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

边境安稳后，日月帝国迎来了难得的平和。徐天然推行新政，减免赋税，鼓励魂导器与农业结合，百姓的日子越发红火。街头巷尾，时常能听到称赞帝后贤明的话语。

这日恰逢灯会，徐天然特意推掉了晚间的政务，牵着澈琉的手，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换下龙袍，穿了身普通的玄色常服，黑发散在肩头，若不是那双过于惹眼的红眸，看起来与寻常男子无异。

“你看那个兔子灯，像不像归心谷那只胖兔子？”澈琉指着不远处的花灯，眼睛亮晶晶的。

徐天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盏兔子灯做得圆滚滚的，耳朵耷拉着，确实和那只总啃胡萝卜的魂兽有几分相似。他笑着掏钱买下，递给她：“拿着，算是……替那只胖兔子给你赔罪。”

澈琉接过兔子灯，指尖刚碰到灯柄，就听到怀里传来不满的嘟囔：“什么胖兔子！那家伙抢我灵植园的胡萝卜，早该饿瘦了！”

是混沌珠醒了。它探出头，看到周围热闹的景象，眼睛立刻亮了：“哇！好多人！还有亮晶晶的东西！二爹，给我买那个！”它指着一串糖葫芦，语气里满是向往。

徐天然无奈，又买了串糖葫芦递给它。混沌珠抱着糖葫芦啃得欢，红色的糖渣沾了满脸，活像个贪吃的孩子。

三人随着人流往前走，看舞龙舞狮，猜灯谜，偶尔停下来买份糖糕，日子过得像普通情侣一样温馨。有百姓认出他们，刚想跪拜，就被徐天然用眼神制止了——他只想和她过一个安静的灯会。

走到护城河旁时，河面上漂满了许愿灯，点点烛光映在水里，像撒了一把星星。澈琉蹲下身，将兔子灯放在地上，也想放一盏许愿灯。

徐天然从摊主手里买了两盏，递给她一盏：“想许什么愿？”

“不告诉你。”澈琉笑着，提笔在灯上写下几个字，小心翼翼地放进水里。

徐天然也写下自己的愿望，将灯放入水中。两盏灯随着水流漂远，渐渐汇入灯海，却始终离得很近。

“你写的什么？”澈琉好奇地问。

“和你一样。”徐天然握住她的手，红眸里映着漫天灯火，温柔得能滴出水，“许我们岁岁平安，岁岁相守。”

澈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她仰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带着糖糕的甜味：“嗯，岁岁相守。”

混沌珠啃完糖葫芦，看着两人腻歪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肉麻！我要去那边看杂耍！”说完，抱着空竹签溜得飞快。

徐天然看着它的背影，低笑出声，握紧了澈琉的手：“走吧，去看看。”

护城河的晚风带着水汽，吹得人心里发暖。远处的灯火璀璨，身边的人笑容温柔，这样的日子，像被温水泡过的蜜，甜得让人不想醒来。

徐天然低头，看着澈琉被灯火映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天下再大，也不如身边这盏兔子灯温暖，不如她唇边的笑意动人。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疆域万里，而是这样的夜晚，有她，有烟火，有岁岁相守的安稳。

日子如指间流沙，悄然滑过。转眼间，又是三年。

这三年里，日月帝国国泰民安，魂导器技术日新月异，与周边各国的关系也趋于平和。徐天然成了百姓口中的贤明君主，而澈琉这位能文能武、偶尔还会“顺手”解决边境纠纷的皇后，更是被万民爱戴。

这日是徐天然的生辰，宫里没大办，只在御花园摆了桌小宴。澈琉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虽不如御厨精致，却胜在心意。混沌珠抱着它的宝贝箱子，献宝似的拿出一块拳头大的暖玉：“二爹生辰快乐！这个给你，冬天揣着暖和！”

徐天然笑着接过暖玉，触手温润：“多谢珠珠。”

“不客气！”混沌珠晃了晃，又凑到澈琉身边，“六六，你给二爹准备了什么礼物？是不是比我的好？”

澈琉没理它，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徐天然：“给你的。”

徐天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玉佩，上面刻着两只交颈而卧的凤凰，正是他和她的武魂融合技形态。玉佩的质地算不上顶级，却是用她亲手打磨的边角料制成，温润的触感里，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

“我很喜欢。”他拿起玉佩，直接系在腰间，红眸里的笑意比星辰还亮。

席间，徐天然看着澈琉为他布菜的侧脸，忽然开口：“明年，我们去归心谷住一阵子吧。”

澈琉一愣：“宫里的事怎么办？”

“有笑红尘他们盯着，出不了乱子。”徐天然握住她的手，“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想在你说的那片草地上，陪你看日出日落。”

澈琉的心忽然软了，她笑着点头：“好啊。”

混沌珠立刻欢呼：“好耶！归心谷的灵植蜜最好吃了！我要吃个够！”

徐天然和澈琉相视一笑，任由它在一旁咋咋呼呼。

夜色渐深，宴罢散去。徐天然牵着澈琉的手，在宫道上慢慢散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有时候觉得像做梦。”徐天然忽然说，声音很轻，“以前总想着，能站起来就好，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就好。没想到……能有现在这样的日子。”

能有她在身边，能有安稳的天下，能有这样平淡却温馨的每一天。

澈琉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他黑发红眸上，美得惊心动魄。她伸手，指尖划过他的眉眼：“不是梦。”

“嗯？”

“我说，不是梦。”她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的腿好了，我在你身边，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天然低头，加深了这个吻。月光温柔，晚风轻拂，宫道两旁的宫灯摇曳，像在为这对帝王帝后，照亮前路的漫长。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有朝堂的风雨，有边境的波澜，有混沌珠的贪财捣乱，更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彼此依偎，共享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或许未来还会有挑战，或许岁月会染白头发，但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只要眼底的温柔不变，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