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的晨雾里飘着糯米香时，苏晚璃正蹲在灶台边看月璃蒸新米。竹蒸笼揭开的刹那，热气裹着米香扑满脸庞，她指尖的凤凰纹轻轻一颤，蒸笼里的米粒突然泛起金红微光，颗颗饱满得像藏着阳光。
“这是历代圣女传下的蒸米法子，要掺着灵力才够甜。”月璃往米里撒了把桂花，抬头时忽然笑了，“你看，连米都认新主人了。”
沐玄这时从门外进来，肩上落着几片凤凰花瓣，手里还攥着串冰棱——是孩子们托他带的，说要放进米酒里镇着才够清爽。他刚把冰棱放进陶瓮，瓮里的米酒就冒起金蓝交织的泡，酒香混着花林的气息漫开来，引得灶台上的青铜小鼎都嗡嗡作响。
“老人们说要办场共生宴。”他擦了擦手，冰纹在手腕的同心结上流转，“说是要让新誓约听听，现在的日子是什么声音。”
共生宴设在广场中央，修复好的青铜鼎里炖着山珍，法杖被孩子们当装饰插在花束里，顶端的晶石折射着阳光，在石壁上投出新誓约的影子。白发老人颤巍巍地举起酒碗，碗沿的冰珠与凤凰花汁融在一起，映出他眼里的泪光：“活了一辈子，才知道传承不是把人捆在旧规矩里，是看着新故事比老的更暖。”
孩子们捧着米酒跑过来，非要苏晚璃和沐玄碰碗。苏晚璃刚沾了点酒，脸颊就泛起红晕，沐玄伸手替她挡开孩子们的“围攻”，却被小家伙们拽着衣袖撒娇，要他用灵力把米酒冻成冰酪。
“你看他现在，哪还有半分冷冰冰的样子。”月璃凑到苏晚璃身边，指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沐玄——他正用冰纹在每个孩子手心画小狼，冰蓝灵力落在孩子们笑出的酒窝里，像盛了星星，“以前总觉得守护者就该板着脸，原来会脸红的才更像活生生的人。”
苏晚璃望着沐玄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时他手背上的冰纹，那时的冷硬，如今都化作了绕在孩子们指尖的温柔。她刚要走过去，却被老人们拉住，他们从怀里掏出些旧物件：磨得光滑的玉佩碎片、绣着半只凤凰的帕子、刻着冰狼的木牌。
“这些是我们年轻时的念想，现在该给你们了。”最年长的婆婆把帕子塞进她手里，帕子上的凤凰绣得歪歪扭扭，却在她掌心的图腾触碰时，亮起与花林同源的光，“旧的故事记在《共生志》里，新的日子要靠这些暖乎乎的念想串起来。”
暮色降临时，篝火又燃了起来。沐玄被推到祭台中央，村民们非要他演示新的灵力招式。他无奈地看了眼苏晚璃，指尖的冰蓝灵力突然化作无数小狼，围着她召出的光凤凰转圈，金红与冰蓝的光芒在篝火上方织成网，网住了漫天星子。
“这才是共生啊。”不知是谁在人群里说了句，随即响起成片的附和，连晚风都带着笑意，卷着凤凰花瓣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苏晚璃靠在沐玄身边时，他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块冰酪，是用米酒和凤凰花蜜做的，甜得刚好。她咬了口，忽然指着《共生志》笑出声——书页正摊在新的空白页，上面多了幅小小的插画：篝火边的人们手牵着手，祭台中央的两个身影肩并肩，头顶是金红与冰蓝交织的光网，网下写着行字：
“传承的声音，不在石壁的旧誓里，在烟火气里的笑闹声中。”
夜深时，宴散后的广场还留着暖意。苏晚璃与沐玄并肩坐在祭台边，看月光漫过石壁上的新誓约，看同心结在两人腕上流转着微光。
“你说，以后会有多少新故事写进《共生志》里？”苏晚璃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起他落在耳后的发丝。
沐玄握住她的手，冰纹与凤凰纹在月光下相融：“不管多少，每一页都会有两个名字。”
远处的山心石窟，灵核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润，顺着山势流淌，像条金蓝相间的河，漫过村寨的每一寸土地，漫过他们交握的指尖，漫向没有尽头的、属于共生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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