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澈琉几乎每天都攥着手机等张佳乐的消息。
早上发句“训练加油”,晚上问声“今天打得顺吗”,有时看到甜品店新出的草莓系列,也会拍张照片发过去,配文“等你赢了请你吃”。
张佳乐的回复从一开始的寥寥数字,渐渐变得絮叨起来。
会说训练时哪个新人操作很亮眼,会抱怨队里的咖啡机又坏了,甚至会拍下夕阳下的训练馆,说“今天的晚霞像你上次请我吃的草莓蛋糕”。
澈琉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总能想起他说要退役那天红着的眼眶,心里软得像被温水泡过。
清禾趴在旁边看她打字,忽然说:“红隼哥哥现在看到你的消息,尾巴会摇哦。”
挑战赛当天,澈琉刚换好衣服,就被叶修堵在了门口。
“去哪?”
他靠在门框上,眼神往她手里的应援棒瞟了一眼——那上面印着百花战队的标志。
“去看比赛。”
澈琉直言。
“跟谁?”
苏沐秋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楼梯口,指尖转着个刚拆封的游戏光盘,语气听不出情绪。
“就我自己。”
澈琉看着他们,“我答应了张佳乐,要去给他加油。”
叶修挑眉:“我们不能去?”
“你们去了……”
澈琉顿了顿,想起这几人凑在一起时的修罗场,“他该紧张了。”
苏沐秋低笑一声,没再坚持,只是往她手里塞了瓶水:“早点回来。”
叶修也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澈琉爱吃的草莓味:“别只顾着给别人加油,忘了自己。”
“知道啦。”
澈琉接过糖,转身往外走时,听见清禾在身后喊:“小猫哥哥和狐狸哥哥,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哦!”
赛场里人声鼎沸,澈琉刚走到百花战队的应援区,就被眼尖的张佳乐看见了。
他正坐在选手席上调试设备,看到她举着应援棒的样子,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的信号弹,隔着老远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澈琉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张佳乐的百花缭乱冲在最前面,弹药倾泻而出的瞬间,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那是属于“繁花血景”的气势,张扬、炽热,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澈琉举着应援棒用力挥舞,看着屏幕上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次次避开攻击,又一次次精准反击。
她忽然想起张佳乐说过的话:“打荣耀,就得像开弹药箱,要么炸得惊天动地,要么就闷死在里面。”
中场休息时,张佳乐往观众席看了一眼,正对上澈琉的目光。
她冲他比了个口型:“加油,乐乐。”
他的耳朵“唰”地红了,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解说员笑着调侃:“张佳乐这状态,像是喝了兴奋剂啊!”
最终局的决胜时刻,张佳乐顶着残血,用一个近乎疯狂的反向走位避开致命攻击,紧接着甩出全套技能,屏幕上炸开一片绚烂的火光——“繁花血景”!
胜利的提示音响起时,全场沸腾了。
张佳乐摘下耳机,第一时间往观众席跑,在栏杆前停下,喘着气看着澈琉,眼里的光比赛场的聚光灯还要亮。
“我做到了。”
他笑着说,声音带着点哽咽。
“我看到了。”
澈琉也笑了,把手里的应援棒递给他,“打得超棒,乐乐。”
他接过应援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有电流窜过。
周围的欢呼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只剩下两人对视的目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颁奖时,张佳乐抱着奖杯,目光始终黏在台下的澈琉身上。
主持人让他说获奖感言,他顿了顿,忽然看向观众席:“谢谢一个人……她说,我的弹药,能炸得比晚霞还亮。”
澈琉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忽然明白,有些关心,不知不觉间早已变了味。
就像此刻赛场的灯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带着点甜,又有点烫。
回去的路上,张佳乐拎着奖杯,非要把那个红隼挂件塞给澈琉:“给你,说好的。”
金属挂件在路灯下闪着光,红隼的翅膀张开,像在拥抱爪子上的星星。
澈琉捏着挂件,忽然笑了:“下次比赛,我还来。”
张佳乐的脚步顿了顿,猛地抬头看她,眼里的惊喜快要溢出来:“真的?”
“嗯。”
澈琉点头,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下次,可得拿个更大的奖杯。”
“没问题!”
他拍着胸脯保证,尾巴翘得比红隼的翅膀还高。
远处的战队基地亮着灯,澈琉知道,叶修和苏沐秋大概还在等她。
但此刻,她看着身边这个笑得像个孩子的大男孩,忽然觉得,这场特意赴的约,值了。
有些感情,就像“繁花血景”,总要在炽热的赛场里,才能开出最绚烂的花。
而她和张佳乐之间那点悄悄升温的热意,大概就是刚刚绽开的第一瓣。
庆功宴的包厢里像炸开了烟花,五连冠的奖杯被轮流捧在手里,啤酒罐碰撞的脆响混着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叶修举着酒杯和人碰着,眼底的笑意比平时多了几分,连带着烟瘾都淡了,指尖捏着的啤酒罐被汗濡湿了一片。
澈琉坐在他旁边,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张佳乐手舞足蹈地讲决赛细节,忍不住笑。
清禾趴在她腿上,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眼前这群明明心思都快溢出来,却还装模作样碰杯的男人,忽然哼了一声——真是急死个珠。
她趁澈琉转头和苏沐橙说话的功夫,小手在桌下悄悄一晃,指尖凝出点几乎看不见的绿光,悄无声息地落进叶修面前那杯没喝完的白酒里。
绿光融进酒液的瞬间,她冲叶修的方向挑了挑眉,眼底藏着点促狭的笑意。
酒过三巡,苏沐橙最先撑不住,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靠在苏沐秋肩上嘟囔着“要回家”。
苏沐秋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时冲澈琉点了点头:“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散。”
黄少天喝得舌头都打了结,还在对着周泽楷喋喋不休:“下次……下次我肯定能……能拿到MVP……”
被喻文州半扶半拽地拖走了。
张佳乐拍着澈琉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六六……下次……下次我们再赢……”
话没说完就被队友架走了。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澈琉和叶修。
叶修趴在桌上,不知是醉了还是在装睡,肩膀微微起伏着。
澈琉推了推他:“叶修?回基地了。”
他闷哼了一声,抬起头时,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平日里清明的眼神此刻蒙上了层水雾,带着点茫然的灼热。
“头疼……”
他哑着嗓子说,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带着点说不出的蛊惑。
澈琉扶着他站起来,才发现他站都站不稳,浑身烫得惊人,像揣了个小火炉。
“你怎么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扶着他往外走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贴在自己手臂上的皮肤有多烫。
夜风一吹,叶修反而更躁了,喉结滚动着,眼神黏在她脸上,像要烧穿什么似的。
“热……”
他无意识地呢喃,手指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发疼。
回到基地房间,澈琉刚把他扶到床上,就被他猛地拽了过去。
她跌在他怀里,鼻尖撞上他滚烫的胸口,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有点……
熟悉的、属于他的烟草味。
“六六……”
叶修低头看着她,呼吸滚烫地喷在她颈侧,眼底的红意越来越深,“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点命令的沙哑,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澈琉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清禾白天那点小动作——这丫头,肯定在酒里加了什么。
叶修的手顺着她的腰侧往上滑,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像要透过布料烧进皮肤里。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喉间溢出低哑的喘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春夜的梦——紫色的睡裙,白皙的腿,还有她仰头时泛红的眼角……
“叶修……”
澈琉的声音有点发颤,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
他忽然用力把她按在怀里,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带着点急切的、笨拙的掠夺。
“想……”
他含糊地说,声音里带着点压抑了许久的喟叹,“像梦里那样……”
澈琉的心跳瞬间炸开,指尖凝起灵力,悄无声息地在房间四周布下隔音结界。
淡金色的光纹在空气中一闪而逝,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她抬手按住叶修的后颈,抬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叶修……”
他的动作顿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更深的燥热淹没。
“六六……”
他低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带着点恳求的沙哑,手指钻进她的发丝里,用力按着她的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没有了平日的漫不经心,只剩下滚烫的急切和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四肢百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纠缠的身影上,把叶修眼底的红和澈琉泛红的耳尖,都染成了暧昧的银白。
结界里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轻响,像首被捂住了声音的歌。
清禾趴在门外,听着里面渐渐平息的动静,终于满意地笑了,转身溜回自己房间——总算没白费她那颗“催化剂”,这群磨磨蹭蹭的家伙,还是得靠她推一把才行。
夜还很长,足够让那些藏在心底的火焰,烧得再旺一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叶修是被浑身的酸痛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不对,是澈琉的房间。
昨晚的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碎片里全是滚烫的吻、颤抖的指尖,还有她在他怀里泛红的眼角。
他僵硬地转头,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褥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
叶修撑起身子,宿醉的头痛混着某种隐秘的酸胀感一起涌上来,视线扫过床单时,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那抹暧昧的红痕,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控。
正愣神时,浴室门开了。
澈琉穿着那件紫色的睡裙走出来,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颈侧和锁骨处,赫然印着几片深浅不一的红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叶修的呼吸瞬间停了,昨晚那些失控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耳根“唰”地红透了。
他慌忙别开视线,抓起扔在地上的外套胡乱往身上套,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我先走了。”
“嗯。”
澈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听不出情绪。
叶修几乎是落荒而逃,拉开房门时,却和门口的苏沐秋撞了个正着。
苏沐秋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手里端着杯温牛奶,看到他从澈琉房间里出来,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他的目光在叶修凌乱的衣领和泛红的耳根上扫过,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醒了?”
“嗯。”
叶修的声音更哑了,没敢看他,侧身从他身边挤过去,脚步快得像在逃命。
苏沐秋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缓缓转头,目光落在站在房间门口的澈琉身上。
她的睡裙领口歪着,露出的皮肤上,红痕刺眼得很。
他没说话,只是把牛奶递给她,转身走了。
背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有紧攥着的指尖,泛出了青白。
一整天,训练室的气氛都透着诡异。
叶修把自己埋在战术板后面,头都没抬过;苏沐秋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代码却乱成一团;澈琉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两人刻意避开了。
清禾趴在沙发上,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偷偷叹了口气——果然,两只兽抢食的时候,最容易炸毛。
入夜后,澈琉刚洗漱完,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苏沐秋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训练后的薄汗。
他没说话,径直走进房间,反手带上门。
“还没睡?”
澈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发慌。
苏沐秋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他没提叶修,也没说别的,只是打了个哈欠,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那动作自然得像不经意,可喉结下方,却露出了一小块未被衣领遮住的皮肤,上面赫然有片淡淡的红痕,和她颈侧的印记如出一辙。
澈琉的呼吸顿了顿。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苏沐秋的声音很低,平静的语气下藏着翻涌的暗流,“六六,你不能只给他一个人甜头。”
他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了皱眉。
“苏沐秋……”
“我等了太久了。”
他打断她,眼底的克制轰然崩塌,只剩下灼热的占有欲,“从第一次见你,到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他将她按在门板上,滚烫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落下来,和叶修的急切不同,苏沐秋的吻里藏着压抑了太久的偏执,像要把她拆骨入腹。
“别拒绝我。”
他哑着嗓子恳求,指尖已经扯开了她睡裙的系带,“六六,求你……”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隐忍的痛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她能推开他,甚至能伤到他,可看着他这副失了分寸的样子,那句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沐秋感觉到她的软化,动作却没停,反而更加急切。
他的手抚过她颈侧的红痕,眼神暗得吓人,带着点近乎疯狂的嫉妒:“这里……只能有我的印记。”
澈琉闭了闭眼,指尖凝起灵力,淡金色的光纹在房间里悄然绽开,隔绝了所有声音。
她抬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默许的动作彻底点燃了苏沐秋的理智。
他抱起她走向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映着他眼底的火焰,也映着她泛红的眼角。
“记住了,六六。”
他低头吻她的眉心,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占有,“你是我的。”
窗外的风停了,房间里只剩下交织的喘息和压抑的喟叹。
清禾在自己房间里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撇撇嘴——行吧,这下两只都喂饱了,总算不用再看他们互相使眼色了。
只是她有点担心,等明天早上,这俩人碰面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在训练室打起来。
夜还很长,足够让那些藏在温柔里的偏执,也开出带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