冰冷的石壁贴着后背，吴邪能数清自己急促的心跳。手电光束在岩壁上游走，"张起灵，1990"这行字迹嵌在凿痕里，青铜印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烫得像块烙铁。
"来了。"他咬着牙腾出右手摸向黑金古刀，上游的镇魂铃声突然变调，三短两长的节奏敲得人耳膜发麻。这不是警告，是某种仪式性的召唤。
水面泛起细碎涟漪，几个头戴青铜面具的人影踩着水走来，衣摆都没沾湿半分。为首那人面具纹饰繁复，右手握着半截玉琮，铃铛声就是从玉琮缺口处发出的。
"交出共生体容器。"面具下传出的声音经过玉石过滤，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凉意。吴邪这才发现对方赤脚踩着水面，脚踝处缠绕的银链随着步伐轻响，每响一声，水下禁婆的长发就往后缩一寸。
"你们是谁？"吴邪握紧刀柄的掌心全是冷汗，青铜印忽然自动脱离掌心，悬浮在他胸前。印面九头蛇柏纹路亮起红光，在岩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竟和二十年前考古队照片背景里的壁画重合了。
面具人忽然扯下面罩，露出张让吴邪血液冻结的脸——那是十年前在阴山古楼见过的塌肩膀，只是此刻对方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我们是守陵人。"他举起手中玉琮，"而你，是第七个活下来的共生体。"
青铜印猛地刺入吴邪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渗入的瞬间，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吴邪在浪花中看见无数青铜面具沉浮，每个面具后面都是张起灵的脸，有的年轻有的苍老，脖间都挂着半块龙纹玉佩。
"双生子醒..."陈文锦笔记里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燃烧，吴邪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血正沿着青铜印流淌，在水面画出完整的麒麟纹身。塌肩膀手中的玉琮突然炸裂，无数细碎光点飞向那些面具人影，它们在光晕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十四道锁链缠住青铜印。
"七星鲁王宫是诱饵，西沙海底墓是孵化箱，张家古楼..."塌肩膀的声音逐渐扭曲，"才是真正的养尸地！"
吴邪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清晰看见每个面具人影胸前都浮现出和他相同的半块玉佩。水花里陈文锦的笔记本自动翻开，最后那页插图上的完整玉佩正在发光，无数金线从青铜印涌出，将十四块半玉一一连接——
"轰隆！"
暗河尽头传来巨石滚动的声响，石壁上"1990"的凿痕突然渗出朱砂。吴邪感到后颈的印记开始发烫，像是要把灵魂都烧穿，而那些面具人影正在化作飞灰，唯有最年轻的那个朝他伸出手，掌纹里握着半块沾血的麒麟竭。
"快走！"胖子的声音突然从碎石堆后传来，工兵铲带着风声劈向塌肩膀，"汪家主力已经进暗河下游了！"
青铜印的红光突然大盛，吴邪在刺目光芒中听见玉佩合璧的脆响，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推向正在崩塌的石壁裂缝。坠落的瞬间，他看见水面漂浮着另一个自己，正戴着青铜面具，朝他举起了黑金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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