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身侧的人还没醒，呼吸均匀地拂在颈窝，手臂却像道铁箍，牢牢圈着她的腰，半点不肯松。
结婚这些年，他这毛病就没改过，明明前一晚折腾到后半夜。澈琉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压住火气，抬脚就往他腰上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桑延毫无防备地摔下了床，伴随着他吃痛的低呼：“嘶——”
他懵懵地坐在地毯上，揉着被踹的腰，看着床上气鼓鼓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怎么了？”
“桑延！”澈琉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眼神瞪得像只炸毛的猫，“你是不是没完了？”
桑延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犯规”了。他站起身，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伸手想去拉她：“我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澈琉拍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愠怒，“每天都这样，你不累我还累呢！再这样，我们分房睡！”
“别啊！”桑延一听“分房睡”，脸都白了，赶紧凑到床边，半跪下来，仰头看她，像只认错的大型犬，“我错了，真错了。我这就去冲冷水澡，保证今天安分守己，好不好？”
他的头发还乱糟糟的，眼角带着点红，看着可怜兮兮的，可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笑意，又暴露了他没那么真诚的认错态度。
澈琉被他看得没脾气，却还是板着脸：“你最好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桑延赶紧点头，伸手想去抱她，又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悻悻地收回手，转身往浴室跑，脚步快得像身后有狼追。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澈琉才松了口气，躺回床上，却没了睡意。她看着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往下撇——其实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被他折腾得有点累，又有点被宠坏的恃宠而骄。
没过多久，桑延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带着寒气，果然安分了不少。他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她：“六六，不气了？”
澈琉没理他。
他又往床边挪了挪，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声音软得像撒娇：“我真冲了冷水澡，你摸摸，凉的。”
温热的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澈琉缩了缩脚，却没再拍开。
桑延见状，得寸进尺地爬上床，不敢靠太近，只在她身边躺下，侧过身看着她的侧脸，声音低低的：“要不……你踹回来？我不躲。”
澈琉被他逗笑，忍不住转头瞪他：“幼稚。”
“那你就是不气了？”桑延眼睛一亮，立刻往她身边凑了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不分房睡了？”
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像只盼着主人摸头的小狗，澈琉心里的气早就散了，只能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保证好表现！”桑延赶紧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我能抱抱你吗？就抱抱，不动别的。”
他的眼神太真诚，带着点讨好的小心翼翼，澈琉没忍住，轻轻“嗯”了一声。
桑延立刻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把她圈进怀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带着冷水澡后的凉意，却很快被体温焐热，安分得不像话。
“六六，”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其实……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到只要抱着你，就忍不住想靠近；喜欢到哪怕刚折腾完，看到你睡着的样子，还是会心动。
澈琉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轻轻蜷起，勾住了他的衣角。
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只剩下彼此安稳的呼吸，和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也是”。
分房睡什么的，大概也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温度，少一分都觉得不安稳。
上午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桑延果然安分了许多，没再动手动脚，只是抱着澈琉赖在床上午睡，像只黏人的大型犬，呼吸均匀地拂在她发顶。
澈琉被他抱得有点热，想挪挪身子，却被他抱得更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划过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心里那点愠怒早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要折腾，只是那份喜欢太满，满到藏不住，满到一靠近就想宣示主权。就像她嘴上说着要分房睡，心里却早就习惯了醒来时被他圈在怀里的温度。
“延延，”她轻声唤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起来了，该做午饭了。”
桑延在她颈窝蹭了蹭，像只没睡醒的猫，声音含糊：“再抱会儿。”
“不抱了，饿了。”澈琉推了推他，“再不起，中午就只能吃泡面了。”
这话果然管用，桑延立刻睁开眼，翻身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却亮了：“我去做，你想吃什么？”
“随便，清淡点就行。”澈琉看着他急吼吼下床的样子，忍不住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桑延应了声，趿着拖鞋往厨房走，背影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澈琉靠在床头，听着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午餐很简单，一碟清炒时蔬，一碗番茄鸡蛋汤，还有两碗白米饭。桑延把鸡蛋都夹到她碗里，自己埋头扒饭，眼睛却时不时往她脸上瞟，像在观察她的脸色。
“还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澈琉扒着饭，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你精力太旺盛了。”
桑延的耳根微微发烫，放下筷子，看着她，眼神认真：“那我以后控制点。”
“嗯。”澈琉点头，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快吃吧。”
桑延看着碗里的青菜，眼睛亮了，赶紧扒拉着吃了下去。
下午，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桑延果然说到做到，安分得像个乖学生，只是手一直没闲着，要么牵着她的手，要么把玩着她的头发，总之得跟她有点肢体接触才安心。
电影放到一半，澈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桑延低头看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嘴角微微抿着，可爱得紧。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悄悄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心里甜得发慌。
其实不用她说，他也会控制。不是因为怕分房睡，而是舍不得她累着。
夕阳西下时，澈琉醒了，发现自己还枕在桑延肩上，他的手臂已经麻得没了知觉，却依旧一动不动。她心里涌上一阵暖意，坐起身，揉了揉他的胳膊：“麻了吧？”
“没事。”桑延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臂，“你醒了就好。”
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忽然说：“晚上我们出去吃吧，就去你上次说的那家日料店。”
“好啊。”澈琉点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她从来没真的想过分房睡。
毕竟，身边有这么个黏人又可爱的“精力旺盛”的家伙，日子才不会无聊啊。
桑延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知道她是真的不生气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亲，声音带着点得意的坏：“那晚上……能不能……”
“不能。”澈琉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瞪了他一眼，“老实点。”
桑延的脸瞬间垮了，像只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小狗，却还是乖乖地点头：“哦。”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澈琉忍不住笑了，在他唇上亲了亲：“表现好的话，以后再说。”
桑延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紧紧抱住她，声音雀跃：“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客厅里的灯光暖黄，映着相拥的两人，像幅温暖的画。
看来，今晚的“安分守己”，只是为了明天更“过分”的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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