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把南芜大学的林荫道晒得发烫。澈琉抱着毕业证书站在礼堂门口，刚转身就被桑延塞进怀里。他身上还穿着学士服，帽穗蹭着她的脸颊，带着点痒意。
“走，回家。”
他的声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手紧紧攥着她的，掌心全是汗。
澈琉知道，他说的“回家”，是带她回那个有桑爸桑妈、有桑稚的家。
去桑家的路上，桑延紧张得像个第一次见家长的毛头小子，反复念叨：“我妈肯定喜欢你，她早就盼着我带女朋友回家了。我爸话少，但人特好，你别紧张。还有桑稚，她现在高二，估计会缠着你问东问西……”
澈琉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桑家住在一个安静的小区里，推开家门时，桑稚先蹦了出来，眼睛在澈琉身上转了圈，冲桑延挤眉弄眼：“哥，这就是你藏了四年的神仙姐姐？”
“一边去。”桑延拍开她的脑袋，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澈琉时眼睛一亮：“这就是六六吧？快进来快进来，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冲她点了点头，眼神温和：“来了？坐。”
家里的氛围比想象中更温暖。桑妈拉着澈琉问学校的事，桑稚凑过来叽叽喳喳说桑延小时候的糗事，桑爸偶尔插句话，却总能精准地帮她解围。
吃饭时，桑妈一个劲给她夹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看这孩子瘦的。”
桑延在旁边吃醋：“妈，我也是你儿子。”
“你都多大了，跟六六抢什么。”桑妈瞪了他一眼，又给澈琉盛了碗汤，“六六啊，毕业后打算做什么？要是想留在南芜，阿姨帮你看看工作？”
“我们打算先领证。”桑延忽然开口，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眼神认真得像在宣布什么大事。
桌上瞬间安静了。桑妈愣了愣，随即笑开了花：“真的？太好了！我就说你俩肯定成！”
桑爸也放下筷子，看着澈琉，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六六，桑延这孩子有时候有点倔，但心眼不坏。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跟家里说。”
澈琉心里一暖，认真点头：“谢谢叔叔阿姨，我们会的。”
桑稚在旁边拍手：“我要有嫂子啦！哥，你可得对嫂子好点，不然我跟你没完！”
桑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伸手握住澈琉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晚饭后，桑延送澈琉回公寓。夜风带着夏末的凉意，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打开——里面是枚简约的钻戒，钻石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澈琉，”他仰头看她，眼里的光比钻石还亮，“毕业快乐。还有……嫁给我，好不好？”
澈琉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紧张，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的初雪，他举着伞站在雪地里，眼里的温柔和此刻如出一辙。
她伸出手，声音软得像叹息：“好啊，延延。”
戒指套进无名指的瞬间，大小刚刚好。
桑延站起身，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点哽咽的颤：“六六，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从校服到学士服，从秘密基地的合奏到民政局的红本本，他们用了整整四年，终于把那句“定下来”，变成了触手可及的未来。
澈琉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人间最好的风景，不是修仙界的云海翻腾，而是此刻他怀里的温度，和那句藏了很久的——
“余生请多指教。”
领证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拼出细碎的光斑。
澈琉穿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台阶下等桑延。
他跑过来时，额上带着薄汗，手里紧紧攥着两个户口本，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来了。”
他喘着气，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带着点颤抖，“紧张吗？”
“你呢？”
澈琉笑着反问，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桑延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紧得像是怕一松开就会错过。
拍照时，摄影师说“靠近点”，桑延立刻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肩膀紧紧贴着她的，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快门按下的瞬间，澈琉偏头看他，正好撞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温柔得像浸在温水里，连带着眼底的光都软乎乎的。
拿到红本本的那一刻，桑延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结婚证”三个字，忽然低头，在大厅的角落就吻住了她。
周围有人看过来，带着善意的笑，他却不管，吻得又急又深，像是要把这四年的期待、不安和欢喜，全揉进这个吻里。
“现在，你是我合法的妻子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眼里闪着水光，“澈琉，我太太。”
“嗯。”
澈琉点头，鼻尖有点酸，“桑延，我先生。”
从民政局出来，桑延把红本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像是怕被风吹坏。
他牵着她的手在街上慢慢走，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去买戒指吧？”
他忽然说，眼睛亮晶晶的，“上次那个是临时的，这次要挑个最好的。”
珠宝店里，桑延让柜员把最大的钻戒都拿出来，一个个往她手上套，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直到澈琉笑着按住他的手：“这个就好，太大会碍事。”
她选了枚设计简约的钻戒，钻石不大，却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桑延亲自为她戴上，指尖划过她的无名指，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什么仪式。
“以后，这只手只能戴我给的戒指。”
他低头，在戒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点霸道的温柔。
“好啊。”
澈琉笑着回吻他的唇角，“那你也只能有我一个太太。”
回家的路上，桑延给桑妈打了电话，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妈，我们领证了！晚上回家吃饭，给你看红本本！”
挂了电话，他忽然把澈琉抱起来，转了个圈，吓得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阳光落在两人脸上，漾开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甜。
“桑太太，”
他放下她，眼神认真，“余生请多指教。”
“桑先生，”
澈琉仰头看他，眼里的光比钻石还璀璨，“请多关照。”
风穿过街道，带着夏末的热意和花香，把这声“请多关照”吹向很远的地方。
属于他们的故事，从初雪的约定到红本的确认，终于在这一刻，写下了最圆满的注脚。
而未来的日子，还很长，长到可以一起数遍每一季的花开，尝遍每一餐的烟火，把“我们”这两个字，过成最温暖的模样。回到桑家时，饭菜的香气已经漫了满屋子。
桑妈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桑爸坐在客厅看电视，桑稚则趴在茶几上，手里拿着本婚庆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爸，妈，我们回来了。”
桑延扬了扬手里的红本本，像个得了奖状的孩子。
桑妈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眼眶都红了：“真好，真好……我们家桑延终于成家了。”
桑爸也凑过来看，嘴角绷着，眼里却藏着笑意，拍了拍桑延的肩膀：“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好好对六六。”
“我知道。”
桑延把澈琉往身边拉了拉，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我们今天回来，是想跟你们商量婚礼的事。”
“婚礼啊！”
桑妈眼睛一亮，拉着澈琉坐在沙发上，“阿姨早就开始琢磨了！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教堂婚礼浪漫，传统仪式也热闹，我都可以！”
桑稚把杂志推到澈琉面前：“嫂子你看这个！草坪婚礼超美的，还有气球拱门，拍照肯定好看！”
澈琉翻着杂志，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婚礼布置，心里暖暖的：“我都可以，听你们的。”
“那可不行，婚礼得你喜欢才行。”
桑延立刻说，把杂志往她面前推了推，“你挑，喜欢哪个我们就办哪个。”
桑妈也点头：“对对对，六六喜欢最重要。场地、婚纱、宾客名单，都听你的，我们全力配合。”
“要不……就办个中西结合的？”
桑稚忽然提议，“上午穿婚纱在教堂宣誓，下午穿旗袍办传统仪式，又浪漫又热闹！”
“这个主意好！”
桑妈拍了下手，“我看行！婚纱我来帮你挑，保证漂漂亮亮的！旗袍就让你阿姨做，她的手艺好得很。”
桑爸在旁边补充：“宾客名单我来拟，亲戚朋友都通知到，热热闹闹的才好。”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桑延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澈琉，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被大家围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发间，像蒙了层金粉。
这一刻，桑延忽然觉得，所谓的家，就是这样吧。
有吵吵闹闹的讨论，有发自内心的欢喜，有彼此惦记的温暖，还有身边这个人，牢牢牵着自己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晚饭时，桑妈一个劲给澈琉夹菜，嘴里念叨着：“婚礼前要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看。”
桑延在旁边吃醋：“妈，我也是你儿子。”
“你都多大了，跟新娘子抢什么。”
桑妈瞪了他一眼，又给澈琉盛了碗汤，“六六啊，婚礼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跟阿姨说，千万别客气。”
澈琉笑着点头：“谢谢阿姨，我没什么想法，大家喜欢就好。”
“那可不行，婚礼是你的大事，必须你满意。”
桑延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明天我们去看场地，你喜欢哪个就定哪个。”
晚风吹进窗户，带着夏夜的凉爽。
餐桌上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一家人的笑脸。
澈琉看着身边的桑延，看着热情的桑爸桑妈，看着叽叽喳喳的桑稚，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比修仙界的清冷，要温暖得多。
原来最好的归宿，不是长生不老的修行，而是这样一屋人，一盏灯，一顿热饭，和身边这个说着“婚礼必须你满意”的人，把日子过成最踏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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