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漫过肩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澈琉抬手，轻轻抚平石昊眉间尚未舒展的褶皱，指尖带着刚从风雪里出来的微凉，却让他瞬间安定下来。
“还在想？”她仰头看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石昊没说话，只是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像只寻求安慰的兽。那些后怕、心疼和被误解的委屈，在此刻都化作了对眼前人的珍视。
澈琉踮起脚尖，主动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很轻，像雪花落在皮肤上，却让石昊浑身一震，猛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他吻得很小心，怕弄疼她的伤口，又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辗转间带着滚烫的温度，将所有的不安都倾泻而出。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他声音低哑，带着点撒娇似的固执，“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好。”澈琉应着，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战衣的布料有些粗糙，却带着让她安心的气息。“那你也不许再乱吃飞醋，叶凡那边……我会处理干净。”
石昊闷哼一声，算是应了，手却更紧地搂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处理什么？以后不许再单独见他。”
“石昊。”
“嗯？”
“你这样，像个小孩子。”澈琉忍不住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别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吗？”
她仰头，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软声道：“我只想要你。从石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只想跟着你。”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石昊全身。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笑靥浅浅的人，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角。
“不走了？”他问，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不走了。”澈琉摇头，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去哪都带着你，行了吧？”
石昊立刻笑了，那笑容干净又耀眼，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哪里还有半分荒天帝的威严。他拦腰抱起她，足尖一点，化作一道流光往回飞去。
“带你回去疗伤。”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语气轻快，“混沌珠藏了不少好东西，正好拿出来给你补补。”
澈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回去要怎么给她炖灵汤，怎么替她护法，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风雪早已停了，上苍之上的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将所有的隔阂与误会都消融在这紧紧的拥抱里。
回到两人居住的殿宇，石昊小心翼翼地将澈琉放在软榻上，转身就翻箱倒柜地找疗伤的灵药。混沌珠从他袖中滚出来，看着满室的药草堆得像座小山，忍不住吐槽：“至于吗？她现在境界高着呢，这点伤养几天就好了。”
“你懂什么？”石昊头也不抬，挑出一株千年雪莲，又摸出一瓶凝魂露，“她这次伤的是根基，必须好好调养。”说着，他手一扬，几道柔和的仙元裹着药草，瞬间炼化成一碗碧绿色的药液，小心翼翼地递到澈琉面前，“趁热喝。”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乖乖接过来一饮而尽。药液入喉化作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流淌，确实舒服了不少。她刚放下碗，就被石昊按住肩膀：“别动，我给你渡点元气。”
他盘膝坐在榻边，掌心贴在她的后背，温和而精纯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澈琉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比从前更加深不可测，却带着极致的温柔，在她体内的经脉中缓缓游走，修复着受损的地方。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澈琉靠在软榻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只觉得心头一片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石昊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澈琉脸色好了些，才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澈琉笑了笑，伸手替他擦去汗渍，“你也歇歇吧，别累着。”
石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不累。”他挨着她坐下，目光落在她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眉头又皱了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去找叶凡算账。”
“别去了。”澈琉摇摇头，“瑶池的事，说到底是我大意了。而且他执念太深，未必听得进道理，真要打起来，又是一场风波。”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清楚，断了他的念想。”
石昊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但他要是再敢胡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绝不会放过他。”
澈琉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劝，只是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起自己在禁忌之地的经历，说起那位神秘的强者，说起触摸到祭道之上时的感悟。
石昊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或是惊叹于她的机缘，或是担忧她当时的凶险。说到动情处，他会握紧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她曾经受过的苦。
夕阳西下时，殿内燃起了暖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温馨的气息。石昊去厨房炖了一锅灵参汤，端回来时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才递给她。
“慢点喝，小心烫。”
澈琉看着他笨拙却细心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受过的伤、经历的险，好像都值了。
她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你也喝。”
石昊笑着张口咽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窗外夜色渐浓，繁星点点。两人依偎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年少时的趣事，到未来的打算，仿佛要把这些日子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以后不管去哪，都得带上我。”石昊又叮嘱了一遍，像生怕她再跑掉似的。
“知道了。”澈琉笑着点头，“下次去禁忌之地，让你跟着当保镖。”
“那必须的。”石昊立刻挺直腰板，“有我在，保证没人能伤你一根头发。”
澈琉被他逗笑，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睡得很安稳。因为她知道，身边有他在，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都有人会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几日后，澈琉的伤势已大好，只是石昊依旧看得紧，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这日午后，两人正在庭院里晒太阳，就见一道金光从天边落下，叶凡站在院门外，脸色复杂地看着院内。
石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下意识将澈琉护在身后。
“我有话跟她说。”叶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澈琉拍了拍石昊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走上前：“有事？”
“那天瑶池……”叶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愧疚和一丝未灭的执拗，“我知道错了，但我……”
“不必说了。”澈琉打断他，语气平静无波，“叶凡，你记住，我不是你记忆里的‘六六’。我是澈琉，是石昊的道侣。过去的执念，该放下了。”
她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清晰的界痕出现在两人之间：“从今往后，你我各修其道，互不相干。若再越界，休怪我不客气。”
叶凡看着那道界痕，又看向她身边眼神冰冷的石昊，终是苦笑一声。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机会了。那份跨越时空的执念，终究是错付了。
“保重。”他留下两个字，转身化作流光离去，背影萧索，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石昊才松了口气，握住澈琉的手：“都解决了？”
“嗯。”澈琉点头，回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
庭院里恢复了宁静，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石昊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戒里摸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交织的名字——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
“这个给你。”他把玉佩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去下界游历，看到匠神在刻这个，就想着……给你也弄一个。”
澈琉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的灵力流转，显然是用极珍贵的材料炼制的，还刻了稳固神魂的阵法。她能感觉到，玉佩里融入了他的一缕本源神力。
“挺好看的。”她把玉佩系在腰间，抬头冲他笑，“谢谢你，石昊。”
石昊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头一热，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
微风拂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带着淡淡的花香。远处，天庭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里有他们共同守护的苍生；身边，有彼此紧握的手，有跨越万载也不会褪色的相守。
岁月漫长，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两人并肩，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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