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整整一天,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两人把城市逛了个遍。路夏牵着她的手,走在傍晚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指尖的温度烫得像要融进彼此的骨血里。
回到住处时,澈琉累得瘫在沙发上,路夏笑着去放洗澡水,回来时把她打横抱起,走进氤氲的热气里。那晚的缠绵带着点疲惫后的慵懒,却比以往更显温存,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路夏离开时,澈琉还赖在被子里没醒。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角,留了张字条:“好好休息,晚上给你打电话。”字迹里都带着笑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澈琉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纪景梧”三个字。
“来我家一趟?”他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纪景梧是她初中时的同学,后来出国深造,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澈琉换了件简单的白衬衫,驱车来到他家楼下。
开门的瞬间,纪景梧倚在门框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眉眼间比年少时多了几分成熟的疏懒。“还记得我啊?”他侧身让她进来,语气带着点调侃,“我还当澈大医生早就忘了我这个老同学。”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纪景梧递给她一杯红酒,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这几年,你可是名声大噪。”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有些深邃,“当年那个总在图书馆打瞌睡的小姑娘,现在成了妙手回春的神医。”
澈琉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和路夏的温柔截然不同。
她下意识想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吻顺着唇角滑到颈侧,带着灼热的温度。“别躲。”纪景梧的声音喑哑在她耳边,“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室内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暧昧得让人晕眩。
澈琉的意识有些模糊,像被裹进了一团柔软的云里,分不清是梦还是醒。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悸动里,像一场短暂而迷离的幻觉。落地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无声地描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缠绵。
手术室的灯灭时,澈琉摘下口罩,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疲惫。连续十小时的高难度手术,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刚走出手术室,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卓治。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靠着墙看她,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结束了?”
澈琉点头,脚步有些虚浮,被他顺势扶住。“等很久了?”
“没多久。”他半扶半抱着她往办公室走,“给你带了点吃的。”
保温桶里是温热的海鲜粥,熬得软糯绵密。卓治坐在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在打什么无声的节拍。
“路夏跟我说,你休假陪他玩了一天。”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澈琉抬眸看他,粥勺顿了顿:“嗯,他最近比赛压力大。”
卓治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把剥好的虾滑放进她碗里:“多吃点,看你累的。”
吃完饭,卓治帮她收拾好东西,自然地接过她的包。“送你回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卓治没开音乐,视线偶尔从后视镜里掠过来,落在她沉睡的侧脸上。
到了楼下,他没立刻开车门,只是转过头看她。夜色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把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衬得格外深邃。“澈琉。”
澈琉刚醒,眼神还有点迷蒙,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看得一愣。
下一秒,卓治俯身吻了下来。这个吻和纪景梧的侵略、路夏的炙热都不同,带着点久别重逢的珍重,和一丝藏了太多年的隐忍。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力道温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唇齿间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澈琉闭上眼,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衬衫。车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灼热,他解开安全带,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吻一路往下,落在她的锁骨处,留下浅淡的印记。
“很久没这样了。”他的声音喑哑在她耳边,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好像每次见你,都要攒够一肚子的想念。”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用一个更深的吻回应。
后来的事,像被夜色晕染开的墨。他把她抱上楼,玄关的灯被撞得摇晃,衬衫的纽扣滚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卧室的月光很淡,刚好够看清彼此眼里的火焰。
窗外的城市渐渐睡去,室内的温度却不断攀升。他们像两艘漂泊已久的船,终于在今夜找到彼此的港湾,用最亲密的方式,诉说着这些年的错过与重逢。
天快亮时,澈琉窝在卓治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有些感情或许从来没被遗忘,只是被藏在了时光的褶皱里,等着某个契机,重新绽放。
穆司阳来医院时,澈琉刚查完房,白大褂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颈侧一抹醒目的红痕,像雪地里落了片枫叶。
他脚步顿在走廊拐角,眼神沉了沉,平日里温润的目光染上几分冷意。等澈琉走近,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处红痕,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算轻,带着股隐忍的戾气。“跟我来。”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不容拒绝地把她拉进楼梯间。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人声。穆司阳背靠着门,目光像淬了冰,直直落在她脖子上:“谁弄的?”
澈琉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想笑:“你这是……吃醋了?”
“回答我。”他眉头紧锁,语气更沉了些。
“卓治。”她坦然道,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忽然踮起脚,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队长大人,别这么凶嘛。”
这声带着点撒娇的“队长大人”,像根软刺,瞬间戳中了穆司阳紧绷的神经。他喉结滚动,攥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却依旧没放。
“别闹。”他声音低哑,眼底的戾气淡了些,染上几分复杂的委屈,“你知道我……”
话没说完,就被澈琉吻住了唇。这个吻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像羽毛拂过心尖。穆司阳浑身一僵,随即反客为主,吻得又凶又急,带着压抑多年的隐忍和占有欲。
他把她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扯着她的白大褂,动作带着点失控的急切,和他平日里沉稳的样子判若两人。颈侧的红痕被他的呼吸烫得发疼,澈琉却没推开,只是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刺猬。
“好了好了,别气了。”她在他唇间轻语,指尖划过他紧锁的眉头,“是我不好,没注意。”
穆司阳的动作渐渐放缓,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眼底却慢慢褪去了戾气,只剩下浓浓的委屈。“下次……别让别人弄这些。”他声音闷闷的,像个讨不到糖的孩子。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亲:“知道了,下次只让你看见,好不好?”
这句话像颗糖,瞬间融化了穆司阳心里的郁结。他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哑:“嗯。”
楼梯间的光线很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刚才那点剑拔弩张,早已被揉成了缱绻的温柔。澈琉轻轻拍着他的背,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的少年,闹起别扭来,其实也挺好哄的。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漏进几缕刺眼的阳光,落在穆司阳紧绷的下颌线上。他刚把病历本摔在桌上,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戾气:“解释。”
澈琉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知道那颈侧的红痕戳中了他的逆鳞。她没急着说话,只是走过去,指尖轻轻勾住他的领带,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别气了。”她仰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昨天太累了,没注意。”
穆司阳没动,只是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喉结滚动着,显然没消气。他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按在身后,力道大得让她蹙眉,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累到让别人在你身上留印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磨牙的意味,俯身就咬在了她的锁骨上,不算重,却带着惩罚的意味。
澈琉疼得缩了缩,却没挣扎,只是软着声音哄:“穆司阳,我错了嘛。”她踮起脚,主动吻他的唇角,气息温热地拂过他的皮肤,“你别这样,吓到我了。”
这声带着点委屈的示弱,像一盆温水,瞬间浇熄了穆司阳心头的火。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捏红的地方,眼底的戾气渐渐褪去,染上几分懊恼。
“弄疼你了?”他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澈琉摇摇头,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手环住他的腰:“没有。就是……看你生气,我怕。”
穆司阳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强硬瞬间土崩瓦解。他叹了口气,反手将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里,却又小心翼翼地收着劲,怕真的弄伤她。
“对不起。”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该那么凶。”
吻接踵而至,不再带着之前的戾气,而是变得格外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里满是安抚,仿佛刚才那个浑身带刺的人不是他。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澈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的人,卸下防备时,其实温柔得让人安心。
“以后……别让我看到这些。”他又叮嘱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恳求。
澈琉笑着点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好。”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刚才的剑拔弩张,早已化作了缱绻的温柔,在空气中慢慢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