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补天阁

离开山谷后，三人往百断山更深处走，沿途遇到的宝贝越来越多。

在一处温泉旁，澈琉发现水底沉着块墨玉，能静心凝神，她捞起来擦干净，递给正帮石清风处理伤口的石昊：“拿着，练功用得上。”

石昊接过墨玉，触手冰凉，瞬间觉得心头的烦躁消散不少，他把玉塞进怀里，又从温泉边摘了朵能止血的红花，递给石清风：“快敷上。”

走到片古木林时，打神石忽然在石昊怀里嗷嗷叫：“左边！左边有好东西！”

澈琉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见棵千年古树下长着株七彩灵草，叶片上还挂着露珠，灵气逼人。她挥手打散守护灵草的毒虫，将灵草连根拔起，分成两半，一半递给石昊，一半塞给石清风：“服下，能增涨灵力。”

石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还是给石昊吧，他更需要……”

“拿着。”澈琉把灵草往他手里塞了塞，“你们都是石村的孩子，姐姐一碗水端平。”

石昊也帮腔：“拿着吧清风，姐姐说的是。”

石清风红了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把灵草服了下去。

最惊险的一次，是在座废弃的祭坛下，他们发现了本上古功法残卷，刚拿到手就被群凶煞的修士围住。对方人多势众，修为也高，石清风吓得脸色发白，石昊却把他护在身后，握紧了手里的石剑。

澈琉却只是笑了笑，指尖在空中画了个简单的法阵，金光闪过，那些修士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怎么也靠近不了。她把残卷递给石昊：“这个你能看懂，好好学。”

石昊接过残卷，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逼退敌人，眼里的崇拜像潮水般涌上来——姐姐总是这么厉害，好像没什么能难倒她。

打神石在一旁酸溜溜地叫：“又是他又是他！我也要宝贝！”

澈琉被它吵得没办法，从储物袋里摸出颗亮晶晶的兽核，丢进石昊怀里：“给它啃着玩。”

打神石立刻抱着兽核啃起来，总算安静了些。

一路走下来，石昊和石清风的背包里塞满了各种宝贝——能避水的玉佩，能解毒的仙草，能增强防御的兽皮，还有几本残缺却精妙的功法。石昊的小塔偶尔会发出微光，帮他们避开几次致命的陷阱，打神石则成了“寻宝雷达”，总能提前感知到宝物的气息。

这天夜里，他们在山洞里休息，石昊和石清风借着月光整理战利品，脸上满是兴奋。

“姐姐，今天那株龙血草，你为什么不留着？”石昊想起那能淬炼肉身的奇草，她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和清风。

“我不需要。”澈琉靠在石壁上，看着两个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你们在长身体，多补补。”

石清风挠了挠头：“可是这些宝贝太贵重了……”

“在我眼里，”澈琉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月光，“你们比任何宝贝都重要。”

石昊的心跳漏了半拍，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耳根却悄悄红了。石清风也觉得眼眶发热，用力点了点头。

打神石啃着兽核，含糊不清地说：“算你有点良心……”

山洞外的风呼啸而过，山洞里却暖融融的。石昊摸着怀里的小塔，感受着身边姐姐的气息，忽然觉得，就算百断山再危险，只要有她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澈琉看着他们渐渐挺拔的身影，心里也在想——等你们再强些，就能独当一面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放心地看着他们，在这大荒之上，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月光透过洞口，在他们身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像给这趟充满奇遇的历练，镀上了层温柔的金边。

百断山的雾气渐渐散去，历练的时限也近了。澈琉看着身边两个少年，这一路下来，他们晒黑了些，眉宇间却多了份沉稳，尤其是石昊，眼神里的锐利比来时更甚，手里的石剑也添了几道新的刻痕。

打神石被石昊用根绳子拴着，吊在胸前，还在时不时抱怨没找到够分量的宝贝；那座四层小塔则缩成巴掌大，安静地躺在他的背包里，只有遇到危险时才会微微发烫提醒。

“该回去了。”澈琉望着百断山外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补天阁的轮廓，“出来这么久，神藤怕是要想我了。”

石昊和石清风都笑了——补天阁的弟子们常说，神藤自从被澈琉用灵泉水救过来后，就成了她的“小跟班”，她不在时，藤叶都蔫蔫的。

回去的路比来时顺畅些，三人默契地避开了还在争斗的修士，遇到落单的凶兽，也由石昊和石清风出手解决。澈琉只在旁边看着，偶尔指点两句，看着他们配合越来越默契，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快到百断山口时，遇到几个补天阁的弟子，正被一群外宗修士围攻。石昊想上前帮忙，却被澈琉按住了手。

“看我的。”她笑了笑，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绿光飞出，瞬间将那些外宗修士捆住。绿光里带着神藤的气息，吓得他们脸色发白——能驱使补天阁神藤的，除了那位神秘的女仙，还能有谁？

“多谢前辈！”被救的弟子们连忙行礼，看着澈琉的眼神满是敬畏。

“回去吧。”澈琉摆了摆手，带着石昊和石清风径直走出百断山。

回到补天阁时，夕阳正染红了天际。神藤老远就晃着藤叶迎上来，亲昵地缠上澈琉的手腕，像是在撒娇。阁里的弟子们看到他们回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百断山的经历。

阁主闻讯赶来，看到石昊背包里露出来的小塔一角，又看了看石清风腰间挂着的七彩玉佩，眼神微动，却没多问，只是笑着说：“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

夜里，石昊把从百断山带回来的宝贝分门别类摆好，除了自己用的，还挑出些适合石清风和村里人的，用布包好。澈琉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少年真的长大了，懂得了取舍和分享。

“姐姐，这个给你。”石昊从一堆宝贝里挑出颗鸽卵大的珍珠，莹白温润，“在百断山的深潭里找到的，你戴着好看。”

澈琉接过来，指尖划过珍珠的表面，冰凉光滑。她笑着戴在颈间，珍珠贴着肌肤，带着点微凉的暖意。“真好看，谢谢石昊。”

她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像在奖励他的贴心。

石昊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宝贝包好，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我、我去给清风送些……”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澈琉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轻轻抚摸着颈间的珍珠，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混沌珠在识海里哼了一声：“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吻就吓成这样。”

“他还小嘛。”澈琉笑得眉眼弯弯，“等再大点就好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桌上那些来自百断山的宝贝上，泛着柔和的光。历练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澈琉知道，补天阁只是暂时的落脚点，大荒的风浪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个渐渐长成的少年，有那块吵吵闹闹的打神石，再大的风浪，她都有底气陪着他们一起闯。

这样就很好。

她想。

月光温柔，岁月静好，而她的少年，正在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