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咸腥味呛得吴邪喉咙发紧。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衣服全被浸透了。远处传来浪花拍打残垣的声响，像一下下敲在心口。
"咳咳！"胖子从水里挣扎着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沙。他环顾四周，发现三人跌落在一处半淹没的广场上。四周是坍塌的石柱和斑驳的神庙遗迹，海水漫过台阶，在石缝间发出诡异的呜咽。
张起灵已经站起身，握着黑金古刀的手指微微发白。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停在吴邪身上。"别躺着。"他说着，伸手去拉吴邪。
吴邪抓住他的手腕站起来，却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低头看去，手腕上的紫色纹路正在缓缓往上爬，像是条活过来的蜈蚣。"它还没停下..."他喃喃道。
"走吧。"张起灵转身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清晰。胖子跟在后面，总觉得这地方安静得不太对劲。连海鸟都不见踪影，只有灰绿色的雾气在脚边盘旋。
突然，吴邪停下脚步。他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呼唤，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听到了吗？"他问张起灵。
"什么？"
"有人在说话..."吴邪皱起眉头，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抬头望向古城深处，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废墟间，朝他挥手。
张起灵立刻挡在他面前。"别看。"他伸手按住吴邪的额头，指尖冰凉。吴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胖子忽然指着远处："你们看高塔！"三人仰头望去，只见最高处的栏杆上闪过一点寒光。但等他们再仔细看时，什么都没有。
"继续走。"张起灵抓着吴邪的手腕往前走。吴邪却感觉那个呼唤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低语。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眼前不断闪过各种画面：自己独自坐在酒馆里，桌上摆着两个酒杯；年轻时的张起灵坐在青铜门前，嘴里念叨着"终究还是一个人"...
"别看了！"张起灵突然抓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吴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不自觉地往额头上摸，那里已经留下了几道血痕。
胖子紧张地看着两人。他知道张起灵是在帮吴邪压制体内的异变，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转身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高塔上又出现了那个身影。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和张起灵极其相似的人，只是轮廓虚幻不定，像是水面上的倒影。那人正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胖子想要提醒张起灵，却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压制吴邪。他咬了咬牙，决定暂时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吴邪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整个广场突然震动起来。低沉的呢喃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海水开始翻腾，泛起诡异的幽蓝色光芒。
"要来了..."吴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古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张起灵立刻察觉到不对。他一把将吴邪按倒在地，右手按在他额头上。"清醒点！"他厉声喝道。
吴邪剧烈挣扎，紫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胖子想要帮忙，却被一股力量震开。他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
"你疯了吗！"胖子大喊，"这样会把他伤着的！"
张起灵充耳不闻。他拔出黑金古刀，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落在吴邪额头上，画出一道符文。吴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远处的高塔上，那个与张起灵相似的身影消失了。只有一串水渍蜿蜒而下，消失在黑暗中。
"他已经在这里了..."吴邪突然安静下来，眼角流下血泪。他望着古城深处，轻声说道。
张起灵猛地抬头看向高塔，那里只剩下空荡的栏杆。胖子握紧匕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海浪拍打残垣的声音渐渐变得规律，像是某种召唤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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