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什么？

周一早晨，沈南枝叼着半片吐司冲进乐华娱乐大楼的旋转门。她的头发因为睡过头没来得及好好打理，随意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衬衫领口还别着一枚猫咪形状的胸针——那是她上周在网上看到觉得可爱随手买的。

"7点58分，完美！"她瞥了眼大厅的时钟，把剩下的吐司一口塞进嘴里，冲向电梯间。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侧面伸出，挡住了感应门。沈南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啊！对不起！"她慌忙转身，看到一只锃亮的皮鞋上赫然印着她的半个鞋印。

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

男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个子很高，沈南枝必须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没关系。"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

沈南枝眨了眨眼。

公司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虽然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和周身的气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公司员工。

电梯门再次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沈南枝按下18楼的编剧部按钮，余光瞥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悬在按键上方犹豫了一秒，最终按下了20楼——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你是新来的艺人吗？"沈南枝向来藏不住话，

电梯刚启动就忍不住问道，"我是编剧部的沈南枝，刚来两个月。"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抽动："算是吧。"

"我就说嘛，你这气质不当艺人太可惜了。"

沈南枝笑眯眯地说，"不过20楼...你是来见李总的？"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很喜欢猫？"

"啊？"沈南枝低头看到自己的胸针，恍然大悟，"哦，这个啊！对啊，我特别喜欢猫，可惜房东不让养。

我手机里存了至少一百张猫图，你要看吗？"

她正要掏出手机，电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沈南枝短促地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只是临时故障。"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公司的电梯偶尔会这样。"

沈南枝的心脏砰砰直跳，一半是因为惊吓，一半是因为那只仍然搭在她肩上的手。

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

"你、你怎么知道电梯经常故障？"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听说的。"

手机屏幕的亮光突然在狭小的空间里亮起。

男人解锁了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柔和的光线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谢谢。"沈南枝小声说，终于能站稳身体，"我手机快没电了，不然..."

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便携充电宝："用这个吧。"

"哇！你随身带这个？"沈南枝惊讶地接过，"太贴心了！"

"工作需要。"男人简短地回答，然后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向保安室说明了情况。

等待救援的十几分钟里，沈南枝的嘴巴几乎没有停过。

从电梯故障聊到公司食堂的饭菜，再聊到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男人大多数时候只是简短地回应，却意外地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所以我觉得编剧就应该多接触现实生活，不然写出来的东西都是悬浮的。"沈南枝正说到兴头上，"就像张凌赫的新剧《夜行》，原著里那个侦探角色太完美了，一点缺点都没有，观众怎么可能有共鸣嘛！"

男人的肩膀似乎僵硬了一下："你看过原著？"

"当然啦！"沈南枝眼睛一亮，"其实我们编剧部前两天刚收到改编任务，不过我只是个小实习生，肯定参与不了核心创作。"

"你觉得...应该怎么改？"男人问得很认真。

沈南枝没想到他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顿时来了精神：

"我觉得可以给主角加一些心理阴影，比如他破案时那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其实是为了逃避某个童年创伤..."

她越说越投入，甚至没注意到电梯已经恢复了运行，直到门在18楼缓缓打开。

"啊！我到啦！"沈南枝匆忙把充电宝塞回男人手里，"谢谢你的充电宝，还有...呃，聊天很愉快！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男人沉默了一瞬，就在沈南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

"张凌赫。"他的声音透过即将闭合的门缝传来。

沈南枝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