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井口透进一线冷光。季晚星抹了把脸上的灰，手指还在发抖。她摸出耳钉插进密码锁，屏幕闪烁几下亮了。
"请输入六位数密码。"
她盯着屏幕发愣。耳钉传来的信号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远处敲打玻璃。她突然想起沈知珩教她的破译法，输入"092713"——那是她拜师那天的日期。
"验证通过。"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消毒水扑面而来，和三年前医院的味道一模一样。季晚星记得那天，沈知珩握着她的手说："很快就好。"
走廊尽头的灯忽明忽暗。墙角散落着撕碎的纸片，某页写着"苏棠，女性，焚心症α型，实验编号02"。她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是个扎马尾的姑娘，笑起来有酒窝。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季晚星贴着墙根往前挪，经过一扇标着"焚心症隔离区"的铁门。地上有道暗红痕迹，像箭头一样指向B3-7病房。
空调出风口滴答滴答响。她数着水珠落地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合拍。突然想起三年前拜师宴上，沈知珩握住她手腕的温度。
病房门虚掩着。季晚星推门进去，灰尘在月光下飞舞。床底有东西硌着地板。她蹲下身掀开床单，暗格里掉出个本子。
"4月5日，沈博士今天又问我想不想见家人。我说不想，他知道我骗人。他偷偷给了我一张照片，是妹妹穿着校服的样子。"
"5月12日，林姐说我该走了。沈博士在实验室摔了烧杯，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发火。他说要终止实验。"
"6月17日，他们要清理了。林姐说这是唯一出路。我把玉佩掰成两半，血滴在培养皿上，沈博士的脸都白了......"
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本子被掀动的风吹开一页，照片上是苏棠和沈知珩在实验室的合影。他手里拿着个玉佩，和季晚星三年前摔碎的一模一样。
灯光骤亮。林婉如站在门口，镜片反射着冷光："你找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找到的。"
"所以你们三年前就在等这一天？"季晚星攥紧拳头。
"你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你只是棋盘上最后一步闲棋。"林婉如举起麻醉枪，"该结束了。"
枪声响起。季晚星踢翻铁柜，碎片四溅。密室保险柜弹开，露出红色文件夹。她冲过去抓起文件，林婉如的子弹擦过她手臂。
广播突然响起沈知珩的声音："你不该来这里。"通风口喷出淡紫色雾气。
监控屏幕闪现画面。沈知珩坐在办公室，签下报废指令。时间戳显示婚礼当天凌晨两点十七分。
出口焊死处留着新鲜抓痕。墙上刻着三组不同字体的"救我"。季晚星摸到通风井内壁的指甲划痕，向下望去，破碎的高跟鞋在月光下发亮。
广播声再次响起："季晚星，终止协议已签署。你的生命将在七十二小时后结束。"
她愣住了。文件夹里夹着张照片，是沈知珩撕毁报废文件的画面。但五分钟后，他又签了一份新指令。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季晚星抬头，通风井里探出张脸。和照片上的苏棠一模一样。她瞳孔深处泛着血色纹路，伸手抓住季晚星的胳膊。
"欢迎来到真正的'烬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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