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的白色裙摆扫过宴会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裙摆上绣着的银色藤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月光下流动的溪水。她端着香槟杯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与她那头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相得益彰。
“贝儿小姐，您今晚美得像朵盛开的白玫瑰。”对面的年轻伯爵微微欠身，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贝儿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轻柔如羽毛：“多谢夸奖，菲利浦伯爵。”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对方，落在宴会厅尽头的那扇黑檀木大门上。
门突然被推开，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曼达·加百列站在门口，黑色的天鹅绒披风随意搭在肩上，领口露出精致的银色蕾丝。他的黑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当他抬眼扫视全场时，贝儿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像寒冬里结了冰的湖面。
“加百列公爵。”国王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曼达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径直走向主桌，路过贝儿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贝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雪松香，像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死神。
“克伦家的小公女？”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贝儿屈膝行礼，金色的发丝滑落肩头：“是的，公爵大人。”
曼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那双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珠宝。“有趣。”他丢下两个字，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贝儿循声望去，只见刚才和她说话的菲利浦伯爵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银匕首，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礼服。
宾客们惊慌失措，国王脸色铁青。曼达慢条斯理地用银叉切着盘中的牛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加百列！”国王猛地拍桌，“是你干的？”
曼达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陛下，他在背后说我坏话，不该死吗？”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贝儿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指尖泛白。她早就听说加百列公爵杀人不眨眼，却没想到他敢在国王的宴会上如此肆无忌惮。
深夜的回廊里，贝儿提着裙摆快步走着。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跑什么？”
身后传来曼达的声音，贝儿的脚步猛地停下。她转身时，曼达已经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公爵大人。”贝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曼达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金发，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你的头发很漂亮，”他轻声说，“像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金丝雀。”
贝儿的心猛地一沉。她听说加百列的母亲是被他亲手送走的，就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不过，”曼达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金丝雀关久了，也会想飞走的。”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攥住了贝儿的一缕头发。
贝儿疼得蹙眉，却倔强地没有出声。她看到曼达眼中翻涌的黑暗，像即将吞噬一切的深渊。
“放开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贝儿回头，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剑，脸色凝重。
曼达松开手，看了看贝儿哥哥，又看了看贝儿，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贝儿感到一阵寒意。“克伦家的人，都这么有趣吗？”
他转身离开，黑色的披风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
贝儿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黑色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抬手摸了摸被攥过的头发，那里还残留着他冰冷的触感。
“贝儿，你没事吧？”哥哥快步上前，担忧地问。
贝儿摇摇头，望着曼达消失的方向，轻声说：“哥，他不是普通人。”
月光下，她金色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泽，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好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公爵，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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