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额头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痕迹。他抬手抹了把脸，手指沾满黏腻的红色，却感觉不到痛。海水停止翻腾，但整个广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浪花拍岸的声音都消失了。
张起灵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吴邪体内那股力量在躁动，像是困兽在寻找突破口。胖子捂着渗血的嘴角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局势彻底失控。
高塔栏杆上寒光再闪，这次是倒影晃动而非实体。吴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紫色纹路从手腕往手臂蔓延，像一条条蜈蚣在皮肤下游走。他抓着张起灵的手腕，指甲抠进皮肉里："你到底想封印我多久？"
"现在清醒只会被它控制。"张起灵话音刚落，吴邪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他撞上一根断柱，后脑勺磕出一声闷响。但比疼痛更让他恐惧的是眼前浮现的画面——雨村的老宅，劈柴的自己和沉默的张起灵，还有桌上摆着的两个酒杯。
胖子注意到海水倒影异常。镜子里的张起灵动作总是慢半拍，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他想提醒真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水面中的倒影正在模仿真人的一举一动，但眼神却完全不同。
"你们看！"胖子终于喊出声。张起灵立刻挥刀斩向水面，刀锋劈开水雾，回音中响起陌生笑声。吴邪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撑着青石板，指节泛白。他看到张家古楼的密室，自己正站在青铜门前，手里拿着一个青铜匣。
"为什么我会有这些记忆？"吴邪抬头质问张起灵，"我本就该知道这些对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盯着地面逐渐发光的青石板，那些纹路组成了熟悉的图案——正是青铜门上的纹样。远处传来钟声，低沉悠长，像是从海底传来。海水开始沸腾般翻涌，泛起幽蓝光芒。
胖子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倒影没有动。他低头看去，水面中的自己正直勾勾地望着古城深处。黑金古刀映出张起灵疲惫的面容，刀刃出现细小裂纹。他知道继续压制吴邪会要了他的命，但放任不管后果更可怕。
神庙后方的石壁突然融化，紫色光芒如液体流淌。吴邪缓缓站起身，嘴角浮现神秘微笑。他抓住张起灵的手腕："这次换我带你进去。"
张起灵看着吴邪深邃的眼神，第一次露出迷茫神色。他听见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回头看见镜像版的自己站在雾中，右手抬起对着他们。
吴邪的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声响，指节泛白。他盯着自己掌心那道刚被张起灵刻下的伤口，紫色纹路正顺着血管往上爬。海水突然翻涌，幽蓝光芒从地缝中渗出，映得三人影子扭曲变形。
"你根本不想让我清醒！"吴邪猛地抬头，声音嘶哑。他踉跄着站起身，后背撞上断柱时带下一片碎石。神庙深处传来低语声，像是有人在念诵古老咒语。
张起灵握刀的手紧了紧："现在清醒只会被它控制。"话音未落，吴邪已扑了过来。胖子本能往后退，却看见水面上的倒影没有动。镜中的自己仍站在原地，嘴角缓缓扬起。
吴邪扑到一半突然僵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低头看着胸口，一道紫光正从皮肤下游走。张起灵快步上前按住他额头，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胖子看见张起灵脖颈青筋暴起。
"疼吗？"胖子听见自己问，声音在死寂中格外突兀。他看着张起灵手指掐进吴邪后颈，吴邪的瞳孔正在变色，像融化的青铜。
水面倒影突然动了。镜中的张起灵抬起手，做了个与真人完全相反的动作。胖子想喊，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黑金古刀映出的画面开始扭曲，刀刃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吴邪突然剧烈咳嗽，咳出一口带着紫光的血。他抓住张起灵衣领："为什么我能看到张家古楼的事？为什么我记得那些事？"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像是笑。
远处钟声响起时，张起灵第一次露出迷茫神色。他松开手，看着吴邪跪倒在地。胖子发现自己的倒影还在动，正一步一步往古城深处走去。
"你们看！"胖子终于喊出声。张起灵挥刀斩向水面，刀锋劈开浓雾，回音中响起陌生笑声。吴邪撑着地面，指缝间渗出紫色液体。他看见自己站在青铜门前，手里拿着青铜匣。
地面青石板开始发光，纹路组成熟悉图案。胖子后背撞上断柱，摸到一手碎石。他听见张起灵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声音里透着疲惫。
张起灵突然按住他肩膀。胖子看见两人的倒影重叠又分开，镜像版的张起灵正一步步走近古城深处。
"他来了。"张起灵突然说。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高塔轮廓晃动，一道人影从雾中显现。那人穿着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衣服，右手抬起对着他们。
吴邪停在门户前，嘴角浮现神秘微笑。他看着紫光涌动的方向，轻声说："我知道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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