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的火锅吃到很晚，汤底熬得浓稠，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
苏沐橙打着哈欠收拾碗筷，被澈琉按住：“我来洗，你去睡觉。”
“一起睡嘛六六姐！”
苏沐橙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我带了新的睡衣，还是兔子图案的呢。”
叶修刚想说什么，就被苏沐秋用眼神制止了。
他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闷闷的：“她俩睡一起？”
“不然呢？”
苏沐秋挑眉，“难道你想进去当电灯泡？”
叶修没说话，只是往女孩们的房间瞥了一眼，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透出的暖黄灯光，还有苏沐橙叽叽喳喳的笑声。
他忽然有点羡慕——羡慕苏沐橙能理所当然地跟她挤一张床，能在她耳边说悄悄话，能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入睡。
苏沐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低低地笑了一声，往他身边凑了凑：“别瞅了，再瞅也进不去。”
“谁瞅了？”
叶修嘴硬，却还是收回了目光，起身往自己房间走，“我去复盘。”
“大过年的复什么盘。”苏沐秋跟在他身后，“要不……打两局？”
“打就打。”
两人坐在电脑前，却都有点心不在焉。
叶修操控的君莫笑频频走位失误，苏沐秋的秋木苏也放错了技能，耳机里只剩下键盘的乱敲声，谁都没说话。
而女孩们的房间里，苏沐橙正抱着澈琉的胳膊撒娇：“六六姐，你说……我哥和叶修哥，到底谁更喜欢你啊？”
澈琉被她问得一愣，捏了捏她的脸：“小孩子别管这些。”
“我才不小了！”
苏沐橙哼了一声，“你看我哥，平时多冷静一人，一碰到你的事就慌；叶修哥更明显，恨不得把‘我喜欢你’写在脸上，就是嘴硬不说。”
澈琉被她说得脸颊发烫，拉过被子蒙住头：“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拜年。”
“哎别啊！”
苏沐橙扒开被子，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你偷偷告诉我，你更喜欢谁？”
澈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叶修红透的耳尖，想起苏沐秋温柔的笑意，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发慌。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关掉了台灯：“秘密。”
黑暗里，苏沐橙很快就睡着了，呼吸轻轻浅浅的。
澈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隐约的键盘声，还有叶修压低了的吐槽：“你这技能放的什么玩意儿？”
她忍不住笑了笑，往苏沐橙身边靠了靠，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甜甜的牛奶味，心里却想着另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雪松般清冽的气息。
隔壁房间，叶修和苏沐秋打了两局就散了。
叶修站在窗边，看着女孩们房间的灯光灭了，才慢吞吞地回床躺好，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
苏沐秋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
“你不也没睡。”
叶修哼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沐秋忽然说：“以前沐橙总跟我睡，后来长大了，就不黏我了。”
叶修没接话，却想起自己以前一个人住网吧的日子，忽然有点羡慕苏沐橙——
能这样理所当然地待在澈琉身边，真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两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却都在想同一个人，还有那个被她护在怀里的幸运鬼。
夜渐渐深了，阁楼里安静下来，只有新年的钟声在远处隐隐传来。
新的一年，好像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又好像……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大年初一的鞭炮声把人从梦里拽醒。苏沐橙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套上新衣服：“六六姐，快去拜年！叶修哥和我哥肯定准备了红包！”
澈琉被她拉着往外走，刚推开门，就看到叶修和苏沐秋站在客厅里，手里果然都捏着红包。
叶修穿着件不太合身的新毛衣，是苏沐橙硬塞给他的，袖口还卷着，看着有点别扭，却透着股难得的乖巧。
“新年好！”
苏沐橙伸手要红包，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叶修和苏沐秋同时把红包递过去，又几乎同时看向澈琉，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新年好。”
澈琉笑着说。
叶修立刻把红包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耳尖红得厉害：“给、给你的。”
苏沐秋也笑着递上红包，红包封面上画着只小兔子，是他特意挑的：“岁岁平安。”
澈琉接过来，指尖捏着两个厚厚的红包，心里暖暖的：“谢谢。”
早餐是苏沐秋煮的汤圆，芝麻馅的滚在白瓷碗里，冒着甜甜的热气。
叶修不太会用筷子，夹了几次都掉了，最后干脆直接用勺子舀，却在看到澈琉看过来时，假装镇定地放慢了动作。
苏沐橙看得直乐，偷偷跟澈琉说：“你看他，在你面前装得跟个绅士似的，昨天晚上还跟我哥抢最后一袋薯片呢。”
澈琉没忍住笑出声，叶修立刻抬头：“笑什么？”
“没什么。”
她舀起一颗汤圆递到他嘴边，“尝尝？”
叶修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嘴咬住，芝麻馅的甜在舌尖化开，烫得他差点跳起来，脸颊却红得比汤圆还艳。
苏沐秋看着这一幕，低低地笑了，也舀起一颗汤圆，递到澈琉嘴边：“你也尝尝，我特意多放了桂花。”
澈琉咬了一口，桂花的清香混着甜味，确实比普通的好吃。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叶修瞪了苏沐秋一眼，又默默地往她碗里多舀了几颗汤圆，堆得像座小山。
苏沐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大型争宠现场，年味十足。”
吃完早餐，有人敲门，是黄少天带着蓝雨的队员来拜年，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他一进门就咋咋呼呼：“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叶修你这毛衣哪买的？太土了！还有澈琉你……”
话没说完就被喻文州拉住了。
喻文州笑着递上礼物：“一点心意，新年快乐。”
叶修和苏沐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一左一右站在澈琉身边，像两尊守护神。
黄少天被这阵仗弄得莫名其妙：“你们干嘛呢？我又不吃人。”
苏沐橙笑着打圆场：“他们俩昨晚没睡好，有点迷糊。”
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黄少天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叶修时不时怼他两句，苏沐秋和喻文州则安静地喝茶，偶尔插句话，目光却总在澈琉身上打转。
澈琉被他们看得有点不自在，借口去厨房帮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来帮你。”
叶修和苏沐秋同时说。
她回头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客厅里假装聊天却偷偷往这边瞟的众人，忽然觉得这个新年，真是热闹得过分了。
厨房的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叶修帮着洗菜，苏沐秋擦着桌子，三人没说话，却有种奇异的默契。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新的一年，好像会很有趣。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澈琉靠在床头翻杂志，苏沐橙抱着抱枕滚到她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一肚子好奇。
客厅里，叶修和苏沐秋刚送走蓝雨的人，正假装收拾茶几，耳朵却不约而同地往女孩们的房间凑。
门板不算厚，里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飘出来，勾得两人心跳都快了半拍。
“六六姐，”
苏沐橙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叶修捏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热水溅出来烫了指尖也没察觉。
苏沐秋擦桌子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动声色地瞟向门板，喉结轻轻动了动。
房间里，澈琉被问得愣了一下，合上书笑了笑：“嗯……乖一点的吧。”
“啊？乖一点的？”
苏沐橙皱起鼻子，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为什么呀？叶修哥那样的多带劲，我哥那样的也温柔，他俩可都不怎么乖哎。”
叶修和苏沐秋在外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心虚——好像确实，为了争她的注意力，两人没少拌嘴较劲，实在算不上“乖”。
“因为呀……”
澈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软软糯糯的，像羽毛轻轻搔在人心上，“乖一点的话，就可以随便rua他啦。”
“rua？”
苏沐橙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
“就是……”
澈琉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可以揉他的头发，捏他的脸，他都不会生气，还会乖乖让我摸，多好。”
客厅里的两人瞬间僵住。
叶修的耳尖“腾”地红透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画面——澈琉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或者轻轻捏他的脸颊，眼神软软的……
他喉结滚动，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
苏沐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靠在茶几边，指尖微微发颤，想起上次她摸周泽楷头发时温柔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酸，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如果……如果他表现得乖一点，她会不会也愿意那样对他？
房间里，苏沐橙终于反应过来，笑得直打滚：“六六姐你好会哦！那你看我哥和叶修哥，还有没有改造的可能？”
“改造？”
澈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估计悬。”
外面的两人听到这话，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又有点不服气——谁说悬的？只要她想，他乖一点也不是不行啊。
叶修清了清嗓子，故意把收拾东西的动静弄大些，假装刚听到声音：“沐橙，出来帮我拿一下年货。”
“来了！”
苏沐橙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看到两人略显僵硬的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故意大声说，“哥，叶修哥，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六六姐说她喜欢乖的哦！”
叶修和苏沐秋的脸同时红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对方。
“小孩子家别乱说。”
苏沐秋板起脸，耳根却红得厉害。
叶修转身往厨房走，声音闷闷的：“我去烧点水。”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沐橙捂着嘴偷笑，冲房间里的澈琉比了个“OK”的手势。
澈琉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忍不住扬起。
阳光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心里像揣了颗裹着蜜的糖，甜得发胀。
或许，让他们偶尔“乖”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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