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琉从衣柜里翻出件桑延的白衬衫,棉质的布料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她转过身时,正对上桑延灼热的目光,那眼神像被点燃的星火,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烧融在视线里。
“还不脱?”澈琉故意扬了扬下巴,指尖划过衬衫的纽扣,声音带着点戏谑。
桑延这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拽裙子拉链,动作急得差点把蕾丝花边扯下来。他背过身去脱衣服,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却又忍不住从镜子里偷瞄——她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细腻的肩颈,然后将他的白衬衫套上身。
衬衫的长度刚过大腿,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被她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她站在窗边,月光落在她身上,衬得那身宽大的衬衫格外晃眼,比他穿女装时要诱人一百倍。
“好看吗?”澈琉抬手理了理衬衫下摆,眼底的笑意像淬了蜜。
桑延刚套上T恤的手顿在半空,喉结滚得厉害,转身几步冲过去,将她按在墙上就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点被撩拨后的急切,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像头被惹急了的大型犬,又凶又黏人。
“明知故问。”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攥着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牢牢圈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骨血里。
“延延……”她的指尖划过他汗湿的后背,声音轻得像叹息。
“嗯?”他埋在她颈窝,呼吸灼热,带着点含糊的鼻音。
“下次……”澈琉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带着点被欺负后的嗔怪,“再穿女装给我看。”
桑延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时,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却亮得惊人:“你还想看?”
“嗯。”澈琉看着他眼底的羞赧和纵容,忍不住笑,“特别可爱。”
“可爱能当饭吃?”桑延低骂一声,却低头吻住她,声音含糊,“还是这样比较有用。”
后半夜时,桑延抱着她窝在被子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着她的头发。澈琉的指尖抵在他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混沌珠之前的吐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在想什么?”桑延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
“在想……”澈琉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清浅,“你小时候穿女装,是不是也这么容易脸红?”
桑延的脸“腾”地又红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再提这茬,今晚就别想睡了。”
他的威胁没什么力度,眼底的宠溺却藏不住。澈琉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呼吸渐渐平稳。
晨光爬上窗台时,桑延已经醒了,却舍不得动,只是静静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的颜色被吻得有些红肿,像颗熟透的樱桃。
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晨光:“六六,遇见你真好。”
没有初遇的荒唐,就没有后来的七年相伴;没有桑稚那句玩笑,就没有昨晚的啼笑皆非。那些看似偶然的瞬间,串起了他们的整个青春,往后还要串起更长的岁月。
澈琉在睡梦中轻轻蹙了蹙眉,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像只贪恋温暖的猫。
桑延笑了笑,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要融化。
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所谓的圆满吧。有吵有闹,有笑有吻,有穿女装的荒唐,也有穿衬衫的温柔,还有数不尽的、属于他们的“加班”夜晚。
故事还长,慢慢来。
日子像杯温水,不疾不徐地淌着,却总在不经意间泛出甜。
桑延把“加班”酒吧交给了信得过的调酒师打理,自己成了甩手掌柜,每天准时准点往家赶。澈琉依旧过着清闲日子,偶尔写点散文投给杂志社,发表了就拿着稿费拉桑延去吃街角那家老字号的馄饨,说要“犒劳老板”。
这天傍晚,两人刚坐下,就看到桑稚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两张电影票。
“哥!嫂子!”小姑娘喘着气,把票往桌上一拍,“最新上映的恐怖片,我同学给的,你们去看啊!”
桑延皱眉:“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怕啊!”桑稚理直气壮,“而且我约了同学去看动画片,这票扔了可惜。”她冲澈琉挤挤眼,“听说这片子超吓人,嫂子你到时候可以往我哥怀里钻。”
桑延的耳根红了红,嘴上却硬:“谁要她钻……”
“好啊。”澈琉捡起电影票,笑得眉眼弯弯,“正好今晚没事。”
电影开场前,桑延买了桶爆米花,还特地带了瓶冰水——他记得澈琉看吓人的情节时,总爱抿冰水定神。影院里黑漆漆的,音乐一响起,他就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眼睛却偷偷往旁边瞟。
前半段还算平静,直到一个黑影猛地从屏幕里窜出来,伴随着刺耳的尖叫,桑延感觉胳膊被猛地攥住了。
他心里一紧,刚想转头问“吓到了?”,就见澈琉面不改色地松开手,抓起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甚至还点评了句:“特效一般。”
桑延:“……”
反倒是他自己,在后面那个女鬼爬楼梯的镜头里,被吓得肩膀一缩,还嘴硬地咳了两声,假装是被爆米花呛到。
澈琉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快藏不住了,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出了影院,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桑延还在为刚才的失态懊恼,闷头往前走,却被澈琉拉住了。
“延延,”她仰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眼里,亮闪闪的,“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桑延立刻反驳,耳根却红了,“我是觉得那女鬼妆化得太假。”
“哦?”澈琉挑眉,故意凑近一步,声音压低,“那你刚才攥着我的手,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桑延的脸“腾”地红透了,猛地甩开她的手,却又怕她生气,赶紧又牵回来,力道放得轻轻的:“……那不是怕你害怕吗?”
“我不怕啊。”澈琉笑得更欢了,“倒是你,脸都白了。”
“胡说!”桑延梗着脖子,拉着她往家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回家了,晚了。”
看着他别扭的背影,澈琉忽然觉得,这个连看恐怖片都会偷偷害怕、却嘴硬不肯承认的男人,比电影里的任何情节都要动人。
回到公寓,桑延还在生闷气,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抱着抱枕假装看电视。澈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拿过他怀里的抱枕,塞进自己怀里。
“还气呢?”她凑过去,鼻尖蹭过他的下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温热的气息拂过,桑延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别扭地别开脸:“没有。”
“那……”澈琉拖长了声音,指尖划过他的衬衫纽扣,“要不要做点别的事,转移下注意力?”
桑延猛地转头看她,眼底的懊恼瞬间被灼热取代。她还穿着白天那件简单的T恤,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可那眼神里的笑意,却比电影里的任何画面都要勾人。
他没说话,直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点不服输的狠劲,又藏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羞赧,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要用这种方式找回场子。
“以后再也不跟你看恐怖片了。”桑延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为什么?”澈琉的指尖划过他的后背,带着点笑意。
“太丢人了。”他嘟囔着,却把她抱得更紧,“下次看爱情片,我肯定比男主角帅。”
“嗯,你最帅。”澈琉笑着附和,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夜还很长,足够他们把这点小别扭都揉进彼此的温度里。恐怖片的惊吓早已被抛到脑后,只剩下相拥的温暖,和藏在呼吸里的亲昵。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情节,只需要这些琐碎的、带着点小别扭的瞬间——他会为看恐怖片被吓到而脸红,她会笑着戳穿却又温柔安抚,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用一个吻把所有的情绪都酿成甜。
日子还在继续,像条平缓流淌的河,载着他们的欢笑、别扭和数不尽的温柔,往更远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