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乃伊比喜的额头，第一次渗出了汗珠。
他终于想明白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这些人不是在考试。
也不是在放弃。
他们……是在“狩猎”。
而整个考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个主考官在内，都是他们的猎物。
这个认知，让他如坠冰窟。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
“公布，第十题。”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宇智波夜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他没有穿上忍的马甲，依旧是那身学者的装束，与周围紧张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对着伊比喜微微点头。
“伊比喜大人，我奉火影之命，担任本次考试的‘特邀监考顾问’。”
伊比喜的瞳孔收缩。
夜火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径直走上讲台，仿佛这里是他的课堂。他甚至没有看那些焦急等待第十题的考生。
他打开手里的文件。
“在公布第十题之前，我们先来做一个考场情况的小结。”
他拿起名单，视线落在第一个名字上。
“犬冢牙同学。”
牙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夜火推了推眼镜。“利用忍犬赤丸藏在衣服里偷看答案，想法不错。但你忽略了，忍犬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它的心跳和查克拉波动，在感知型忍者面前就像黑夜里的篝火。评价：构思粗糙，执行力差。失败。”
牙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
夜火的视线已经移到了下一个名字。
“砂隐村的勘九郎同学。”
勘九郎握着傀儡卷轴的手一紧。
“利用查克拉线操控邻座伪装成考生的傀儡，代为答题。技巧很精妙，线也足够细。但你没想过，在白眼的视野里，你的查克拉线比探照灯还要亮。”夜火的语气平淡，像是在点评一份学生作业。“评价：思路可嘉，但缺乏对情报侦察手段的基本认知。失败。”
勘九郎的身体僵住了。
“还有音隐村的同学。”夜火的头转向一个角落，“利用特殊频率的声音震动传递答案，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但是，你们忽略了考场里有油女一族的忍者，他的寄坏虫对任何细微的震动都极其敏感。”
整个考场，死一般的寂静。
恐慌不再是无声的蔓延，而是变成了冰冷的实体，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他一个接一个，将考场内所有正在作弊的考生的手段、原理、甚至查克拉的流动方式，都当众说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他还点出了几个看似在认真答题的考生。
“这位草忍村的同学，你抄得很开心吧？”夜火看向他，“你抄的对象，是我们木叶的中忍，是故意放给你们的‘标准答案’。我们用这种方式，来测试你们辨别情报真伪的能力。”
那个被点名的中忍，脸色一白，默默地在自己的记分板上划掉了几个名字。
绝望，彻底笼罩了整个教室。
伊比喜站在一旁，看着夜火。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心理战，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小孩子的把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大清洗即将开始时，夜火话锋一转。
“当然，我不是来淘汰你们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夜火看向勘九郎。“比如你，勘九郎同学。你的问题不在于使用查克拉线，而在于你的线太‘干净’了。”
勘九郎下意识地抬起头。
“你应该将查克拉线做得更细，细到分子级别，同时，在上面附加上微量的、混乱的其他属性查克拉，让它混入考场内庞杂的查克拉波动中，形成一种‘拟态’。”夜火侃侃而谈，“那样，就算是白眼，也需要极高的专注度才能分辨出来。”
勘九郎张大了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夜火又转向音隐的忍者。“还有你们，用声音传递答案，为什么不用次声波或者超声波？人类的耳朵无法捕捉，但通过特定的骨传导共振，就能实现点对点的加密通讯。这比你们那种粗糙的震动要高效得多。”
整个考场鸦雀无声。
所有考生，包括伊比喜和在场的监考官，都像在听一堂“高级间谍技巧研讨会”。
一个充满紧张、淘汰和压力的考场，硬生生被夜火变成了一个公开教学课。
夜火合上文件，环视全场。
“各位，作弊不是目的，在严密的监控下，精准、高效、不留痕迹地获取情报，才是目的。从这个角度看，你们所有人的手段，都太低级了。”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自己那几个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学生身上。
“至于我的学生，”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们不需要作弊。”
“因为，分析你们这些五花八门的作弊手段，并为每一种手段撰写一份包含原理、优缺点和改进方案的报告……”
“……就是他们的答案。”
全场死寂。
伊比喜终于明白了。
夜火班的学生，从一开始就没有参加他森乃伊比喜的考试。
他们是在完成导师布置的，另一场更高级、更残酷的考试。
伊比喜拿起讲台上的铃铛，摇响。清脆的铃声驱散了凝固的空气。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第一场考试……结束。”
他看着讲台上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拷问专家，在真正的“教育家”面前，是多么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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