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又开始吹热风时，陆岳正拿着瓶冰红茶，绕到澈琉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她桌上放。他指尖刚碰到桌沿，就被陆思诚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腕。
“哥！”陆岳吓了一跳，冰红茶差点摔在地上。
陆思诚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警告像淬了冰。澈琉在旁边看得直笑，伸手接过冰红茶，拧开喝了一口，冲陆岳眨眨眼：“谢啦，弟弟。”
陆岳的脸瞬间红透，挣开陆思诚的手，挠了挠头：“六姐喜欢就好。”他说着，偷偷瞟了眼陆思诚——他哥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了。
老K对着镜子啧了两声：“现在的小屁孩，心思倒是不少。”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支新口红，往澈琉面前递，“六姐，这个色号比上次的更显白。”
明神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打印好的陆岳训练报告放在澈琉桌上，红笔圈出他的失误：“打野节奏还是太乱，需要多练。”言下之意——少分心。
小胖抱着薯片，在旁边小声跟老猫说：“猫哥你看，陆岳现在跟老K一样，天天给六姐送东西！”
老猫盯着屏幕上的兵线，过了三秒才慢悠悠地说：“冰红茶……比口红解渴。”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陆岳的脸却更红了，梗着脖子道：“我送六姐东西，关你们什么事！”
“就关我的事。”陆思诚把澈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语气硬邦邦的，“她是我……队友。”
“队友怎么了？队友也能送东西！”陆岳不服气，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澈琉胳膊上，“六姐，下午的训练赛我辅助你吧？我最近练了软辅。”
澈琉还没说话，老K就嚷嚷起来：“你那辅助能看？上次把六姐护得跟筛子似的，漏了八个技能！”
艾佳从外面进来，正好撞见这幕，笑着吹了声口哨：“哟，陆家两兄弟这是要内讧？”他说着，往澈琉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六姐，别理他们，晚上带你去吃新开的日料。”
凉生的消息恰好在这时弹出来：【我妈做了绿豆汤，冰镇的，给你送过来？】
澈琉看着眼前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忽然笑了，把冰红茶往陆岳手里一塞，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吵得我头疼。”
她走到陆思诚身边，抬手捏了捏他紧绷的下颌线：“陆队长，下午训练赛你打野，我辅助你。”又转头冲陆岳笑，“弟弟想玩软辅？跟明神一队，让他教教你。”
最后她看向艾佳，晃了晃手机：“日料下次吧，我今晚要喝凉生的绿豆汤。”
一套安排行云流水，没人敢再反驳。陆思诚的脸色缓和了些，陆岳虽然不情愿，却在明神投来的目光下乖乖闭了嘴，艾佳则把水果糖剥了塞进自己嘴里，酸溜溜地说：“行吧，听六姐的。”
小胖看着这阵仗，跟明神说：“明神，六姐这掌控力，不去当教练可惜了！”明神推了推眼镜，没说话，却在陆岳坐过来时，把一份软辅攻略往他面前推了推。
下午训练赛时，陆思诚的打野格外激进，几乎把对面野区翻了个底朝天。澈琉的辅助跟得紧，两人配合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大龙坑那波团战，她闪现挡在陆思诚身前，替他扛了致命一击，换来他反手拿下三杀。
“漂亮！”陆岳在旁边看得激动，差点把手里的鼠标拍碎。
陆思诚的耳尖红了红，操作间隙往澈琉那边瞟了一眼，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差点被对面抓住机会反打。
“专心点。”澈琉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耳机里传过来，像羽毛扫过心尖。
陆思诚喉结动了动，操作瞬间稳了下来。
训练赛结束时，夕阳正往训练室的窗台上爬。陆岳凑到澈琉身边，献宝似的递上张纸条：“六姐，我画了打野路线图，你看看对不对？”上面用红笔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狗，跟着条曲折的线，终点画了颗草莓。
澈琉看着纸条笑出声，刚要说话，就见陆思诚走过来，把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放在她桌上——是他手抄的打野细节，字迹有力，连buff刷新的秒数都标得清清楚楚。
老K不甘示弱，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六姐你看，我预约了画展，周末去？”屏幕上是幅印象派的画，色彩浓得像他喷的发胶。
明神默默起身，往她空了的水杯里加了点温水，水温不烫不凉，刚好能喝。
澈琉看着眼前这阵仗，忽然觉得阳光格外暖，她拿起陆岳的纸条，笑着贴在电脑上：“弟弟画得好，贴这儿当装饰。”又拿起陆思诚的手抄稿，认真叠好放进兜里，“陆队的笔记最实用。”最后冲老K眨眨眼，“画展周末去，明神也一起？”
明神推了推眼镜，“嗯”了一声，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
陆岳看着自己的纸条被贴在最显眼的地方，笑得像只偷到骨头的小狗；陆思诚看着她兜里露出的稿纸边角，嘴角忍不住上扬；老K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发胶味飘得老远。
小胖抱着薯片，跟老猫说：“猫哥，我现在算明白了，六姐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在开后宫啊！”
老猫盯着屏幕上刚刷新的野区，过了三秒才慢悠悠地说：“后宫……能赢比赛吗？”
澈琉听到了，笑着回头：“当然能，赢了比赛，后宫福利加倍。”
训练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陆思诚的低气压散了，陆岳的脸红透了，连明神的嘴角都弯了弯。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训练室的键盘声、笑声、还有少年们藏不住的心动，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乱哄哄的，却甜得让人舍不得停。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时，李君赫的黑色卫衣先探了进来，他手里把玩着个黑色口罩，视线精准地落在澈琉身上：“听说陆岳弟弟也在，过来看看热闹。”
他话音刚落，凉生和艾佳也跟着走进来，前者手里提着保温桶，后者晃着串钥匙，显然是约好一起来的。
“哟，教皇也来了？”艾佳挑眉，往澈琉身边凑了凑，胳膊几乎碰到她的肩膀，“这是打算把训练室当茶馆了？”
凉生没说话，只是把保温桶往澈琉桌上放，轻声道：“绿豆汤，刚冰好的。”
李君赫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澈琉身后，弯腰时，下巴几乎擦过她的发顶：“狐狸，听说你最近很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在控诉她的冷落。
陆思诚的眉头瞬间蹙起，往澈琉身前挡了挡，语气冷得像冰：“我们队训练，外人不方便久留。”
“我是陆岳的‘指导’，不算外人。”李君赫挑眉，冲陆岳扬了扬下巴——他昨晚刚跟陆岳打了场排位，美其名曰“指导”。
陆岳赶紧点头：“对！教皇哥教我打野了！”他说着，往澈琉身边又凑了凑，想跟李君赫划清界限——这可是他的六姐，不能被抢了。
老K对着镜子哼了一声：“什么指导？我看是来抢人的吧！”
明神推了推眼镜，默默打开战术平板，调出李君赫的比赛录像，红笔圈出他的习惯落点——跟昆一样，喜欢绕后，但比昆更爱贪兵线。
澈琉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忽然觉得训练室的空调好像失灵了，热得人指尖发烫。她打开凉生的保温桶，绿豆汤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她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刚要喝，就被陆思诚伸手拦住。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太冰。”他说着，把自己的温水往她手边推了推，“先喝这个。”
李君赫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塞进澈琉手里：“冰的才解渴，陆队长这是把人当瓷娃娃养？”
艾佳也跟着起哄：“就是，六姐又不是纸糊的，喝口冰汤怎么了？”
陆岳急了，赶紧说：“六姐胃不好，是不能喝太冰的！我哥说的对！”他说着，还偷偷看了眼陆思诚，想求表扬。
陆思诚没理他，只是盯着澈琉手里的薄荷糖，眼神沉了沉。
澈琉被他们吵得头疼，干脆把绿豆汤往桌上一放，起身伸了个懒腰：“都别吵了，谁再吵，今晚的宵夜就归小胖。”
小胖立刻举起薯片袋：“我没问题！”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连李君赫都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澈琉这才满意地笑了，先拿起陆思诚的温水喝了口，又剥开李君赫给的薄荷糖塞进嘴里，最后冲凉生眨眨眼：“绿豆汤留着下午喝，现在喝确实有点冰。”
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每个人都照顾到，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偏袒——温水喝了大半，薄荷糖含在嘴里，绿豆汤被妥帖地放在桌边。
李君赫看着她腮帮鼓鼓的样子，眼底的冷意散了些；陆思诚见她喝了自己的水，嘴角悄悄上扬；凉生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像被冰镇过的绿豆汤，清清爽爽的甜。
陆岳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站队”有点多余——六姐哪里需要他护着，她分明是把所有人都拿捏得死死的。
小胖抱着薯片，跟老猫说：“猫哥，你看他们，一个个跟被点了穴似的！六姐这气场，简直绝了！”
老猫盯着屏幕上的野区刷新倒计时，过了三秒才慢悠悠地说：“点穴……能赢比赛吗？”
“能！”澈琉接话，冲老猫笑了笑，“赢了比赛，给你买一箱冰红茶。”
老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没说话，却悄悄把鼠标往前进了半寸——看样子是打算认真打了。
训练室里重新响起键盘声，只是这一次，空气里除了发胶味、薄荷香，还多了绿豆汤的清甜，和少年们藏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澈琉含着糖，看着身边各怀心思的一群人，忽然觉得，这挤得满满当当的训练室，比任何庆功宴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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