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桑延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天换衣服的花样多到让澈琉咋舌。
他翻出大学时穿的黑色连帽卫衣，帽子往头上一扣，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点锁骨，靠在门框上冲她挑眉：“今天这身，像不像当年在图书馆堵你的样子？”
澈琉看着他故意装出来的痞气，想起那时他红着脸递情书的样子，忍不住笑：“像，就是少了点脸红。”
桑延的耳尖果然红了，却梗着脖子凑过来，卫衣上的绒毛蹭着她的脸颊：“现在只对你脸红。”
过两天，他又穿上了澈琉买的灰色针织衫，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温和的线条。他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袖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皓白的手腕，阳光落在他发顶，温柔得像幅画。
“今天这身怎么样？”他把苹果递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像个居家好男人。”澈琉咬了口苹果，看着他指尖沾着的苹果汁，伸手替他擦掉，“就是别再把苹果皮削断了。”
桑延抓住她的手，往唇边亲了亲，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断了才好，你得喂我。”
最让澈琉招架不住的是他穿白T恤的样子。简单的白色棉T，洗得有点软了，贴在身上能看到清晰的肌肉轮廓。他在院子里浇花，弯腰时T恤往上缩了点，露出紧实的腰腹和那道性感的人鱼线，惹得她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手里的书都拿反了。
“看什么呢？”桑延直起身，明知故问，故意往她面前走，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T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是不是觉得……比白衬衫好看？”
澈琉的脸颊发烫，转身想走，却被他拽进怀里。湿透的T恤贴在她身上，带着点冰凉的湿意，和他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那硬邦邦的腹肌抵着她的小腹，形状清晰得让她呼吸一窒。
“桑延！”她推了推他，声音发颤，“身上都湿了。”
“湿了才好。”桑延低笑，吻落在她唇角，带着点潮湿的凉意，“正好，可以一起去洗澡。”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地往她衣服里钻，指尖划过细腻的肌肤，惹得她轻颤。院子里的玫瑰开得正艳，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交缠的身影上，像无数个被他用不同衣服“引诱”的午后，带着点刻意的小心思，和藏不住的爱意。
“你现在越来越会了。”澈琉的指尖抓着他的T恤，声音里带着点嗔怪，却没什么力度。
“那当然。”桑延的吻越来越急，声音沙哑，“为了你，学多少都愿意。”
白色T恤很快被扔在草地上，和之前的连帽卫衣、灰色针织衫一样，成了这漫长爱意里，又一件被遗忘的“道具”。院子里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水，混着压抑的呼吸和偶尔溢出的轻笑，在阳光下酿成了最甜的蜜。
其实澈琉早就发现，他穿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眼底的笑意，是他藏在不同衣服下的、那颗只对她跳动的真心。
当然，身材好确实加分。
她在他吻的间隙轻笑，指尖划过他紧实的腹肌，惹得他低喘一声，动作更急了些。
看来，以后的衣柜，怕是要被他折腾个底朝天了。
桑延的衣柜渐渐成了“秀场”，今天是卡其色工装裤配黑色背心，露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厨房颠锅时，肱二头肌随着动作绷紧，看得澈琉端着水杯的手都晃了晃；明天又换上宽松的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俯身给她捡掉在地上的发圈时，后颈的线条绷得利落，领口垂下的两颗扣子间，能瞥见隐约的锁骨，像在无声地勾人。
这天早上，澈琉刚走出卧室，就看见桑延穿着件深蓝色丝绸睡衣站在客厅，料子滑溜溜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连带着腰侧那道人鱼线都若隐若现。
“醒了？”他转过身，睡衣的腰带松松垮垮系着，随着动作微微敞开，“煮了粥，快过来吃。”
澈琉的目光在他胸前顿了顿，喉结轻轻动了动，走过去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穿成这样给谁看？”
“给你看啊。”桑延低笑，伸手揽住她的腰，丝绸睡衣的冰凉触感贴着她的手臂，和他掌心的温热形成反差，“昨天逛街看到的，店员说这个料子舒服，还说……”
他故意停顿，低头在她耳边呵气：“说穿给喜欢的人看，效果最好。”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澈琉的脸颊瞬间发烫，伸手推开他：“吃饭。”
粥是甜糯的南瓜粥，桑延却没怎么动筷子，眼神总黏在她脸上，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大型犬。澈琉被他看得不自在，舀了勺粥递到他嘴边：“自己吃。”
他张嘴咬住，舌尖不经意地舔过她的指尖，惹得她像触电般缩回手。桑延低笑，眼底的光更亮了：“甜。”
“粥甜还是……”澈琉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都甜。”他凑近，丝绸睡衣的领口蹭到她的脸颊，带着点冰凉的滑腻，“尤其是你。”
澈琉的脸彻底红了，转身想去阳台透气，却被他拉住手腕往回带。后背撞进他怀里，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那硬邦邦的肌肉线条——丝绸料子太贴身，连带着某处的轮廓都隐约可见，硬挺得让她呼吸一窒。
“桑延！”她挣扎着想躲开，声音里带着点慌乱。
“别动。”桑延的手臂圈得更紧，下巴搁在她肩窝，丝绸摩擦着她的颈侧，痒得她轻颤，“就让我抱会儿，这睡衣滑溜溜的，抱着你特别舒服。”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指尖勾住她的衣角，轻轻往里探了探，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呼吸瞬间重了。丝绸睡衣被他蹭得往下滑了些，露出半边肩膀，和他锁骨相贴的地方，烫得像要烧起来。
“你这哪是抱，分明是耍流氓。”澈琉的指尖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发颤，却没真的推开。
“只对你耍。”桑延的吻落在她后颈，带着点潮湿的热，“谁让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也有光。”
他早就发现，她看他穿新衣服时，眼神里的那点惊艳藏不住，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于是他变本加厉，连睡觉都要挑料子轻薄的睡衣，只为了清晨醒来时，能借着翻身的动作，让她感受他贴过来的体温和轮廓。
此刻阳光漫进客厅，丝绸睡衣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交缠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澈琉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那处越来越清晰的硬挺，像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去卧室。”她终于松了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桑延的眼睛瞬间亮了，打横将她抱起，脚步都带了点雀跃，丝绸睡衣的下摆扫过她的脚踝，滑溜溜的，像他此刻的心，甜得发飘。
卧室的门被带上，丝绸睡衣很快被扔在地毯上，和那些工装裤、白衬衫、针织衫挤在一起，成了又一件“功勋道具”。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缠的肌肤上，映出他手臂上因用力而绷紧的青筋，和她泛红的眼角。
“以后……”澈琉的指尖划过他汗湿的后背，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哑，“别买这么多衣服了。”
“为什么？”桑延低头吻她，气息不稳，“你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她轻笑，指尖在他腹肌上画着圈，“就是有点费体力。”
桑延被她逗得低笑起来，吻得更温柔了些：“费体力才好，说明我们……恩爱。”
阳光慢慢移过床尾，那些被换下来的衣服静静躺在地毯上，像在诉说着一场场由衣料引发的心动。其实澈琉心里清楚，就算他每天穿同一件旧T恤，她也照样会被他眼里的光吸引。
但他愿意为她折腾，愿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些小细节上，她便乐意配合。
毕竟，被这样用心地爱着，是件多么甜的事啊。
她在他的吻里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由丝绸、阳光和爱意织成的网里。
桑延走的时候，是个初春的清晨，窗外的樱花开得正好，像当年他们在城郊种下的那棵树。
窗外的樱花还在落，一片一片飘进敞开的窗户，落在他的被子上，像谁撒了把碎雪。澈琉坐在床边，握着他渐渐冷下去的手，一直坐到夕阳西下，直到房间里暗得看不清他的脸，才轻轻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
“我等你很久了。”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换你等我了。”
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他们一起走过了八十年，从青涩少年到白发苍苍，该说的话早就说尽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没什么遗憾的。
日子还是照样过，只是餐桌上少了一副碗筷，衣柜里那些换着花样的衣服再也没人穿了，晚上睡觉的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温度。澈琉每天会去院子里坐坐，看着那棵新栽的樱花树，想起他穿白衬衫浇花的样子，想起他穿丝绸睡衣赖床的样子，想起他所有鲜活的、热气腾腾的样子，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十年后的一个傍晚，澈琉坐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相册，上面是他们年轻时的照片。她的手指划过照片上那个穿着黑色围裙调酒的少年，忽然觉得眼皮很重，像当年靠在他肩上睡着时那样。
意识渐渐模糊时，她好像看到桑延朝她走来，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眼神亮得像星星。他朝她伸出手，笑容温柔得像融化的糖。
“六六，回家了。”
澈琉笑了，把手放进他掌心。那温度，和八十年前第一次牵手时一模一样，滚烫又安稳。
她的神魂慢慢脱离身体，跟着他穿过漫天飘落的樱花，穿过岁月织成的网，往不知名的远方走去。身后的世界渐渐缩小，那些争吵、亲吻、拥抱，那些换过的衣服、熬坏的夜、吃过的饭，都成了褪色的光影，却在灵魂深处，刻成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这次，可别再跟丢了。”桑延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
“不会了。”澈琉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这辈子没跟丢，下辈子也不会。”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樱花深处，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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