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结婚后，桑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澈琉回了趟家。
临出门前，他对着镜子把衬衫领口系了又解，额前的碎发梳了三遍，最后还是澈琉伸手替他把领带系好，笑着调侃：“见你爸妈而已，比见客户还紧张？”
“能一样吗？”桑延抓着她的手，指尖有点凉，“我妈要是看不上你怎么办？我妹要是跟你抢零食怎么办？”
澈琉挑眉：“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有矿要分？这么严格？”
“那倒不是。”桑延挠挠头，语气认真，“但你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我想让他们都喜欢你。”
这话听得澈琉心里软了软，反手握住他的手：“放心，我嘴甜。”
桑家住在老城区的家属院，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门口的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趴在栏杆上张望，看到桑延，眼睛一亮，大喊：“哥！你可算回来了！”
是桑稚，比桑延小八岁，刚高考结束，还是副没长开的模样，眼睛圆圆的，像只机灵的小鹿。
她跑下来，目光在澈琉身上转了两圈，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你就是……我哥天天念叨的那个嫂子？”
桑延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瞎叫什么。”
“本来就是嘛！”桑稚揉着脑袋，冲澈琉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嫂子好！我叫桑稚！”
“你好，我叫澈琉。”澈琉被她的热情逗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草莓蛋糕，“给你带的。”
“哇！草莓蛋糕！”桑稚眼睛更亮了，立刻接过，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跑，“嫂子快进来！我妈炖了汤，说给你补补！”
桑延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妹妹一秒叛变，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却满是纵容。
开门的是桑妈，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澈琉的瞬间，眼睛里的笑意就藏不住了，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这就是小琉吧？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她们进来，放下报纸，难得露出点温和的神色：“来了。”
饭桌上，气氛热络得不像话。桑妈一个劲给澈琉夹菜，从排骨到鱼，碗里堆得像座小山；桑稚捧着草莓蛋糕，叽叽喳喳跟她说桑延小时候的糗事，说他被隔壁小孩欺负哭，还嘴硬说沙子进了眼；桑爸话不多，却总在桑延想抢澈琉碗里的排骨时，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
澈琉应对得游刃有余，桑妈问她喜欢吃什么，她就笑着说“阿姨做的都好吃”；桑稚问她怎么看上自家哥哥的，她就转头看桑延，眼底带着笑意：“大概是……他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桑延正喝着汤，闻言差点呛到，脸颊瞬间红透，瞪了她一眼，却没舍得说重话。
桑爸桑妈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这姑娘看着清冷，眼神却温和，对桑延是真上心，连他那点容易脸红的小毛病都记得清楚。
吃完饭，桑稚拉着澈琉去看她的相册，客厅里只剩下桑延和父母。
桑爸放下茶杯，看着儿子：“小琉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要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桑延点头，语气认真，“我会的。”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桑妈问，眼里满是期待，“要不要妈帮你们看看日子？”
“不急，”桑延笑了笑，“等我们挑个喜欢的日子，到时候您和爸看着就行。”
他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桑稚的笑声和澈琉偶尔的回应从房间里传出来，像串清脆的风铃。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踏实的暖意，像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岸。
临走时，桑妈塞给澈琉一个红封，说是见面礼，推搡了半天，澈琉还是收下了。桑稚抱着她的胳膊，舍不得撒手：“嫂子你下次还来啊，我给你看我哥穿女装的照片！”
“桑稚！”桑延脸都黑了，一把拉开她，“别胡说！”
澈琉笑得眉眼弯弯，冲桑稚挥挥手：“下次来看你。”
坐上车，桑延看着副驾驶上正把玩着红封的澈琉，忽然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声音带着点满足的喟叹：“六六，谢谢你。”
“谢我什么？”澈琉转头看他。
“谢谢你……”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愿意走进我家，愿意……成为我的家人。”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傻瓜。”
车窗外，夕阳把家属院的红砖墙染成了暖黄色，石榴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桑延发动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稳而有力，身边坐着他想共度一生的人，前方是看得见的未来。
这样的日子，真好。
车子刚拐出家属院，澈琉就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眼神里带着点狡黠。
桑延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笑什么？”
“没什么。”澈琉偏头看他，嘴角的笑意压不住，“就是想起桑稚说的……你穿女装的照片。”
桑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硬邦邦的：“小孩子瞎胡说，你别信。”
“哦？”澈琉挑眉，故意逗他，“这么说……是真有啊？”
“没有！”桑延立刻反驳，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就是小时候被她逼着穿了次裙子，还被她拍了照，天天拿这个威胁我。”
他越解释，澈琉笑得越欢，想象着他小时候穿着裙子、脸红耳赤的样子，觉得可爱得紧。
“我倒想看看。”她托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延延穿女装，肯定好看。”
“不可能！”桑延想也不想就拒绝，语气带着点抗拒，“都多大了，穿什么女装。”
“就看看嘛。”澈琉凑过去，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胳膊，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一次，好不好？”
她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熟悉的清香，桑延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含糊的：“……不行。”
“真的不行？”澈琉眨了眨眼，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喉结，“那……我穿你的衬衫给你看？”
桑延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穿着他衬衫的样子——领口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裙摆堪堪遮住大腿……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踩了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住。
他转头看向澈琉，眼底的情绪翻涌，带着点被撩拨起的灼热：“你故意的？”
“嗯哼。”澈琉笑了笑，非但没后退，反而往前倾了倾身，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你答应吗？”
桑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心里的抗拒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厉害：“……就一次。”
“好啊。”澈琉笑得眉眼弯弯，主动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一言为定。”
桑延被这个吻烫得浑身发麻，却没再发动车子，只是盯着她，眼神带着点不甘示弱的霸道：“那你……也得兑现承诺。”
“什么承诺？”澈琉明知故问。
“穿我的衬衫。”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角，声音低沉而灼热，“回家就穿。”
澈琉的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看你表现。”
车子重新启动，桑延的耳根还红着，却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穿女装虽然丢人，但一想到能看到她穿自己的衬衫……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到公寓，桑延刚换好鞋，就被澈琉推进了卧室：“快去穿。”
“……能不能不穿？”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脸颊通红。
“你说呢？”澈琉挑眉，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早就准备好的、不知从哪弄来的白色连衣裙，塞进他怀里，“快去。”
桑延看着那件蕾丝花边的连衣裙，脸都绿了，却在她含笑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他低低的抱怨。澈琉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笑得肩膀都在抖。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门才缓缓打开。
桑延站在门口，穿着那件明显偏小的连衣裙，领口被撑得有些变形，露出精致的锁骨，裙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两条笔直的腿。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活脱脱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
“怎么样……”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带着点委屈。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延延……你、你也太可爱了！”
她走过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果然没骗我，穿裙子也好看。”
桑延被她笑得脸更红了，伸手想把裙子脱下来，却被澈琉按住了手。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带着点笑意：“别动，让我再看会儿。”
“有什么好看的……”桑延嘟囔着，却乖乖地不动了，只是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看着他这副别扭又顺从的样子，澈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忽然觉得，这场由混沌珠开启的旅程，因为有了身边这个人，变得格外有意义。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好了，不逗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点诱惑：“现在……换我兑现承诺了。”
桑延的眼睛瞬间亮了，看着她转身走向衣柜的背影，脸颊的红还没退，眼底却燃起了熟悉的灼热。
看来，今晚的“加班”任务，又要超额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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