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吧里，霓虹在艾佳的黑发上跳跃，映得他眼底的红丝愈发明显。他趴在吧台上，面前的空酒瓶排成一排，平日里张扬的眉眼此刻蔫蔫地垂着，连指尖夹着的烟快烧到尽头都没察觉。
手机震动时，他摸索了半天才划开屏幕，看到“六六”两个字，喉结动了动，哑着嗓子接起：“喂？”
“醉死在酒吧了？”澈琉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背景音很安静。
艾佳嗤笑一声，灌了口残酒：“关你屁事……”话没说完，却泄了气似的，“地址发你了，来接我。别告诉凉生，听见没？”
半小时后，澈琉推开酒吧门，就见艾佳把脸埋在臂弯里，乌黑的发顶蹭得有些凌乱。她走过去拍他的背，被他猛地抓住手腕——他掌心滚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手背上。
“别像她一样……”他闭着眼，声音含糊，“说走就走……”
澈琉挑眉，没抽手。她见过艾佳朋友圈里的合照，女生笑起来很甜，只是三天前突然发了条“单身快乐”的动态，配文里隐约透着对艾佳职业的不满。
“起来。”她拽了拽他的手腕，“躺这儿等着被狗叼走？”
艾佳迷迷糊糊地抬头，黑发扫过额角，露出泛红的眼尾。他看着澈琉，忽然笑了，撑着吧台站起来，却踉跄着往她身上倒。澈琉没躲，任由他把重量压在自己肩上，闻到他身上混着酒气的雪松香水味——和他张扬的性子不同，意外地清爽。
“六六姐……”他的下巴搁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特失败？”
“是挺失败的。”澈琉伸手，替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耳垂，“为了个不懂你的人，在这儿装悲情男主。”
艾佳的呼吸顿了顿，忽然抬头，鼻尖差点撞上她的。酒吧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碎了的星星，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劲儿：“那你呢？你懂我吗？”
澈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很轻的一个吻，带着点凉意，像羽毛扫过心尖。
艾佳瞬间僵住，眼里的醉意醒了大半。没等他反应过来，澈琉已经转身往外走，回头冲他扬下巴：“走不走？再晚酒店就满房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跟了上去。
酒店房间的灯光调得很暗，艾佳把她按在门板上吻的时候，黑发扫过她的脸颊，带着点微湿的潮气。他吻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却在她抬手抚过他后颈时，动作忽然放柔了——她指尖穿过他的黑发，轻轻摩挲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艾佳。”她在他唇间轻唤，声音低哑，“别用别人的错罚自己。”
他的动作顿了顿，埋在她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清晨，艾佳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刺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床头柜上的便签字迹张扬：“技术凑合，比简阳强一点，保密。”
末尾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
艾佳捏着纸条，指尖划过“比简阳强一点”，心中酸酸涩涩的，还有些生气，她和别人也这样过，原来他不是例外。
手机响起，凉生的声音带着担心：“昨晚没回基地，没事吧？”
艾佳深吸一口气，把纸条塞进兜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劲儿：“能有啥事？被个野王带飞了，通宵上分而已。”
挂了电话，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发凌乱，眼底带青，却没了昨晚的颓丧。他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失恋这回事，好像也没那么难扛。
而此时的ZGDS基地，澈琉刚坐下，就被陆思诚丢过来一瓶冰咖啡。
“昨晚去哪了？”他盯着她的头发，语气听不出情绪。
澈琉拧开瓶盖喝了口，挑眉：“帮隔壁队的小朋友解决情感纠纷。”她晃了晃手机，“艾佳刚发消息，说谢谢我这位‘情感导师’。”
陆思诚的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少管闲事。”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在意。
澈琉笑了，没躲，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怎么，陆队吃醋了？”
他耳尖红了红，转身假装看训练计划，声音闷闷的：“谁吃醋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艾佳攥着纸条走进YQCB基地的画面，和这边的吵闹恰好重叠。
有些插曲，或许不会改变什么，却足够让某个难熬的夜晚，变得没那么漫长。
训练室的空调不知何时又坏了，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沉沉。小胖抱着薯片蹲在角落，戳了戳旁边看战术分析的明神：“明神你看，凉生又来送奶茶了。”
明神推了推眼镜，视线从屏幕上移开——门口的凉生手里提着奶茶袋，脸颊微红，目光下意识地往澈琉的方向瞟。他刚走近，就见艾佳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拿着支刚买的冰淇淋，径直走到澈琉桌前：“草莓味的，快化了。”
澈琉刚接过冰淇淋，陆思诚就拿着瓶冰水走过来，瓶身还挂着水珠，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少吃点甜的，冰的解渴。”
老K对着镜子整理发型的手顿了顿，偷偷把发胶往兜里塞了塞——他刚喷了半瓶，想在澈琉面前晃悠两圈。
四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澈琉身上，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拉扯，连角落里的小胖都觉得薯片不香了，看得眼睛发亮。
“谢谢各位啊。”澈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左手捏着冰淇淋，右手拧开冰水瓶，还冲凉生扬了扬下巴，“奶茶放桌上吧，凉生队长有心了。”
凉生刚放下奶茶，就见艾佳伸手，自然地帮澈琉擦掉嘴角沾的冰淇淋渍：“吃慢点，像只小花猫。”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角，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陆思诚的眉头瞬间蹙起，伸手把澈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语气平淡：“训练赛要开始了，艾佳，回你们基地去。”
“急什么。”艾佳挑眉，非但没走，反而往澈琉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正好看看六六姐怎么虐菜，学习一下。”
老K见状，也顾不上发型了，凑过来献宝似的递上一小盒发膜：“六姐，这个牌子的发膜好用，你头发这么长，肯定需要。”他特意挑了最贵的那款，包装闪得晃眼。
澈琉还没接，陆思诚就先一步拿过发膜，随手放在桌角：“她用不惯这些，容易过敏。”——他上次见她用洗发水都挑无硅油的。
老K的手僵在半空，脸有点红：“我、我不知道……”
凉生在旁边看得心疼，忍不住开口：“老K也是好意。”
“我知道。”陆思诚瞥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她的事，我比你们清楚。”
这话像根小刺，扎得艾佳和凉生都没吭声。
小胖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含糊不清地跟明神说：“明神你看，他们眼神都要打架了。”
明神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评价：“嗯，输出全靠眼神。”
就在这时，一直对着屏幕发呆的老猫忽然慢悠悠地说了句：“空调修好了？”
众人一愣——空调什么时候修好的？
转头一看，维修师傅刚收拾好工具箱离开，冷风“呼呼”地吹着。老猫盯着屏幕上的兵线，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好热。”比平时快了半秒。
没人接话，气氛却更微妙了。
澈琉舔了舔冰淇淋勺，忽然笑了，伸手勾住陆思诚的胳膊，又往艾佳那边靠了靠，还冲凉生眨了眨眼，最后拍了拍老K的肩：“行了，别僵着。”她举起手里的冰淇淋，“谁想尝尝？”
四只手几乎同时伸了过来。
“我来！”艾佳动作最快，直接凑过去想咬一口。
陆思诚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脑袋：“脏死了。”
凉生红着脸递过纸巾：“先擦擦勺……”
老K则转身去拿了个新勺子：“六姐用我的！”
小胖看得薯片都掉了，拽着明神的胳膊激动：“明神明神！修罗场升级了！”
澈琉看着眼前为了一口冰淇淋争得面红耳赤的四个男生，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舔了舔唇角的冰淇淋渍，心里默默想：这日子，可真热闹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