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回去的路上,桑延的手一直没松开过,攥得紧紧的,像怕她被谁拐跑似的。
“还在吃醋啊?”
澈琉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指尖故意挠了挠他的掌心。
桑延低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有点凶,却又藏着点委屈:“你刚才看他的眼神,都快放光了。”
“哪有。”
澈琉笑出声,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那是在想,原来你平时跟这种级别的帅哥住一起,居然没被比下去,还挺厉害的。”
她的呼吸带着点火锅的热气,拂在他耳廓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桑延的脸“唰”地红了,嘴上却不饶人:“什么叫没被比下去?我明明比他帅多了。”
“是是是,你最帅。”
澈琉顺着他的话哄,伸手捏了捏他鼓起的脸颊,“我们延延最帅了,全世界第一帅。”
他被这声“我们延延”哄得没了脾气,嘴角偷偷翘起来,却还故意板着脸:“这还差不多。”
回到公寓,桑延反手锁上门,就把她按在门板上吻住了。
这个吻带着点没消的醋意,还有点宣示主权的急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缠得又紧又深,像是要把“只能看我”这四个字,狠狠烙在她心里。
“记住了没?”
吻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抵着她的额头问,声音哑得厉害,眼底还燃着点小火苗。
澈琉笑眼弯弯,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唇角,一个接一个,轻得像羽毛:“记住了,只看你,只喜欢你,只跟你……”
后面的话被他更深的吻吞没了。
他把她抱起来,腿弯勾住她的膝盖,一步步往卧室走。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带着点执拗的认真。
“今晚得让你再记牢点。”
他低哑着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俯身覆了上去。
这晚的桑延格外不一样,带着点被刺激后的狠劲,却又在情动时,用吻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仿佛在确认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澈琉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延延最帅了……只喜欢你……”
直到后半夜,他才累得趴在她胸口,呼吸渐渐平稳,像只泄了气的小兽。
澈琉摸着他汗湿的发,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垂,忍不住笑——原来吃醋的桑延,是这个样子的,幼稚又可爱。
第二天清晨,桑延醒来时,发现澈琉正撑着下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笑什么?”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笑你昨天像只护食的小狗。”
澈琉戳了戳他的酒窝,“段嘉许不过是长得帅了点,你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闷闷地说,“你是我的,只能看我一个人。”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暖得像要化掉。
澈琉忽然觉得,偶尔看他吃吃醋,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在意到连别人的一个眼神,都要放在心上。
“好啦,以后只看你。”
她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快去做早饭,我饿了。”
桑延“嗯”了一声,却赖在她怀里不肯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眼里的醋意早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温柔:“那你要亲我一下,作为奖励。”
澈琉笑着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阳光正好,爱意也正好,连空气里都飘着点酸溜溜又甜丝丝的味道。
自那顿火锅局后,桑延的“醋坛子”属性算是彻底暴露了。
澈琉去图书馆借乐谱,偶遇音乐系一个长得不错的学长,两人多说了几句话,讨论了几句新出的笛曲,回来就被桑延盘问了半天。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像扫描仪似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就说新乐谱很难,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练。”
澈琉换着鞋,故意逗他,“他人挺好的,还说我笛子吹得不错。”
桑延的脸瞬间沉了沉,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有我好吗?我也能陪你练。”
“你会吹笛子?”
“……我可以学。”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学笛子是件比敲代码还简单的事。
澈琉被他逗得直笑,转身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这么爱吃醋?”
“谁吃醋了。”
他嘴硬,耳根却红了,“我就是……不想你跟别人靠太近。”
他的眼神带着点少年人的执拗,像怕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看得澈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知道了,以后跟异性保持三米距离,满意了?”
桑延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的酒窝陷下去:“差不多。”
顿了顿,又得寸进尺,“最好连同性都保持距离,除了温以凡。”
“你还真是……”
澈琉无奈地摇头,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吻得缠绵。
其实桑延也不是真的蛮不讲理。
他知道澈琉心里只有他,那些醋意更像是种笨拙的撒娇,想确认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就像小时候攥着最宝贝的糖,怕被别人多看一眼,更怕被抢走。
周末社团联合演出,澈琉作为笛子社代表上台,穿着淡青色的旗袍,站在聚光灯下,笛声清亮婉转,台下掌声雷动。
桑延坐在第一排,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荧光棒挥得比谁都用力,骄傲得像在炫耀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演出结束后,不少人围上来夸澈琉,其中不乏几个男生。
桑延立刻挤开人群,把她护在身后,笑眯眯地打招呼,手臂却牢牢圈着她的腰,宣示主权的意味毫不掩饰。
“我女朋友累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半拖半抱地把澈琉带下台,直到走出礼堂,才松开些力道,却还是牵着她的手不放。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看你的眼神不对。”
他皱着眉说。
“人家就是单纯夸我笛子吹得好。”
“不行,下次演出我得跟你一起上台,弹吉他伴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澈琉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桑延,傻得可爱。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星星:“延延,你知道吗?你吃醋的时候,眼睛里的光特别亮。”
桑延愣了愣:“有吗?”
“嗯。”
她点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像怕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又认真又执拗。”
他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她往前走:“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
澈琉跟上他的脚步,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我喜欢看你这样,说明你很在意我啊。”
桑延的脚步顿住,转身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却温柔:“当然在意,比谁都在意。”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把两人的低语揉进夜色里。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小气,会变得执拗,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打翻醋坛子,却也会因为对方一句“我喜欢你这样”,就觉得所有的幼稚和笨拙,都有了最温柔的归宿。
桑延的不安,像春天疯长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心。
那天澈琉去参加音乐系的交流会,回来时带了支陌生男生送的向日葵,说是“感谢指导合奏”。
桑延接过花,手指捏着花茎转了两圈,没说话,却在晚饭时多扒了两碗饭,腮帮子鼓得像只赌气的松鼠。
“怎么了?”
澈琉戳了戳他的胳膊,“向日葵不合胃口?”
他放下筷子,忽然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少见的认真:“六六,我们……是不是该定下来了?”
“定什么?”
澈琉愣了愣。
“定名分啊。”
他的指尖在桌布上划着圈,声音有点闷,“就像……像爸妈那样,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局促,忽然明白了。
这阵子他的不安不是没来由的——她太耀眼,身边总围着形形色色的人,而他像个守着珍宝的孩子,既骄傲于她的光芒,又怕这光芒被别人分走。
“那你想怎么定?”
她故意逗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桑延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早就想好了,语速都快了些:“毕业就结婚,好不好?我去跟我爸妈说,他们肯定喜欢你。我们可以先领证,婚礼慢慢办,你想在教堂办,还是回老家办,都听你的。”
他说得急,耳尖泛红,眼神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像在提交一份生怕被驳回的答卷。
澈琉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好啊。”
桑延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真的?”
“真的。”
她点头,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眉眼,忍不住笑,“不过得等我们毕业,拿到毕业证那天,就去领证。”
“一言为定!”
他像是怕她反悔,伸手把她的手抓得更紧,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指节,“我现在就去查领证需要带什么,户口本……身份证……”
看着他絮絮叨叨盘算的样子,澈琉忽然觉得,这人间的“名分”,原来比修仙界的千年道行更让人踏实。
那晚桑延没回宿舍,窝在公寓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查了半宿“求婚攻略”。
澈琉靠在他肩上打盹,听着他时不时念叨“钻戒要多大的”“求婚场地选哪里”,忍不住笑出声。
“延延,”
她迷迷糊糊地说,“不用那么麻烦,你拿着户口本站在民政局门口,我就去了。”
桑延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梦:“不行,得正式点。我的六六,值得最好的。”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抿的唇角和眼里的执拗。
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是他的,从现在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把他们分开。
第二天醒来,澈琉发现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不是钻戒,是枚简单的素圈银戒,和他手腕上的音符手链莫名相配。
“我昨晚出去买的。”
桑延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暂时先戴着,等毕业,换个大的。”
澈琉举起手,银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这个就很好,比任何钻戒都好。”
因为这枚戒指里,藏着他所有的不安和笃定,藏着那句没说出口的“怕失去你”。
桑延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忽然把她紧紧抱住,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六六,不许反悔。”
“不反悔。”
她埋在他颈窝,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永远不。”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交握的手上,银戒的光和手链的音符相映,像在为这个悄悄定下的名分,哼着最温柔的调子。
天道早就知道这俩的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