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琉侧身躺着，指尖在叶修手背上画着圈，从指尖到手腕，再到小臂上清晰的血管，像在描摹一幅藏在他身体里的画。
“你说，这双手要是去学钢琴，会不会也很厉害？”
她忽然问，眼神亮晶晶的。
叶修挑眉，反手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不知道，但用来牵你，肯定很厉害。”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引来她一阵轻颤。
阳光透过窗帘，在他咬过的地方投下一小片光斑，像颗会发烫的星星。
“贫嘴。”
她抽回手，却没真生气，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颈窝，“不过我喜欢听。”
他低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感受着怀里的温软。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样的静谧像层柔软的纱，把两人裹在里面，温暖又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澈琉忽然抬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饿了。”
“饿了？”
叶修捏了捏她的脸颊，“那起来做饭？”
“不要。”
她往他怀里缩得更紧，像只耍赖的小猫，“要你抱我去。”
“遵命，我的大小姐。”
他低笑，打横抱起她。
她的手臂立刻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鼓点。
走到厨房，他把她放在料理台上，转身去开冰箱。
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认真的模样勾勒得格外清晰。
澈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比起赛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叶神，她更爱这个会陪她赖床、会被她折腾着撒娇的叶修。
他拿出鸡蛋和番茄，刚想转身，就被她从背后抱住。
“叶修，”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背后传来，“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
窗外忽然咔嗒一声，整栋楼的灯都灭了。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停电了？”
澈琉摸索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想去找手电筒，就听见叶修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来：“我去换个灯泡。”
“等等，我拿手机给你照……”
话没说完，就听见“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叶修低低的痛呼。
澈琉心里一紧，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晃过去时，正看见叶修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在地板上——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在他落地前稳稳托住了他的腰，硬生生把人抱在了怀里。
她的力气不算大，但那一刻爆发的劲儿却惊人。
叶修半靠在她怀里，后脑勺还磕在柜角，疼得他嘶了一声，抬头看见自己正被澈琉用公主抱的姿势托着，耳根瞬间红透了。
“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有点闷，带着点不自在的僵硬。
被自己老婆公主抱，还是在这种摔了一跤的狼狈时刻，实在太没面子了。
澈琉却没动，手机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他泛红的耳根和别扭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叶修，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啊。”
她腾出一只手，像安抚小动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梢：“平时看你学战术那么快，打荣耀那么厉害，没想到换个灯泡都能摔下来。”
她越想越好笑，低头看着他：“说真的，你是不是除了抓娃娃、做饭、打荣耀，其他事都毛手毛脚的？上次修水龙头把水管拧爆了，上次钉钉子差点砸到自己，这次换灯泡还能摔梯子……叶修，你好像有点‘一事无成’啊。”
叶修被她数落得脸更红了，干脆别过头去，声音闷闷的：“那你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
澈琉立刻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稳了些，语气里带着点认真的温柔，“我们都结婚了，我怎么会始乱终弃呢？”
她低头，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软得像月光：“而且……谁让我喜欢你呢。全世界就一个叶修，你是独一无二的，世间仅有啊。”
她把他往沙发那边挪了挪，轻轻放下，却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他，眼底闪着狡黠又温柔的光：“大不了以后这些事都我来做，我照顾你，好不好？”
叶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心里那点丢人的窘迫忽然就散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住她：“不好。”
“嗯？”
“要照顾，也是我照顾你。”
他低笑，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灯泡我明天再换，今晚……先抱你一会儿。”
黑暗里，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把这场因为摔了一跤引发的小插曲，酿成了又甜又软的味道。
黑暗里，叶修把澈琉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里带着点刚摔过的闷哑，却把她抱得很紧。
手机的手电筒被扔在一边，光束斜斜地照在天花板上，映出晃动的光斑。
“头还疼吗？”
澈琉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指尖碰到一小块温热的凸起，引得他低嘶一声。
“没事。”
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皮糙肉厚，摔不坏。”
她却不依，借着微弱的光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头皮：“都红了，还说没事。等来电了我给你涂药膏。”
“遵命，叶太太。”
他低笑，声音里带着点被她紧张的窃喜，“不过现在……先让我抱会儿。”
停电的夜晚格外安静，窗外的虫鸣声都变得清晰。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刚才公主抱他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出声：“说真的，你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像只笨拙的大企鹅。”
叶修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语气却没什么力道：“再笑？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舍得吗？”
她仰头看他，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停顿。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舍不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一点都不尴尬。
澈琉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其实啊，你毛手毛脚的样子，我挺喜欢的。”
“嗯？”
“因为这样才像个普通人啊。”
她轻声说，“平时看你在赛场上那么厉害，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偶尔笨笨的，才觉得……你是我的。”
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叶神，只是她的叶修，会摔梯子、会拧爆水管、会被她公主抱还脸红的叶修。
叶修的呼吸顿了顿，收紧手臂把她勒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那你可得看好了。”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这么笨的我，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才不会丢。”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把你拴在身边，一辈子都跑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光渐渐暗下去，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叶修摸索着找到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跳。
“六六。”
“嗯？”
“谢谢你。”
谢谢你觉得我笨也没关系，谢谢你把我的不完美都当成宝贝，谢谢你……是我的。
她没说话，只是回握住他的手，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比任何灯火都要明亮。
后来电什么时候来的，谁也没注意。
只知道那天晚上，叶修抱着她说了很多话，从第一次见她时的紧张，到赛场上想赢的私心，再到往后想和她慢慢变老的贪心。
而澈琉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原来，最好的日子，就是停电的夜晚，你笨手笨脚摔了一跤，我笑着骂你笨蛋，却把你抱得很紧很紧。
第二天清晨，澈琉是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去，正看见叶修踮着脚够橱柜顶层的药箱，后脑勺那块红肿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小心点！”
她连忙跑过去，从他手里抢过药箱，“说了我来涂药膏，怎么自己偷偷弄？”
叶修的动作僵了僵，转身时耳根有点红：“想让你多睡会儿。”
“借口。”
她拆开药膏，沾了点在指尖，轻轻按在他的红肿处，“是不是怕疼？”
“谁怕疼了。”
他嘴硬，却在她指尖碰到皮肤时，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
澈琉被他逗笑，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你说你，换个灯泡能摔下来，拿个药箱还要踮脚，以后这些事啊，真得我盯着才行。”
他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金。
“那以后家里的灯泡归你换？”
“当然。”
她仰头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不过作为交换，你得负责每天给我做番茄炒蛋。”
“成交。”
他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现在，能给我做点早饭吗？叶大厨饿了。”
“才不做。”
她把药膏塞回药箱，转身往客厅走，“谁让某人昨天摔了一跤，害我担心半天，罚你今天做双份早餐。”
叶修看着她的背影，低笑出声，转身系上围裙。
厨房里很快传来煎蛋的香气，混着牛奶的甜，在晨光里漫开来。
澈琉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叶修真好。
会在赛场上叱咤风云，也会在生活里笨手笨脚；会把荣耀奖杯捧回来，也会因为被她公主抱而脸红。
他不是完美的神，却是她独一无二的、会犯错也会撒娇的叶修。
“发什么呆？”
叶修端着早餐走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再不吃，早饭就要凉了。”
澈琉回过神，笑着接过餐盘：“来了。”
阳光透过窗户，在餐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煎蛋的香气里，藏着属于他们的、不完美却刚刚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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