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的南芜大学,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的新生。
林荫道上的玉兰花落了满地,踩上去软软的,像铺了层白绒毯。
温以凡抱着被褥站在宿舍楼下,回头冲澈琉和桑延挥手:“我就住这儿了,你们俩……好好过二人世界啊。”
她特意把“二人世界”四个字咬得很重,眼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澈琉笑着捶了她一下:“赶紧上去吧,记得常联系。”
看着温以凡跑上楼梯的背影,桑延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笑:“看来她是真不想吃狗粮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澈琉的耳尖微微发烫,刚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
是管家打来的,说天道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钥匙已经放在门卫处,让她直接过去住。
桑延愣了愣,“就是你常说的那个……长辈?”
“嗯。”
澈琉点头,心里也有些意外,“他说让我搬去那边住,离学校近。”
两人去门卫处取了钥匙,公寓就在离学校两条街的小区里,装修得简洁明亮,阳台上还摆着几盆绿植,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你这长辈还真周到。”
桑延推开卧室的窗,能看到远处教学楼的顶,“比宿舍方便多了。”
澈琉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笑了:“以后你可以常来……写作业。”
“写作业”三个字说得格外轻,像在说什么暗号。
桑延的眼睛瞬间亮了,转身把她圈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啊,天天来写作业。”
他的呼吸带着少年人的清爽,混着阳光的味道,拂在她脸上。
澈琉仰头看他,正好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底,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又陷了下去,像盛着蜜。
“延延,”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嗯。”
桑延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颈窝,“只属于我们俩的。”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玉兰花的香,也带着新学校的气息。
澈琉知道,属于他们的大学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这个小小的公寓,会像个温柔的容器,装下他们所有的欢喜、陪伴,和那些说不完的悄悄话。
晚上收拾东西时,桑延帮她把吉他挂在墙上,又把那支银色的笛子放在琴盒旁,摆得整整齐齐。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件乐器上,像蒙了层温柔的纱。
“以后练琴,再也不怕被人打扰了。”
桑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就我们俩,你吹笛,我弹吉他。”
澈琉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好啊,一言为定。”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幅没画完的画。
大学生活比想象中更热闹。
开学典礼上,澈琉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站在台上时,目光下意识地往台下扫,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桑延。
他站在后排,手里举着手机录像,眼里的骄傲和笑意,比聚光灯还亮。
下台时,桑延已经等在后台,手里拿着瓶温水,拧开递给她:“说得真好,我们家六六真厉害。”
“谁是你家的。”
澈琉接过水,脸颊微红,却忍不住笑。
“当然是你。”
他说得理直气壮,伸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温以凡偶尔会来公寓蹭饭,每次来都要先敲门喊:“我进来了啊,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吧?”
澈琉无奈地笑,桑延则会故意搂住她的腰,扬声回:“刚准备做,你来得正好,要不要围观?”
温以凡“啧”了一声,捂着眼睛进来:“算了算了,狗粮吃多了会腻,我就是来借本乐谱。”
日子像被撒了糖,连上课都变得有趣起来。
桑延总爱在计算机课上偷偷给她发消息,有时是张拍歪了的板书照片,有时就三个字:想你了。
澈琉看着屏幕笑,惹得旁边的同学频频侧目。
傍晚的公寓最是温馨。
桑延会提着食堂的糖醋排骨回来,澈琉则在厨房煮好米饭。
两人坐在小小的餐桌旁,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窗外的路灯亮起来时,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肩膀挨着肩膀,偶尔碰到一起,都会像触电似的缩回,又忍不住偷偷靠近。
“下周有个社团招新,”
桑延忽然开口,眼睛盯着屏幕,手却悄悄握住她的,“我们去报吉他社吧?”
“好啊。”
澈琉点头,“再报个笛子社?”
“不用,”
他转过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有我陪你练,比什么社团都强。”
话音刚落,他忽然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电影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晃动,窗外的车流声仿佛都远了,只剩下彼此渐重的呼吸。
这个吻比在荷花池边的更温柔,带着饭菜的香气和少年人独有的认真,像在说:以后的日子,也要这样一起过啊。
夜渐渐深了,桑延该回宿舍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颗柠檬糖,塞进她手里:“晚安,六六。”
澈琉捏着糖纸,看着他消失在楼道口,忽然觉得,原来人间的日子,真的可以这样甜,甜得让人不想再回到修仙界。
混沌珠在她兜里打哈欠:“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乐不思蜀。不过这小子确实不错,算你没看走眼。”
澈琉没理它,只是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柠檬的酸混着甜,在舌尖散开,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有点酸,更多的是化不开的甜。
窗外的雨下得很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是在敲打着某种隐秘的节奏。
大二的课程比大一忙了许多,桑延刚帮澈琉改完计算机课的报告,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雨太大了,今晚别走了。”
澈琉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声音被雨声衬得格外柔,“客房收拾好了,床单都是新换的。”
桑延捏着毛巾的手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她,客厅的暖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团棉花糖:“会不会……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澈琉笑了,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洗澡吧,我给你找套干净的睡衣。”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时,澈琉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
混沌珠在她兜里哼:“哟,这是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没理,只是耳尖悄悄发烫。
桑延洗完澡出来时,澈琉正好从卧室走出来。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身上穿着件丝质的白色浴衣,领口松松垮垮地开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被暖光一照,像蒙了层珍珠粉。
“睡衣放你床头了。”
她抬头看他,眼底还带着水汽,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桑延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半秒,像被烫到似的移开,喉结又滚了滚,声音有点哑:“谢了。”
他匆匆走进客房,关上门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膛。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混着客厅里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像在心里敲打着鼓点。
等他换好睡衣出来,澈琉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拂起她的发丝,露出纤细的脖颈,浴衣的带子松松地系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走过去,关掉吹风机:“我帮你吹吧。”
温热的风穿过指缝,带着她发间的清香,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桑延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笨拙却轻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得一塌糊涂。
吹完头发,他刚想收回手,澈琉忽然转过身,膝盖一弯,轻轻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着水汽的甜。
桑延的身体瞬间僵住,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涌向了头顶。
“延延。”
她的鼻尖蹭着他的下颌,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点冷。”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按向自己。
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瞬间,桑延脑子里的弦“嘣”地断了。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像是要将这个温热的身躯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带着雨夜特有的黏腻和急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不容拒绝的掠夺,将积攒了许久的渴望全部倾泻出来。
澈琉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头皮,引来他一声低哑的喟叹。
浴衣的带子不知何时散开了,微凉的丝质蹭过他滚烫的皮肤,像点燃的星火。
桑延的手从她的腰间滑过,指尖触到细腻的肌肤时,两人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雨声在耳边呼啸,却盖不过彼此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响的心跳。
“六六……”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吻从唇角滑到颈窝,留下湿热的痕迹。
澈琉没有说话,只是仰头望着他,眼里的水光在暖灯下晃荡,像盛着一汪春水。
她微微用力,将他压向沙发,身体的贴合让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修仙者的体力在这一刻悄然显露,她的动作带着点不容抗拒的主动,却又在眼神里藏着恰到好处的羞怯。
桑延被她眼底的光烫得浑身发紧,理智在欲望的边缘摇摇欲坠。
他翻身将她按在沙发上,吻得又急又深,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两人失控的神经。
夜还很长,雨声成了最暧昧的背景音。
沙发上的衣衫渐渐凌乱,肌肤相贴的温度灼得人发慌,那些藏在心底的渴望,在这个雨夜终于找到了出口。
澈琉的指尖划过他的脊背,带着修仙者特有的微凉,却烫得桑延几乎要失控。
他在她耳边低喘,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六六……”
她只是回吻着他,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闪电还要亮。
身体的契合像命中注定,修仙者的体力让她在情动时也带着游刃有余的温柔,却又在他失控的瞬间,用指尖轻轻按住他的胸膛,留下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天边泛起一点微光时,两人才相拥着躺在沙发上。
桑延的手臂牢牢圈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还带着未平的紊乱。
澈琉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肌肤相贴的温度暖得像要化掉。
“延延。”
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
“雨停了。”
“嗯。”
他顿了顿,收紧手臂,“但我不想走。”
澈琉笑了,抬头吻上他的唇,带着清晨的微凉和一丝满足的甜:“那就别走。”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手链上的音符轻轻晃动,像在为这个雨夜的沉沦,哼着温柔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