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导大赛预选赛的前一晚，实验室的灯亮到深夜。
笑红尘正对着参赛用的七级魂导炮反复调试，额角渗着薄汗，银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颈侧。澈琉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放在操作台边：“歇会儿吧，明天还要比赛。”
他头也没抬：“还差最后一步。”指尖在阵图上快速滑动，眉头紧锁。
澈琉没再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他。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那双异色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执拗的光。忽然，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这里，能量节点错了位。”
少年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处微不可察的偏差。他刚想修正，却见澈琉俯身，温热的气息洒在他手背上——她的指尖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推动着阵图的节点归位。
肌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笑红尘的呼吸瞬间乱了，操作杆差点脱手。等他反应过来时，能量回路已经稳定下来，魂导炮发出嗡鸣的低响，指示灯跳成了代表成功的绿色。
“好了。”澈琉直起身，笑着看他，“这下可以放心了。”
少年猛地抽回手，背在身后悄悄攥紧，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他别过脸，声音有点闷：“谢了。”
“不客气。”澈琉拿起那杯牛奶，递到他面前，“趁热喝，安神。”
笑红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最后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躲在门外的梦红尘捂着嘴，激动得直跺脚——她哥居然没拒绝！这绝对是历史性突破！
预选赛当天，红尘兄妹和澈琉组成的小队一路过关斩将。笑红尘操控魂导炮时精准狠厉，梦红尘的辅助魂导器滴水不漏，而澈琉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改良后的魂导器，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决赛对阵强敌时，笑红尘的魂导炮突然出现能量逆流，眼看就要爆炸，澈琉飞身而上，指尖凝聚魂力，瞬间重组了核心阵图，硬生生将失控的能量压了回去。
“你没事吧？”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笑红尘伸手扶住。
少年的手很稳，掌心温热，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异色瞳孔里满是后怕：“你傻不傻？那时候冲过来干什么！”
“总不能看着你的心血炸掉。”澈琉笑了笑，抬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尘，“放心，我没事。”
这一幕被全场观众看在眼里，掌声雷动。梦红尘在一旁笑得一脸狡黠，对着裁判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比赛结束后，他们拿到了预选赛第一。回去的路上，梦红尘借口买糖葫芦跑开，又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夜风微凉，吹起澈琉的发丝，缠上笑红尘的银发。少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异色的瞳孔在夜色里格外明亮：“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
“知道了，笑小少爷。”澈琉故意逗他，踮起脚凑近，“那……有奖励吗？”
笑红尘的呼吸一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喉结滚动着，忽然抬手，笨拙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廓。
“奖励……”他声音喑哑，“等拿到总决赛冠军，再说。”
说完，他像是怕被看穿心思，转身快步往前走，银发在夜色里晃动，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兽。
澈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快步跟了上去。
远处，拿着糖葫芦的梦红尘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咬着糖葫芦笑眯了眼：“看来，总决赛的时候，得准备两份庆功宴了！”
总决赛的战鼓声越来越近，明德堂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笑红尘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对着魂导器的核心阵图反复推演，连饭都顾不上吃。
澈琉端着食盒走进来，就见他趴在操作台上睡着了，银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手里还攥着支绘图笔。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他身上。
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笑红尘睁开眼，异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格外清晰，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茫：“别走。”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澈琉愣了一下，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不走，陪你。”
少年没说话，只是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微凉，却攥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操作台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显然熬了很久。
“总决赛的对手很强。”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他们的魂导器……比我们先进。”
“那就做个更厉害的。”澈琉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我帮你。”
笑红尘抬头看她，那双异色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赢。”澈琉笑得坦然，凑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也想看着你赢。”
少年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别过脸，却没松开她的手。操作台的角落里，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澈琉帮他优化阵图，笑红尘教她魂导器的精密构造，偶尔抬头，目光撞在一起，又会像触电般移开，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灼热。
梦红尘看着两人共用一个操作台，喝同一壶茶，甚至会下意识地帮对方拂去肩上的灰尘，激动得在小本本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勾：“成了成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总决赛当天，万众瞩目。对手的魂导器果然如预料般强大，开场就压制了他们的攻势。梦红尘的辅助魂导器被击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掩护我！”笑红尘低吼一声，魂力骤然爆发，银发在风中狂舞。
澈琉瞬间会意，飞身挡在他身前，双手结印，魂力注入早已准备好的魂导器——那是她结合两人所长，连夜赶制的八级魂导炮，炮口凝聚的能量带着骇人的威压。
“就是现在！”
笑红尘的魂导器与她的炮口对接，两股能量交织碰撞，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对方阵地。爆炸声响起时，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他们赢了。
站在领奖台上，捧着冠军奖杯，笑红尘忽然转身，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握住了澈琉的手。少年的脸还有点红，却抬着头，异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之前说的奖励……现在给你。”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点生涩，却格外坚定，像他在赛场上那样，一旦认定了，就绝不放手。
台下的梦红尘激动得跳起来，挥舞着小本本：“我有嫂子啦！”
阳光洒在领奖台上，镀亮了少年的银发，也映亮了少女含笑的眼。风穿过人群，带来明都的喧嚣，却盖不过两颗靠近的心跳声。
这场始于魂导器的相遇，终于在掌声与欢呼中，开出了最甜的花。
夺冠后的庆功宴上，明德堂的师生们都在欢呼雀跃，唯有角落的两人显得格外安静。
笑红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澈琉看着他，忽然笑问：“那个奖励，好像有点仓促？”
少年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梗着脖子嘴硬：“哪里仓促了？”
“比如，”澈琉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连句告白都没有。”
笑红尘猛地转头看她，异色的瞳孔在光影里闪烁，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你愿意……”
话没说完，就被梦红尘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哥！澈琉姐！大家都在找你们呢！”她挤到两人中间，笑得一脸狡黠，“是不是在说悄悄话？我懂我懂，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跑开，临走前还冲笑红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少年的脸更红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闷闷地喝了口酒。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主动握住他的手：“我愿意。”
笑红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愿意。”澈琉的声音温柔而清晰，“不管你想问什么，我的答案都是愿意。”
少年的喉结滚动着，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汽，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低哑的：“嗯。”
那晚的月色格外好，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能感受到彼此掌心传来的温度。走到澈琉的宿舍楼下，笑红尘忽然拉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魂导器——那是一枚银色的发簪，簪头镶嵌着两颗宝石，一蓝一绿，像极了他的眼睛。
“我……我做的。”他的声音有点紧张，“能量催动的话，会发光。”
澈琉接过来，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能感受到里面细腻的能量回路。她催动魂力，发簪果然亮起柔和的光芒，蓝绿交织，像将整片星空都藏在了里面。
“很好看。”她笑着将发簪插在发间，“谢谢你，红尘。”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没有“笑同学”，没有“笑小少爷”，只是轻轻一声“红尘”，却让少年的心跳瞬间失控。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句：“晚安。”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澈琉抬手摸了摸发簪，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从那以后，明德堂里多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白发异瞳的少年身边，总是跟着一位黑发少女，两人一起泡在实验室，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夕阳下散步。笑红尘依旧会脸红，却不再躲闪她的目光；澈琉依旧喜欢逗他，却总能在他窘迫时，恰到好处地给个台阶。
梦红尘看着哥哥越来越开朗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看，那是我嫂子！”
阳光穿过明德堂的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枚发簪的光芒里，温暖得像是永远不会落幕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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