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预定的日子越来越近，轮回训练室里多了些心照不宣的忙碌。方明华总以“检修设备”为由往第六赛季夺冠的体育馆跑，回来时口袋里总揣着些彩带和气球碎片；江波涛把那天的训练赛排得格外满，美其名曰“赛前特训”，实则是想让澈琉累点，晚上早点休息；孙翔最直接，每天故意找澈琉单挑，输了就嚷嚷“再来一把”，成功拖住她好几次，给周泽楷创造了准备时间。
澈琉不是没察觉异常。方明华对着体育馆平面图傻笑时被她撞见，江波涛的训练表排得连喝水时间都掐算好，孙翔更是把“找茬”当主业——但她没点破，只是偶尔看着周泽楷泛红的耳根，笑着问：“你们最近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周泽楷总会眼神飘忽，含糊其辞：“没、没有。”然后借口练枪，转身就往训练室跑，背影透着点落荒而逃的仓促。
日子一天天近了，周泽楷反而越来越紧张。他在战术本上写满了“求婚台词”，却总觉得不满意——“我喜欢你”太普通，“嫁给我”太生硬，“想和你赢一辈子”又太像比赛宣言。
江波涛看他对着本子发呆，递过一瓶水：“不用想那么多，你说的话，她都爱听。”
孙翔路过时瞥了一眼，嗤笑：“写这些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脸红到说不出话。”
周泽楷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没反驳——他确实怕到时候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到了那天。训练赛结束后，江波涛宣布：“今晚体育馆有设备调试，周队和六六留下帮忙，其他人早点回去休息。”
方明华立刻附和：“对对对，我和孙翔去买宵夜，回来给你们带！”说着就拽着一脸“我才不想去”的孙翔往外跑。
澈琉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挑眉：“买宵夜需要两个人？”
周泽楷的手心沁出薄汗，强作镇定：“可能……东西多。”他牵起她的手，指尖有点凉，“走吧，去体育馆。”
体育馆里一片漆黑，只有中央的场地亮着盏聚光灯。周泽楷牵着她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走到场地中央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周周，你……”澈琉的话没说完，周围的灯突然亮起，彩带从空中飘落，墙上的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他们的照片——从第一次夺冠的青涩，到并肩训练的默契，再到庆功宴上偷偷牵手的脸红，一张接一张，配着舒缓的音乐。
方明华和江波涛躲在看台后面，孙翔靠在柱子上，三人都屏住呼吸。
周泽楷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的瞬间，手有点抖。他看着澈琉惊讶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第六赛季……在这里，我们第一次赢。”
“后来……每个赛季，都和你一起。”
“以后……想一直和你一起，赢下去，也……过下去。”
他的话还是很简单，甚至有点磕巴，脸颊红得像要滴血，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把戒指递到她面前：“澈琉，嫁给我，好吗？”
澈琉看着他紧张到攥紧的手指，看着他眼底的光和那些没说出口的忐忑，忽然笑了，眼里却有点湿。她没立刻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周周，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把牧师号的ID改成‘周周的专属奶’时，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周泽楷愣住了，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
澈琉笑着握住他的手，把戒指从他颤抖的指尖拿过来，自己戴在了无名指上。戒指的大小刚刚好，枪膛纹路硌着皮肤，却暖得让人想哭。
“我愿意啊，周周。”她踮起脚，在他泛红的眼角亲了一下，“早就愿意了。”
周泽楷像是才回过神，猛地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嗯……”
看台后的三人松了口气，方明华差点欢呼出声，被江波涛捂住了嘴。孙翔看着场上相拥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聚光灯下，澈琉回抱住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容易脸红，却会默默把伞往她这边倾斜。原来有些喜欢，从一开始就藏不住，只是需要时间，长成最坚定的模样。
“周周，”她在他怀里笑，“你求婚都这么紧张，以后婚礼怎么办？”
周泽楷的身体僵了僵，抱得更紧了，声音依旧闷闷的：“到时候……再练。”
只要是为她，再紧张，他也愿意学着去做。
彩带还在飘落，大屏幕上的照片停留在他们举着第五座奖杯的瞬间，背景里的观众席模糊，只有他们并肩的身影，清晰得像刻在时光里。
原来最好的战术，从来不是写在板上的公式，是你站在我面前，说“想和你过一辈子”时，眼里的光比所有奖杯都亮。
轮回要办婚礼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联盟。最先炸开锅的是蓝雨的群，黄少天的消息几乎是刷屏式的，带着满屏幕的感叹号：
【什么情况？！周泽楷求婚成功了？！六六答应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要当伴郎！必须是我！谁都别跟我抢！】
喻文州紧随其后，发了条温和的祝福：“恭喜，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黄少天立刻回：【队长你别拦着我！我要去轮回问问细节！求婚场面浪漫吗？周泽楷那家伙是不是又脸红了？戒指好看吗？六六感动哭了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真的拽着喻文州往轮回基地跑，美其名曰“提前沟通婚礼流程”，实则是想扒第一手八卦。
到了轮回训练室，正好撞见方明华在给众人展示求婚现场的照片。黄少天一个箭步冲过去，抢过手机就翻：“我看看我看看！哎哟这彩带！这大屏幕！周泽楷可以啊，平时闷不吭声，搞浪漫还挺有一套！”
他翻到周泽楷递戒指的照片，指着屏幕上红透耳根的人笑：“你看你看！果然脸红了！我就知道！求婚都这么害羞，到时候婚礼上不得当场晕过去？”
周泽楷坐在旁边，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却没反驳，只是悄悄往澈琉身边靠了靠，像在寻求庇护。
澈琉笑着拍开黄少天的手：“别欺负他了，再闹不给你安排伴郎位。”
“别别别！”黄少天立刻举手投降，“我不闹了！伴郎位必须给我留着！我还得在婚礼上致辞呢，保证把你们的爱情故事说得比荣耀攻略还精彩！”
正说着，韩文清和王杰希也来了。韩文清看着周泽楷，难得多说了句：“眼光不错。”却听得周泽楷红着脸点头，像在接受长辈的认可。
王杰希则递过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盒：“微草那边有个不错的场地，适合办户外婚礼，你们可以看看。”他做事向来实际，祝福都带着解决方案。
苏沐橙和叶修也来了，叶修叼着烟，笑着调侃：“可以啊小周，下手够快的。”苏沐橙则拉着澈琉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婚纱想好了吗？我认识个不错的设计师，要不要介绍给你？”
训练室里瞬间热闹得像菜市场。黄少天围着周泽楷问东问西，从戒指的款式问到求婚时说的话，连周泽楷紧张到忘词的细节都被方明华抖了出来，逗得众人直笑。
“周泽楷你可以啊！”黄少天拍着他的肩，“平时打比赛那么厉害，求婚居然还会忘词？要不是六六脾气好，换了别人早被你急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定在哪天了？要不要选个比赛空档？我好提前把行程空出来……”
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周泽楷被问得头都大了，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澈琉。
澈琉笑着解围：“婚礼定在休赛期，伴郎伴娘还没定呢，少天你再吵，伴郎位可就给孙翔了。”
孙翔正在旁边擦一叶知秋的账号卡，闻言挑眉：“谁稀罕。”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偷偷扬了扬。
黄少天立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过了两秒才小声问：“真的？不骗我？”
“真的。”澈琉笑着点头。
他这才安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凑到喻文州耳边嘀咕：“你说周泽楷会不会在婚礼上也说不出话？到时候是不是得我替他致辞？我台词都想好了，就说他们俩从第六赛季打到现在，双枪配合多默契，谈恋爱多甜……”
喻文州无奈地摇摇头，却没拦着他——黄少天的热闹，其实也是最真诚的祝福。
韩文清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难得没皱眉头，只是拍了拍周泽楷的肩：“婚礼办得像样点。”言下之意是“别丢了联盟冠军的面子”。
叶修来得最晚，手里还提着两罐啤酒，扔给周泽楷一罐：“行啊小子，把我们联盟的全能大神拐到手了。”
周泽楷接过啤酒，脸颊微红，却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训练室里，黄少天还在和方明华讨论婚礼流程，一会儿说要搞个荣耀主题的签到墙，一会儿说伴郎服得印上各自的角色ID。澈琉靠在周泽楷肩上，听着耳边的喧嚣，忽然觉得，这样的热闹真好——有叽叽喳喳的祝福，有默默支持的默契，还有身边这个人，哪怕被闹得脸红，也紧紧牵着她的手，像在说“有你在，真好”。
周泽楷低头看她，蓝眸里闪着光，悄悄在她手心画了个小小的爱心。他知道，这场婚礼会被黄少天闹得鸡飞狗跳，会被联盟的朋友们调侃个不停，但只要身边站着她，再热闹的场面，他也觉得安心。
毕竟，最好的婚礼，从来不是多盛大的排场，是这些吵吵闹闹的人都在，而你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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