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桑延的手指还缠着澈琉的,像有解不开的引力。
澈琉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延延。”
桑延浑身一僵,像被这声称呼烫到,猛地抬头看她。
眼里的惊讶还没散去,就被涌上来的热意盖过,喉结轻轻动了动:“怎么了?”
“没什么。”
她笑眼弯弯,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就想这样叫你,觉得……很亲切。”
尾音拖得有点长,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桑延的耳尖瞬间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红。
他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的手链,声音低哑:“那我叫你什么?”
澈琉歪头想了想,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你叫我六六吧。”
“六六?”
他念了一遍,舌尖卷着这两个字,觉得比任何昵称都好听,“为什么是六六?”
“因为……”
她故意卖关子,凑近了些,呼吸轻轻扫过他的下颌,“谐音,而且六六大顺啊。”
桑延被她逗笑了,胸腔震动着,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唇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像盛着甜甜的酒。
澈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酒窝,眼神认真得像在研究什么宝贝:“延延,你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他愣了愣,下意识想收敛笑意,却被她按住了脸颊。
她的指尖微凉,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两人都颤了一下。
“以后要多笑笑。”
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软得像在撒娇,“你笑起来……很好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桑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眼里的光越来越沉,像被夜色浸染的海。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她按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和刚才不一样,带着点被纵容后的急切,和藏了太久的珍视。
他的唇辗转着,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把“六六”这两个字,悄悄藏进了交缠的呼吸里。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室内渐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手链上的音符在阳光下轻晃,像在为这场亲昵的低语,打着温柔的节拍。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称呼都能变得这样甜,甜得让人想把时光都揉碎在这声“延延”和“六六”里,慢慢消磨。
“六六。”
桑延低低地唤她,吻从唇角滑到耳畔,带着湿热的气息,“以后……每天都这么叫你好不好?”
澈琉的耳垂被他的呼吸烫得发麻,指尖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T恤,布料皱成一小团。她没回答,只是偏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燎原。
桑延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她嵌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确认彼此的存在不是幻觉。
他的吻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莽撞和炙热,从温柔的厮磨渐渐变得急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缠着她的,像要掠夺走所有的呼吸。
澈琉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指腹穿过柔软的发丝,能摸到他后颈发烫的皮肤。
阳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跳跃的火焰,把空气都烧得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桑延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大口喘气。
他看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眼底的光暗沉沉的,像浸在水里的墨,喉结滚动着:“六六……”
尾音带着点没满足的喟叹,他又低头吻了下去,这次却轻得像羽毛,落在她的唇角、鼻尖,最后停在她的眼皮上。
“痒……”
澈琉忍不住笑出声,睫毛在他唇上轻轻颤动。
桑延被她的笑声勾得心头发软,抬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还笑?”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无奈,眼底却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柔。
澈琉看着他唇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伸手又戳了戳:“谁让你笑起来好看。”
桑延握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
他抬眼望她,眼里的光闪了闪,“为了你,多笑几次也没关系。”
窗外的栀子花不知何时落了一片花瓣,轻轻飘进开着的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空气里满是甜腻的花香,和少年人身上干净的皂角香缠在一起,像被揉进了蜜糖里。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澈琉看着桑延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十八岁的夏天,才刚刚开始变得真正有趣起来。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桑延把下巴搁在澈琉肩上,呼吸洒在她颈窝,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晚上想吃什么?”
澈琉戳了戳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阿姨今天炖了排骨汤。”
“都好。”
他闷声回答,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就想这样待一会儿。”
从下午到现在,两人几乎没怎么分开过。
说话时挨得近,沉默时也靠得紧,仿佛要把过去三年没敢靠近的距离,一次性补回来。
温以凡戴着耳机从房间出来,看到客厅里交缠的影子,识趣地转身想去厨房,却被澈琉叫住:“以凡,一起吃晚饭啊。”
“啊?哦好。”
温以凡摘下耳机,眼神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溜了一圈,憋不住笑,“我刚练完琴,正好饿了。”
饭桌上,桑延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跟着澈琉转。
她夹菜时,他会悄悄把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往她碗边推;她喝汤时,他会先一步递过纸巾。
小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看得温以凡在桌下偷偷给澈琉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吃完饭,桑延主动提出洗碗,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串音符手链,和澈琉的在灯光下交相辉映。
澈琉靠在厨房门口看他,水流哗哗地响,衬得他低头洗碗的侧脸格外温柔。
“延延。”
她忽然开口。
桑延抬头看她,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白色T恤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怎么了,六六?”
“明天去南芜大学看看吧?”
她眼里闪着期待,“听说那边的荷花池开得正盛。”
“好啊。”
他立刻点头,擦碗的动作都快了些,“我去查路线。”
温以凡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笑着说:“你们俩约会,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去看看未来的学校。”
“带你带你。”
澈琉拉过她的手,“正好我们三个,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桑延在旁边没说话,只是嘴角的酒窝又悄悄陷了下去。
能和她一起去看未来的学校,哪怕多个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夜色渐深,桑延该回家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把澈琉圈在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晚安,六六。”
“晚安,延延。”
她抬头望他,眼里的光比门口的路灯还亮。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澈琉摸了摸额上残留的温度,嘴角忍不住上扬。
混沌珠在她兜里打哈欠:“行了行了,这下满意了吧?从早恋谈到大学,也算圆满了。”
她没理它,只是转身回了屋。
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客厅的钢琴上,琴键仿佛还残留着下午的余温。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等待明天的时光,都变得这样甜。
南芜大学的荷花池,很快就要迎来属于他们的夏天了。
南芜大学的荷花池果然没让人失望。
大片荷叶铺在水面上,粉白的荷花零星点缀其间,风一吹,就晃出满池的清香。
桑延走在澈琉身侧,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淇淋,把抹茶味的递给她,自己留了巧克力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手链上的音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看那栋楼,”
澈琉指着不远处的红砖建筑,眼睛亮晶晶的,“那就是音乐系的琴房,以后我就在那儿练笛子。”
“那我去计算机系上课,下课就来找你。”
桑延咬了口冰淇淋,嘴角沾了点巧克力酱,“琴房能进吗?我想当你的第一听众。”
“当然能。”
澈琉笑着帮他擦掉嘴角的酱,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又像没事人似的移开目光,耳根却悄悄红了。
温以凡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手里的冰淇淋都快化了。
她忽然拉了拉澈琉的袖子:“那个……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得先回去了。”
“啊?什么事这么急?”
澈琉回头看她。
“就是……我舅妈刚才发消息,让我回趟家拿点东西。”
温以凡胡乱编了个借口,冲桑延挤了挤眼,“你们慢慢逛,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去。”
她说完就摆摆手跑开了,背影溜得比谁都快。
澈琉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倒是桑延反应过来,低低地笑了,眼底的光亮得惊人。
“她好像……是故意的。”
澈琉后知后觉地说。
“嗯。”
桑延应了一声,忽然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我们就不辜负她的好意。”
他拉着她往湖边的长椅走,阳光落在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掉。
荷花的香气漫过来,混着冰淇淋的甜,把空气都染得黏糊糊的。
“延延,”
澈琉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里真好。”
“以后每天都能来。”
桑延侧过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等开学了,我带你去吃食堂的糖醋排骨,听说特别有名。”
“还要去图书馆占座,”
她数着手指,“去林荫道散步,去操场看星星……”
“都去。”
他打断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都好。”
风穿过荷叶,沙沙地响,像在为这腻歪的对话伴奏。
澈琉抬头看他,正好撞见他望过来的眼神,里面盛着的温柔,比满池的荷花还要动人。
她忽然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抹茶味的吻,轻得像蝴蝶振翅。
“那说好了,一个都不能少。”
桑延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那抹抹茶甜烫到了。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喉结轻轻滚动,忽然倾身,把那个轻如蝶翼的吻加深了。
这次的吻带着冰淇淋的甜,混着荷花的清香,在唇齿间漫开。
他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把她按向自己。
澈琉的睫毛在他脸颊上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却没有躲开,反而踮起脚尖,更用力地回吻他。
荷叶在风里摇晃,遮住了远处的人影,也把这池边的亲昵藏得严严实实。
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光斑跳跃着,像撒了把碎金,把空气都烘得发暖。
不知过了多久,桑延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里都带着甜意:“抹茶味的……比巧克力好吃。”
澈琉被他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的酒窝:“贫嘴。”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不重,却带着点撒娇似的亲昵:“就对你贫。”
两人沿着荷花池慢慢走,谁都没说话,手却一直牵着,指尖相扣的力度,像是怕一松手就会错过什么。
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她的发丝,拂过桑延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像根细弦,轻轻拨动着他的心。
“对了,”
澈琉忽然想起什么,“开学前我们去买些新的乐谱吧?我想练几首适合合唱的,等军训结束的迎新晚会,我们可以表演。”
“好啊。”
桑延立刻点头,眼里闪着期待,“还要买个新的吉他包,配得上我的吉他,也配得上……我的六六。”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怕被风听见,却清晰地落在澈琉耳里。
她抬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忍不住又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延延,”
她轻声说,“有你真好。”
桑延的脚步顿住,转身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却认真:“我也是,六六,有你真好。”
荷花池的风还在吹,带着满池的清香,也带着两个少年人藏不住的欢喜。
这个夏天还很长,但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