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的白色羽绒服沾满雪沫,发梢还在滴水,竹笛横在指尖转了个圈。洞壁震颤着落下细雪,她身后的破洞透进惨白天光,将影子长长拖在吴邪脚边。
「藏海花的火候差不多了。」她脚尖点着地面轻笑,目光扫过吴邪发烫的后颈,「每块麒麟血都是最好的引信,尤其是你们这种掺了杂质的。」
胖子抄起断裂的树杈砸过去,被她侧身躲过。竹笛突然凑到唇边,诡异的调子钻进耳朵时,吴邪后颈像被烙铁烫过,眼前猛地晃出大片血色——青铜门缓缓开启,黑发如潮水涌出,卷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天真!」
胖子的喊声把幻象砸得粉碎。吴邪踉跄着撞在岩壁上,手摸到冰凉的石壁才稳住神。张起灵已经横刀挡在他身前,黑金古刀的寒气逼得张海杏后退半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霍道夫的声音发颤,手抄在背后悄悄摸向背包侧袋。吴邪瞥见他指缝里露出半截泛银光的东西,像是某种仪器探头。
「干什么?」张海杏突然笑出声,竹笛指向洞顶破口,「让你们看看张家世代守护的『长生』啊。」她手腕一翻,三枚铁爪带着铁链射向岩壁,整个人借力荡到半空。洞顶积雪簌簌落下时,吴邪看见她腰间挂着块玉佩,裂痕里渗出暗红液体。
「那是……」吴邪瞳孔骤缩。十年前在蛇沼见过相同的血玉,三叔说那是西王母国的祭品容器。
张起灵突然动了。刀光贴着地面掠过时激起雪雾,斩断铁链的同时,霍道夫的银色仪器已经刺进张海杏后腰。女人闷哼声里,整面岩壁突然亮起幽光,无数细小纹路在石缝间游走,像突然活过来的蛇。
「启动了。」霍道夫喘着粗气按住仪器,蓝光顺着导线窜进岩壁,「这是我爸留下的机关,只有正宗张家血脉能激活……」
话音未落,整个山洞剧烈摇晃。吴邪死死抓住胖子才没被甩出去,余光瞥见洞壁上的纹路汇成巨大六芒星,中央凹陷处正渗出粘稠的黑水,滴在地上发出滋滋声。
「快走!」张起灵拽开被惊呆的吴邪。黑水漫过脚面时,吴邪闻到熟悉的腥味——和古楼石棺里的尸蹩气味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吴邪回头看见他脚踝被黑水缠住,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张起灵刀光劈下的瞬间,霍道夫突然扑过来撞倒胖子,黑水溅在岩石上炸开浓烟。
「这边!」霍道夫扯下背包里的登山绳扔向洞壁裂缝,「这条缝能通到祭坛!」
吴邪帮胖子解开脚踝上的黑色粘液,触感像极了凝固的血浆。张起灵已经攀上裂缝,黑金古刀卡在石缝里发出刺耳摩擦声。身后黑水涨得越来越快,六芒星中央开始冒泡,隐约有骨骼摩擦声从地底传来。
「天真你先上!」胖子推了他一把。吴邪抓住绳子向上爬时,听见张海杏的笑声从黑水深处传来,又轻又飘,像贴着耳朵呼吸:「来得及的,青铜门喜欢新鲜的祭品……」
裂缝突然收紧。吴邪感觉肋骨差点被挤断,手电光晃过头顶时,看见密密麻麻的手印嵌在岩壁上,指骨惨白,指甲缝里还挂着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