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

刚踏入石村地界，脚下的黄土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澈琉就觉眉心微动——识海里的混沌珠忽然“嗡”地颤了一下，带着点罕见的紧张。

“怎么了？”她的神魂悬浮在半空中，望着下方炊烟袅袅的村落，孩子们的嬉笑声顺着风飘上来，带着质朴的暖意。

“有人在看我们。”珠珠的声音压低了些，“是柳神。”

话音刚落，村中央那株焦黑的老柳树忽然无风自动，枯枝轻轻摇曳，落下几片嫩绿的新叶。一道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神识扫过来，像水流漫过神魂，带着仙王独有的威压，却在触到澈琉的瞬间顿了顿，随即化作一丝好奇的探寻。

澈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神识里的惊讶——不是警惕，而是纯粹的、对未知力量的讶异。她索性不再隐藏，任由自身的气息自然流淌开来，那是一种比混沌更古老、更澄澈的光晕，像揉碎了的星河，轻轻拂过整片村落。

老柳树的枯枝抖得更厉害了，嫩绿的新叶疯长，转眼间竟抽出半树青翠，连焦黑的树干都染上了层莹润的绿意。

“她……她在惊叹你的气息。”珠珠的声音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得意，“柳神是上界仙王，见多识广，可她刚才的神识里，明明带着‘从未见过’的震动。”

澈琉挑了挑眉，指尖划过身前的光晕，笑意里带着点狡黠：“所以，我比她厉害？”

“那可不是。”珠珠的声音扬了扬，带着点揭秘的兴奋，“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你是琉光族，血脉里藏着九位圣人的本源力量，整个诸天万界独一份。混沌气息虽强，可在你这等血脉面前，就像溪流见了大海。”

原来如此。澈琉望着那株焕发生机的老柳树，忽然觉得这完美世界比想象中更有趣。她能感觉到柳神的神识还在悄悄打量，带着点友善的好奇，却再没了刚才的试探。

“走了，去看看那个叫石昊的小帅哥。”她的神魂化作一道流光，往村东头飘去，声音里带着点迫不及待的雀跃，“听说他现在还是个毛头小子？正好，养成系最有意思了。”

珠珠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乖乖跟上：“慢点跑，别吓着人家……喂，你这海王属性能不能收敛点！”

澈琉的笑声像银铃般散在风里，混着石村的鸡鸣犬吠，带着点无法无天的甜。柳神望着那道远去的流光，轻轻晃了晃枝条，嫩绿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低笑——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有趣的存在。

而此时的澈琉，早已把叶凡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见到的“新目标”。毕竟，对她这琉光族的小祖宗来说，诸天万界的帅哥，可不能只看一个呀。

村东头的晒谷场上，一个穿着旧兽皮裙的小男孩正挥着木剑练招式，动作稚嫩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狠劲。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睫毛长长的，鼻尖微微泛红，像只倔强的小兽——正是年幼的石昊。

澈琉的神魂落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上，托着腮打量他，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啧啧，果然长得不错，这皮肤白得能反光。”

混沌珠在识海里哼了一声：“小心点，他可是天生至尊骨，别被他看出异常。”

“知道啦。”澈琉笑了笑，身形一晃，已落在石昊面前。她故意挡在他的剑路前，声音甜得像裹了蜜：“小朋友，剑法练得不错嘛。”

石昊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木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瞪着她。看清来人时，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前的姐姐长得太好看了，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时眼底像落了星星。

“你是谁？”他的声音还带着童音的奶气，却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

“路过的姐姐。”澈琉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木剑，“敢跟我打一架吗？赢了，给你糖吃。”

石昊的眼睛亮了亮——糖是稀罕物。他咬了咬牙，挥剑就冲了上去，招式却被她轻描淡写地避开。她的动作像风一样轻，偶尔伸手挠挠他的胳肢窝，惹得他笑出声，招式也乱了套。

“你耍赖！”石昊红着脸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可爱得紧。

“打架哪有那么多规矩。”澈琉弯腰，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软乎乎的，像块上好的年糕，“输了哦，要听姐姐的话。”

石昊别过脸，却没躲开她的触碰，耳根悄悄红了。

傍晚时，村长见澈琉没地方去，便留她住下。可石村屋子少，翻来覆去竟找不出多余的房间。老村长挠了挠头，看向石昊：“小昊，你那屋宽敞，让这位姑娘跟你挤一晚？”

石昊的脸瞬间红透，像被夕阳烫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澈琉却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正好跟小帅哥作伴。”

夜里，两人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石昊背对着她，身体绷得像块木板，连呼吸都放轻了。澈琉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兽皮裙洗得发白，却浆洗得很干净，忍不住笑了。

“怕我吃了你？”她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带着点戏谑的痒。

石昊的肩膀颤了颤，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澈琉忽然伸出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他的身体软软的，带着点孩子特有的温热，像只温顺的小猫。石昊僵了僵，却没挣扎，只是耳朵红得更厉害了。

“别动，姐姐抱着你睡。”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温柔，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闻着他发间淡淡的草木香。

黑暗里，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像两只小鼓在敲。石昊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均匀，大概是累坏了。澈琉看着他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忍不住低下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轻得像羽毛落下。

“晚安，小帅哥。”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

石昊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往她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澈琉低笑，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稳，闭上了眼睛。

混沌珠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真是见一个撩一个，叶凡知道了要气炸。”

“他忙着当他的天帝呢。”澈琉的声音带着点困意的慵懒，“我先替他看看这完美世界的帅哥，不亏。”

夜色渐深，木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虫鸣和两人平稳的呼吸。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落在相拥而眠的身影上，像给这跨越时空的相遇，镀上了层温柔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