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复盘到凌晨三点，战术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澈琉回到房间时，沾着床就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太阳都晒到枕头了，她还没醒。门外传来苏沐秋的声音，敲了两下门：“六六，该起了，今天要跟轮回打训练赛。”
没动静。
苏沐秋无奈地笑了笑，推门进来——他们几个住久了，彼此间也没那么多讲究。
他走到床边，看着裹成一团的被子，伸手拍了拍：“再不起叶修要掀你电脑了。”
被子里的人依旧没反应，只发出点含糊的哼唧声，像只贪睡的猫。
苏沐秋没辙，想起以前叫妹妹起床的法子，手一使劲，直接把被子拽了下来。
“唔……”
澈琉被冷气一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
她身上就穿了条白色的真丝睡裙，裙摆刚到大腿根，被子一掉，两条白皙纤细的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苏沐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澈琉还没完全清醒，打了个哈欠，伸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睡裙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腰肢在伸展时弯出一道纤细的弧线，像春日里刚抽条的柳枝，柔软又带着点韧劲。
“唔……沐秋啊……”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苏沐秋喉结动了动，转身往门口走，声音有点不自然：“快点，叶修已经在催了。”
他关上门，靠在门外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却还残留着刚才那一幕——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还有那截晃眼的白。
房间里，澈琉坐了半分钟才彻底清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裙，又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忽然明白过来刚才苏沐秋为啥走那么快。
她抓过旁边的外套披上，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混沌珠在枕头底下滚了滚，没好气地说：“刚才那小子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啧啧，纯情男二标配啊。”
澈琉没理它，慢吞吞地爬起来换衣服。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金。
她想起苏沐秋刚才泛红的耳根，又想起叶修每次被调侃时躲闪的眼神，忽然觉得，这阁楼里的日子，好像比想象中更热闹些。
等她洗漱完走到训练室，叶修正叼着烟看战术板，苏沐秋坐在电脑前调试设备，耳朵尖还有点红。
“醒了？”
叶修抬头看她，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迅速落回屏幕上，“再晚五分钟，训练赛就不让你上了。”
“知道了叶队。”
澈琉笑着拉开椅子坐下，打开自己的电脑，“今天玩什么职业？”
“牧师吧。”
苏沐秋接口道，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轮回的输出猛，得靠你稳住血线。”
叶修“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指尖在键盘上敲打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点。
训练室里的键盘声再次响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三个人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谁也没再提早上的小插曲，可空气里，好像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训练赛里那些没说出口的配合，心照不宣。训练赛打得异常胶着。
轮回战队的风格向来以“狂轰滥炸”著称，输出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即使澈琉的牧师奶量稳定，也几次被对方压到血线告急。
“他们的枪炮师走位太灵活了，不好预判。”
苏沐秋操控着角色躲开一轮炮火，额角沁出薄汗，“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要凶。”
叶修的君莫笑在阵型中穿插，千机伞不断切换形态骚扰：“注意他们的策应，每次集火前都有个暗巫在旁边补控制，六六你重点盯他。”
“收到。”
澈琉指尖翻飞，一个精准的驱散技能解掉了林锐拳法家身上的诅咒，同时甩出治疗链，将队友血线抬了起来。
中场休息时，林锐灌了大半瓶水：“这轮回也太猛了，感觉他们的输出跟不要钱似的。”
周然推了推眼镜：“主要是配合太默契，每个技能都卡得很死。”
澈琉看着回放，忽然想起混沌珠提过的“轮回未来的王牌”，那个叫周泽楷的神枪手，据说后来成了联盟最顶尖的输出之一。
但此刻的轮回战队里，还没出现这个名字，想来还没加入。
她没多说——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与其提前预判，不如专注眼前的对手。
“他们的弱点在续航。”
澈琉指着屏幕，“爆发强但蓝耗快，我们拖到后期，胜算更大。”
叶修点头：“下半场换战术，打消耗战。沐秋你控制弹药输出，别跟他们硬碰硬；六六你换个回蓝更快的天赋，保证奶量；其他人收缩阵型，别给他们抓单的机会。”
调整战术后果然奏效。
轮回的猛攻渐渐后继乏力，叶修抓住机会，指挥君莫笑切入后排，配合陈雪的术士控场，一波反打直接扳回劣势。
训练赛结束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苏沐秋靠在椅背上，笑着说：“还好稳住了，这轮回确实有两把刷子。”
叶修叼着烟，眼神却亮了：“是块好料子，以后碰上，有的打。”
澈琉看着他们讨论的样子，没提周泽楷的事。
每个战队都在成长，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轨迹，就像启明现在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挺好的。
混沌珠在她口袋里嘀咕：“你咋不提那个周泽楷？提前挖过来多好，那小子可是个大杀器。”
“没必要。”
澈琉轻声说，“我们现在的队友，就很好。”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叶修专注分析数据的侧脸上，落在苏沐秋调试千机伞的指尖上，落在队友们笑着讨论的身影上。
澈琉忽然觉得，比起预知未来，和这些人一起创造未来，好像更有意思。
训练室里的键盘声又响了起来，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冲劲。
属于启明的故事，还在继续，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名字和未来，就让它们慢慢来吧。
总决赛的舞台亮如白昼，当“启明战队”与“霸图战队”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台下的惊呼几乎要掀翻屋顶。
没人看好启明。
霸图是联盟老牌劲旅，队长韩文清的拳法家“大漠孤烟”以悍不畏死著称，硬生生靠着一己之力扛进了总决赛。
解说员看着双方阵容，语气里满是感慨：“启明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但面对韩文清，他们的路恐怕要到头了。”
比赛开始的瞬间，韩文清就展现了他的恐怖——拳法家如同一辆坦克，无视周然骑士的阻拦，直扑启明后排。
陈雪的术士刚放出恐惧技能，就被他一记“破碎拳”打断，血条瞬间清零。
“太快了！”
解说员失声，“韩文清这波突袭，直接废掉了启明的控场！”
叶修的君莫笑立刻切换伞形态支援，却被韩文清缠住。
千机伞的灵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第一次显得有些吃力。
苏沐秋的枪炮师火力全开，却只能勉强压制霸图的其他队员，根本腾不出手支援。
“老郑被秒了！林锐残血！”
澈琉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她操控的牧师没有一味抬血，反而顶着炮火冲到中场，神圣之火精准落在韩文清身上，硬生生逼他后退半步。
就在这半步的空隙里，她甩出群体护盾，同时切换天赋——放弃治疗，转而加持全队暴击与攻速。
“她疯了？！”
解说员不敢置信，“牧师放弃治疗堆输出？这是要跟霸图换命吗？”
叶修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君莫笑突然变向，千机伞化作战矛，与澈琉的牧师形成交叉火力。
苏沐秋抓住机会，炮弹如雨点般砸向霸图残血队员。
韩文清怒吼一声，转身冲向澈琉。
拳法家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力道，眼看就要击中牧师，澈琉却突然一个后跳，同时甩出束缚术——这个本不属于牧师的技能，是她研究千机伞时，硬生生为自己的角色加的隐藏技。
“束缚成功了！”
就在韩文清被定身的三秒里，叶修的战矛刺穿了霸图最后一个队员的胸膛。
苏沐秋的炮火紧随其后，将韩文清的血条压到极限。
最后一秒，澈琉的牧师举起十字架，神圣之光落下——不是治疗，而是凝聚了全队火力的终极一击。
“轰！”
系统提示弹出的瞬间，全场死寂。
三秒后，震耳欲聋的欢呼炸开。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冠军！启明是冠军！一支新军，打败了韩文清的霸图，拿到了总冠军！”
休息室里，林锐直接哭了出来，周然摘下眼镜抹了把脸。
叶修猛地转身，眼里的红血丝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一把抓住澈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却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骤然放轻。
“你……”
他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后只化作一句，“做得好。”
澈琉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踮起脚，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
叶修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忘了。
旁边的苏沐秋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澈琉的头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我们的牧师，原来是隐藏的战神。”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刚才那波操作，连我都吓到了。”
澈琉转头看他，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那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影子，温柔得像要把人溺进去。
叶修猛地攥紧了拳，指尖泛白，却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的情绪比刚才的总决赛还要汹涌。
颁奖台上，奖杯的光芒落在三人交叠的手背上。
叶修的手指紧挨着澈琉的，苏沐秋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台下的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的问题像潮水般涌来：“作为冠军战队的核心辅助，你有什么想说的？”
澈琉还没开口，叶修突然侧身挡在她身前，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她累了，有什么问题问我们。”
苏沐秋笑着补充：“我们的牧师，只负责赢比赛，不负责回答问题。”
澈琉看着身前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冠军奖杯的温度，或许还比不上他们指尖传来的热度。
后台通道里，混沌珠在她口袋里哼唧：“啧啧啧，俩小子眼神都快拉丝了。我说什么来着，这世界的帅哥就是带劲……”
澈琉没理它，只是抬手摸了摸奖杯，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两只手的温度。
夜色渐深，庆功宴的喧嚣还在继续。
叶修和苏沐秋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没人再提刚才的暧昧，却又在碰杯时，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的手指，转而碰了彼此的杯沿，然后又在同一时间看向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或许冠军的意义，从来不止于奖杯。就像此刻，身边有他们，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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