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未褪尽,潇湘馆内已有一缕晨光透过窗纸洒落案头。林黛玉披衣起身,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却神思清明。昨夜在空间中炼丹所得的那瓶“安神香”,此刻正静静躺在她妆台的暗格之中。
紫鹃端着铜盆进来,见她已醒,轻声道:“姑娘今日起得早。”
黛玉微微一笑,接过帕子擦了把脸,道:“今日怕是不得清净,王夫人那边,恐怕又要生事。”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丫鬟通报:“三小姐到了。”
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凝重。探春素来公正严明,若她亲自前来,可见王夫人这次是有备而来。
她整理了下衣襟,起身迎至门前。
探春身着素色裙衫,神情肃然,身后跟着两名婆子,手中捧着账册与搜查用具。她朝黛玉微微颔首,语气不疾不徐:“奉母亲之命,来查潇湘馆香料之事,还请林妹妹见谅。”
黛玉神色平静,侧身让开门口,语气柔和:“三姐姐言重了,我这里本就无甚秘密,自当配合。”
她转身走入厅中,示意紫鹃奉茶,又命人将房中香炉、香盒一一呈上。
探春目光微沉,翻看账册片刻后道:“据闻你近日所焚之香气味异于寻常,母亲疑心你私藏违禁之物,特命我前来查验。”
黛玉听罢,轻轻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到探春面前:“此乃我亲手调制的‘安神香’,原为缓解夜间不适所用,并无旁门左道。”
她说话时语气平和,举止大方,毫无避讳之意,反倒让探春一时难以发作。
探春接过瓶子,打开盖子轻嗅,果然香气清雅,令人神清气爽。她略一迟疑,抬眼望向黛玉:“既是偏方,可否让我查看配方?”
黛玉微微一笑,从案几下抽出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双手递上:“这是我在家中旧书里寻得的古方,辅以灵泉草研磨成粉,再加几味常见药材制成。”
探春接过细看,只见字迹工整,药理清晰,确有安神助眠之效。她眉头稍松,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心。
这时,一名婆子在香炉边蹲下,忽然惊呼一声:“这炉灰……似乎有些不同。”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去,只见炉底残留的香灰泛着淡淡银光,在晨光下竟隐隐透出些许异彩。
黛玉神色不变,上前一步解释道:“这是我特意加入的一点灵泉草粉末,据说可祛湿除燥,虽非名贵之物,但效果颇佳。”
探春闻言,心中疑虑更减了几分。她虽知王夫人有意针对黛玉,但她亦不愿做那冤枉人的差事。如今看来,黛玉并无可疑之处,反倒处处透着细致与用心。
她合上账册,语气缓和了些:“既是如此,我便如实回禀母亲。只是这香灰异样,还需带回去查验。”
黛玉点头应允,又取出一小盒“安神香”递给探春:“三姐姐若觉有用,不妨带回房中试试,或许能解你夜间失眠之苦。”
探春怔了一下,接过盒子,道了声谢,便起身告辞。
待她们离开后,紫鹃才长舒一口气:“姑娘真是好定力,方才我都替您捏了一把汗。”
黛玉淡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过是奉命行事,真正难缠的还在后头。”
果然,第二日清晨,探春便在荣禧堂向贾母禀报了搜查结果。她直言黛玉所用香料并无异常,反倒是那“安神香”令她一夜安睡,醒来神清气爽。
贾母听了颇为高兴,笑道:“到底是林家的女儿,心思细腻,懂得调理身子。你们几个姐妹也该学学。”
王夫人坐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她原指望借此事给黛玉添些麻烦,却不料反倒让她在贾母面前露了脸。
探春走后,她忍不住开口:“老太太,虽说未查出什么,但这香料毕竟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些好。”
贾母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既已查过,便无需多言。黛玉身子一向弱,能寻得良方调养,倒是好事。”
王夫人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
当晚,周瑞家的悄悄来到王夫人房中,低声禀报道:“奴婢昨日在潇湘馆看到一件怪事。”
王夫人抬眼,目光凌厉:“何事?”
周瑞家的压低声音:“那林姑娘眉心红痣,在阳光下似有微光闪动,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王夫人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知道了。”
待周瑞家的退下后,她独自坐在灯下,眼神幽深。
她隐约觉得,这个林黛玉,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而此时,潇湘馆内,黛玉正倚窗而坐,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虽暂时稳住了局面,但王夫人心机深沉,绝不会就此罢休。而她,也必须加快步伐,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她缓缓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绛珠灵韵空间。
神秘书架前,《千金方》仍静静地躺在那里,而旁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一本新书——《丹韵赋》。
她伸手取下,翻开第一页,只见一行小字:
“香中有势,势中藏局。”
她心头一震,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夜,风轻云淡,而她的布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