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在虚空中飞速穿行，珠身流转着幽蓝的光，忽然停下，一道机械音在澈琉识海中响起：“扫描到平行世界坐标——《全职高手》。检测到关键节点：叶修、苏沐秋即将签约嘉世战队，苏沐秋约三分钟后将遭遇车祸。该世界你曾短暂停留，是否介入？”
澈琉的神魂在混沌珠内微动，听到“叶修”两个字时，心头莫名一软。
那个总叼着烟、看似散漫却对荣耀执着到骨子里的少年，还有他身边那个永远笑着的苏沐秋，终究还是要被命运的车辙碾过吗？
“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混沌珠瞬间破开空间壁垒，落地时正赶上一场瓢泼大雨。
雨幕模糊了视线，街对面的公交站台下，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荣耀账号卡，指尖在卡面上轻轻摩挲，唇角带着期待的笑——正是苏沐秋。
他没注意到，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正冲破雨幕，朝着站台猛冲过来，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刺耳得惊人。
“小心！”
澈琉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在轿车撞上苏沐秋的前一秒，伸出右手，硬生生按在了车头。
“砰——”
剧烈的撞击声在雨里炸开，轿车的引擎盖瞬间变形，玻璃碎片混着雨水飞溅。
苏沐秋惊得抬头，就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女生徒手撑着车，白衬衫的袖子被划破，手臂上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积水中，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皱了皱眉，看向自己擦伤的手臂，心里暗道：刚用混沌珠能量凝聚的肉身，果然不如本体抗造。
轿车司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车里出来，酒气混着雨水扑面而来：“对、对不起！我喝了点酒……我不是故意的……”
澈琉收回手，雨水打湿了她的发，贴在脸颊上，眼神却很平静：“下次喝酒别开车。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司机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从钱包里掏钱：“我赔！我赔钱！您要多少都行！”
混沌珠在识海里兴奋地蹦跶：“收！快收下！这可是精神损失费加医药费！”
澈琉嘴角抽了抽，腹诽道：你这贪财的珠子。
嘴上却没拒绝，接过钱塞进兜里，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苏沐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沐秋这才回过神，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发白：“我、我没事……是你受伤了……”
他想上前，又怕碰疼她，手在半空中停住，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小伤而已。”
澈琉笑了笑，苏沐秋打了119，救护车很快过来了，“去医院处理一下。”
到了医院，医生看着苏沐秋没什么大碍，又转头看了看澈琉手臂上的擦伤，忍不住咋舌：“姑娘你这是用手挡了车？太危险了！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不用，我没有家人。”
澈琉语气平淡。
苏沐秋听得心头一紧，看着她包扎伤口时咬着唇没吭声的样子，更觉得心疼——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一个人吗？
医生只好联系了苏沐秋的紧急联系人。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和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正是叶修和苏沐橙。
“哥！”
苏沐橙看到苏沐秋没事，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眶红红的。
叶修的目光却落在澈琉身上，看到她缠着纱布的手臂，又想起刚才接到电话时医生说的“有人徒手拦下了失控的车”，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上前，语气难得正经：“多谢你。”
“顺手的事。”
澈琉摆摆手，忽然看向叶修和苏沐秋，“你们是不是打算签嘉世？”
两人都是一愣。
“别去。”
澈琉语气笃定，“十年合同太长，浪费青春，钱给得也少，连你们的生活费都未必够。不信的话，去看看其他战队的签约要求，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叶修挑了挑眉，这女生不仅身手厉害，竟然还知道他们的打算？
苏沐秋也有些惊讶，却莫名觉得她的话可信。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叶修问道。
“澈琉，你们可以叫我六六。”
“我叫叶修，这是苏沐秋，他妹妹苏沐橙。”
叶修指了指身边的人，“无论如何，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我们请你吃饭吧？就去我们家，让沐橙露一手。”
苏沐橙立刻点头：“对对！六六姐姐，我做的番茄炒蛋可好吃了！”
澈琉看着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没拒绝。
到了叶修他们租住的小屋时，雨已经停了。
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墙上贴着荣耀的海报。
苏沐橙拉着澈琉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地讲学校的趣事，讲她和哥哥们打荣耀的日常，澈琉听得认真，偶尔应一句，两人竟意外地合拍。
厨房里，苏沐秋在做饭，叶修打着下手，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客厅，见澈琉和妹妹聊得开心，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开饭时，叶修拿起筷子，不停地给澈琉夹菜，盘子里堆得像小山：“多吃点，补补。”
苏沐秋也跟着添菜：“六六你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澈琉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看眼前三个少年少女真诚的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久违的暖意。
混沌珠在识海里哼唧：“还是叶修懂事，知道给恩人多夹菜……不过这房子里好像没什么值钱的宝贝，有点亏啊……”
澈琉没理它，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苏沐橙做的番茄炒蛋，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极了很久以前，花果山的桃子味。
“很好吃。”
她笑着说。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餐桌旁的四个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纱。
或许这个世界的故事，会因为她的到来，变得不一样了。
饭后的厨房飘着淡淡的洗洁精香味，苏沐秋系着围裙刷碗，水流哗哗响。
客厅里，叶修看着澈琉搭在膝盖上的手——纱布已经拆了，只留下浅浅的疤痕，像片淡红色的落叶。
“还疼？”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
澈琉抬眼，撞进他带着点探究的目光里，那眼神不像看陌生人，倒像是藏着点说不清的在意。
她笑了笑，把胳膊往他面前凑了凑：“早不疼了，你看。”
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叶修猛地缩回手，耳尖在灯光下泛出点红。
他轻咳一声，转头去看窗外，却没话找话：“明天……我去网吧借台电脑，给你看看荣耀？”
“好啊。”
澈琉拖长了调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觉得这少年别扭的样子有点可爱。
夜里，她被安排和苏沐橙挤一张小床。小姑娘睡得沉，呼吸均匀，像只温顺的小猫。
澈琉却没太困，听着隔壁房间传来叶修和苏沐秋讨论战术的声音，还有鼠标键盘的轻响，忽然觉得这烟火气很熨帖。
养伤的日子过得慢悠悠。
叶修每天雷打不动去网吧练荣耀，回来时总不忘带份热乎乎的烤红薯，递到她手里时，指尖总会不经意地碰一下，然后像被烫到似的收回，假装看别处。
苏沐秋包揽了做饭洗碗，苏沐橙则天天缠着她讲外面的故事，三个少年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连杯水都不让她倒。
“六六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苏沐橙趴在她腿上，好奇地睁大眼睛。
“四处逛逛。”
澈琉摸着她的头发，眼角余光瞥见叶修正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个没点燃的烟，眼神落在她手上的疤痕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
“逛到能徒手拦车？”
叶修挑眉，语气里带点调侃，却更像关心。
“运气好。”
澈琉笑了，忽然朝他伸出手，“帮我拿个苹果？”
叶修愣了愣，乖乖去拿。
递过来时，她没接，反而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腕，像逗小猫似的：“谢啦，叶修。”
他的手腕一僵，喉结滚了滚，转身就走，步子却有点乱。
苏沐秋在厨房看得直乐，朝澈琉挤了挤眼——这叶修，还是头回对谁这么紧张。
伤彻底好的那天，阳光特别足。
澈琉推开房门，就见叶修和苏沐秋正趴在电脑前，屏幕上是荣耀的登录界面，光影在两人脸上跳跃。
“醒了？”
叶修回头，眼里还带着点刚从游戏里抽离的兴奋，“正好，看看这个新账号。”
澈琉走过去，视线扫过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技能面板，随口道：“沐雨橙风的账号卡，加点可以再调整下，把落花掌的点匀给圆舞棍，连招会更顺。”
叶修和苏沐秋都愣住了。
这细节，连他们自己都没完全敲定。
“你也玩荣耀？”
苏沐秋惊讶道。
“以前玩过。”
澈琉笑了笑，目光落在叶修的账号上，“一叶之秋的斗者意志，触发时机可以再卡0.5秒，输出能提10%。”
叶修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震惊，随即涌上更浓的兴味。
他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椅子：“来，试试？”
她坐过去，指尖落在鼠标上，动作流畅得像练了千百遍。
叶修站在她身后，胸口几乎贴着她的后背，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他看着她操作角色在副本里穿梭，走位刁钻，技能衔接天衣无缝，呼吸渐渐有点乱。
“这里……”
他伸手想去指点，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空气里忽然多了点说不清的暧昧，苏沐秋识趣地转回头，假装研究自己的电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澈琉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声音压得很低：“叶修，你靠太近了。”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烟草和阳光混合的味道，烫得她心头一跳。
叶修没退，反而俯身更近了些，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看你玩得好，忍不住。”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羽毛搔在心尖上。
澈琉指尖一顿，角色差点被怪物击中，引得他低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她后背发麻。
窗外的阳光正好，屏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映着两人靠近的身影。
苏沐秋哼着歌敲键盘，假装没听见身后那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看来，这日子，也不会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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