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余火

季晚星踉跄着穿过半塌的围墙，雪地上拖出一道暗红印记。玉佩在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她伸手摸了下额头的伤口，指缝间全是血。风雪呼啸着灌进领口，她裹紧大衣往北走。

监控站就在焚化厂废墟东侧，铁门半掩着。季晚星蹲下身摸了摸门锁，锈迹斑驳，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她小心地推开一条缝，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来。屏幕上的数据流还在闪烁，隐约映出个白影。季晚星屏住呼吸凑近，那分明是沈知珩的背影，可当他转身的瞬间，影像又消失了。

终端机闪着微弱蓝光，和四周破败的环境形成强烈反差。季晚星摸索着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档案袋，最上面那张签着林婉如的名字。她的手指顿了顿，抽出下面几页泛黄的纸。三年前的实验日志，字迹工整得过分。季晚星扫了两眼，突然发现那些日期和她记忆中的场景完全吻合——第一次见沈知珩那天、送钢笔那天、暴雨夜加班那天……每一页都标注着"目标情绪波动值"。

她扯了扯嘴角，原来从拜师起，自己就是个实验品。

玉佩突然剧烈震动，两块碎片自动拼合。蓝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在空气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终端机屏幕突然亮起："身份认证中……认证通过。欢迎回家，A-01。"机械音在空荡的监控站回荡。

季晚星深吸一口气，输入母亲生日作为密码。系统没有任何提示就直接跳转到新界面：《烬中星火·双引协议》。数据流中显示着她和沈知珩的基因图谱，两条螺旋线完美契合。最下方标注着："01号容器与载体存在量子纠缠"。

她想起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沈知珩站在茶水间窗边的身影。那天他穿白衬衫，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现在想来，那照片上的人影分明是穿着实验服的林婉如。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婚礼现场碾碎玉佩时的痛楚、深夜加班时递来的咖啡、暴雨夜他撑伞等候的身影……原来不是巧合，是他用自己的生命能量维系着她的存在。

季晚星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许久，最终按下确认键。终端机突然发出嗡鸣，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网，将她笼罩其中。

"请执行者确认——是否启动'烬玉焚心·终章协议'？"机械音再次响起。

季晚星闭了闭眼，指尖按在确认键上。蓝光骤然大盛，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玉佩贴在胸口，温度忽冷忽热，像是沈知珩的手。

"星火，等你归来。"沈知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子音特有的沙哑。

季晚星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沈知珩的虚影悬浮在不远处，嘴角挂着熟悉的笑。"这一次，换我来找你。"他的身影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监控站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晚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终端机前。玉佩滚落在地上，散发着微弱蓝光。她弯腰拾起，耳钉突然亮起绿光。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声音很快就被风雪吞没。

季晚星最后看了眼满墙的屏幕，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中。玉佩在掌心发烫，指引着新的方向。

季晚星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终端机的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屏幕上的"烬玉焚心·终章协议"字样像是烙在她视网膜上，烫得生疼。她突然想起婚礼那天的细节。不是宾客喧闹，不是誓言动人，而是沈知珩握着她手时的温度——太凉了，像冰窖里刚取出来的玻璃器皿。那时她以为是紧张，现在想来，不过是数据偏差。

"请执行者确认——是否启动'烬玉焚心·终章协议'？"机械音第三次响起，季晚星听见自己的指甲掐进掌心。玉佩贴着胸口发烫，仿佛要烧穿她的骨头。

那些实验日志里的日期在脑海里翻滚，标注的"情绪波动值"从最初的42%一路飙升到87%。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对着空气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监控站外的风雪声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耳边拉扯呼吸。终端机的数据流突然暴涨，无数光点在空中交织成网。季晚星看见沈知珩站在暴雨中的身影，那件白衬衫透出肩胛骨的轮廓。当时他说"衣服借你穿"，实际是扫描仪在收集样本吧？

蓝光骤然大盛，季晚星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玉佩贴在胸口，温度忽冷忽热，像是沈知珩的手。她突然明白那场暴雨夜加班不是巧合，是他在校准参数。

"星火，等你归来。"沈知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子音特有的沙哑。

季晚星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沈知珩的虚影悬浮在不远处，嘴角挂着熟悉的笑。"这一次，换我来找你。"他的身影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季晚星还没来得及开口，纯白空间就开始崩塌。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掠过：实验室的金属台、泛黄的照片、婚礼现场碾碎的玉佩……每一片都带着他的指纹。

监控站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晚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终端机前。玉佩滚落在地上，散发着微弱蓝光。她弯腰拾起，耳钉突然亮起绿光。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声音很快就被风雪吞没。

季晚星最后看了眼满墙的屏幕，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中。玉佩在掌心发烫，指引着新的方向。风雪中，她摸到大衣口袋里的U盘。那是刚才从终端机缝隙里掉出来的，沾着灰尘。季晚星低头看了眼，继续向前走。沈知珩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个，就像他不会让她白白当三年的实验品。

前方隐约传来犬吠声，混着履带碾过积雪的声响。季晚星贴着断墙蹲下身，指尖抚过U盘边缘。三年前的暴雨夜，沈知珩递来的咖啡也是这样温热。

"这次轮到我了。"她对自己说，把U盘塞进内袋。玉佩的温度又升高了些，像是回应。

乌鸦还在断墙上一动不动，黑羽在风中簌簌抖动。季晚星盯着它看了几秒，转身消失在风雪里。

季晚星在风雪中疾行，U盘硌着胸口。履带声越来越近，她闪身躲进废弃的冷却塔，金属门在身后吱呀作响。

塔内弥漫着机油与铁锈味，月光从裂缝漏进来，在满地玻璃渣上碎成点点星光。季晚星摸到墙角的配电箱，手指抚过斑驳的编号——B-09。和终端机弹出的新指令完全吻合。

犬吠声突然炸响，探照灯穿透风雪。季晚星贴着管道往上爬，钢筋骨架在脚下咯吱作响。乌鸦群被惊飞，黑羽掠过她结霜的睫毛。

"东南方向，三百米！"人声在风中飘来，带着熟悉的电子杂音。

季晚星瞳孔骤缩。那是沈知珩的声音模板，三年前他给实验室AI录过音。她扯下耳钉扔进黑暗，玉佩却突然发凉，像块冰贴在胸口。

探照灯扫过冷却塔外墙，季晚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钢板上拉长扭曲。那分明是穿白大褂的身影，袖口别着钢笔——和沈知珩惯常的样子一模一样。

履带声停了。死寂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在调整角度。

季晚星翻身跃上横梁，积雪簌簌坠落。她借力荡到对面管道，靴底踩到个硬物。低头看去，半截泛黄的照片卡在缝隙里，边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照片上是穿实验服的林婉如，站在B-09区入口。她身后墙上用红漆写着：量子纠缠不可逆。

季晚星呼吸一滞。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某种装置正在启动。她攥紧玉佩往下跳，靴跟突然打滑。坠落瞬间，手腕传来灼烧感——玉佩自动激活了悬浮模式。

地面在眼前急速放大，季晚星看到自己脚下有道暗门。锁孔旁刻着母亲的字迹：唯有烬中星火，可燃尽虚妄。

探照灯逼近，犬吠声震耳欲聋。季晚星扯下发带缠住玉佩甩向空中，悬浮装置带着她撞开暗门。尘土飞扬间，她瞥见冷却塔外闪过一道白影。

是穿白大褂的人影，但身形比沈知珩更瘦削。那人站在雪地里，手里握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玉佩。

暗室里响起机械运转声，季晚星落地踉跄几步。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墙上的全息投影仪——沈知珩的脸正在数据流中重组。

"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失败了。"他的声音沙哑，不像记忆中那个永远从容的男人，"B-09区藏着第二个容器，林博士把她藏得太好......"

季晚星后背突然发凉。她转身看向暗室入口，雪地上赫然留着串脚印，正缓缓渗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