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书房的“突袭”后，潘明轩在澈琉面前总带着点不自在，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他会借口题目太难，拿着习题册敲开她的房门，指尖捏着纸页微微发紧，等她俯身讲解时，又会下意识屏住呼吸，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清香。澈琉总能精准地指出他的思路盲区，偶尔会用指尖点在公式旁，“这里，换个角度想想”，温热的触感落在纸上，却像烫在他心上，让他好一阵子都没法集中精神。
潘明月看出了端倪，私下里拽着澈琉的胳膊笑：“我哥肯定是喜欢你！他以前跟女生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现在天天找你问问题，傻子都看得出来！”
澈琉只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周末，潘家父母要去亲戚家，嘱咐潘明轩照顾好妹妹和澈琉。午后下起了小雨，潘明月窝在客厅看电影，澈琉坐在阳台看书，潘明轩则在一旁摆弄相机——他喜欢摄影，镜头里总不自觉地对准阳台的身影。
“要不要出去走走？”澈琉忽然合上书，看向他。
潘明轩手忙脚乱地收起相机：“下雨了。”
“雨中散步也不错。”她拿起两把伞，递给他一把。
小区的石板路被雨水打湿，倒映着路灯的光晕。两人并肩走着，雨声淅淅沥沥，伞下的空间格外安静。走到一处花坛边，澈琉忽然停下，指着一株被雨打蔫的月季：“你看，它快被淋坏了。”
潘明轩刚想说“明天就好了”，却见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明明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那月季竟像是被注入了生机，慢慢挺直了腰杆，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反而更显娇艳。
他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道士的小法术。”澈琉冲他眨眨眼，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潘明轩看着她的侧脸，雨丝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沾了碎钻。他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问：“你……会一直在这吗？”
澈琉转头看他，少年的眼神里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一盏路灯下，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脚下积成小小的水洼。
“说不定。”她笑了笑，“如果这里有值得留下的理由。”
潘明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像盛着揉碎的星光，让他忽然想起她曾说过，他解题时的样子比星星还亮。原来被人这样注视着，是这种感觉——像是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褪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雨声。
他慢慢走上前，与她共用一把伞，肩膀轻轻碰到一起。“那……”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能成为那个理由吗？”
澈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认真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让伞沿更多地倾向他那边。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温柔的声响，像是在替她回答。
远处，潘明月扒着窗户，兴奋地攥紧拳头——哥哥终于开窍了！
而伞下的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慢慢走着，脚印落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挨得很近，像是要一直走到雨停，走到时光深处。
雨停的时候，两人回到家，潘明月正对着一桌子菜发愁——她本想露一手，结果炒糊了两个菜。
“我来吧。”澈琉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动作娴熟地处理起食材。潘明轩跟进去，默默帮她洗菜、递盘子，两人配合默契，像演练过无数次。
看着澈琉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潘明轩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安心。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寻常的人间烟火，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心动。
晚饭时，潘明月捧着碗，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哥，你下午跟姐姐说什么了？回来就一直傻笑。”
潘明轩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辩解，澈琉却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说你摄影技术不错，想让你明天给我拍几张照。”
“真的？”潘明轩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反驳。
“嗯。”澈琉点头，眼底带着笑意。
第二天天气放晴，潘明轩背着相机，带着澈琉去了城郊的湿地公园。他选角度的时候格外认真，一会儿让她站在柳树下，一会儿让她坐在木桥上，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身上，画面美得像幅画。
“好了吗？”澈琉被他指挥得有点好笑。
“再一张。”潘明轩举着相机，镜头里的她忽然转头，对他笑了笑，眉眼弯弯，像盛满了阳光。他心跳骤停，下意识按下快门，将这瞬间定格。
回去的路上，澈琉翻看他相机里的照片，忽然指着一张问：“这张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里是她在阳台看书的样子，侧脸柔和，连额前的碎发都清晰可见。显然是他偷拍的。
潘明轩的耳朵又红了：“那天……觉得好看就拍了。”
澈琉没说话，只是将照片设成了相机壁纸，然后把相机还给他：“拍得很好。”
少年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他握紧相机，忽然停下脚步：“澈琉，我……”
“嗯？”
“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不是一时兴起，是……很认真的那种。”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澈琉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忽然想起在斗罗大陆时，笑红尘也是这样，笨拙又真诚地对她告白。
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像羽毛落下。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他耳里，“我也是。”
潘明轩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你……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
澈琉笑着牵起他的手：“我说，我也是。”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让人不想松开。潘明轩低头看着牵着的手，忽然觉得，那些解不开的难题、拍不完的美景，都比不上此刻的真实。
混沌珠在识海里啧啧称奇：“这小子脸红的频率，快赶上你当年炸神界时的能量波动了。”
澈琉没理会它，只是握紧了潘明轩的手。或许这个世界没有魂灵与神力，没有战火与纷争，但这份简单纯粹的心动，却同样动人。
夜色像浸了墨的绸缎，温柔地铺满房间。潘明轩坐在书桌前，指尖却频频打滑，草稿纸上的公式歪歪扭扭——澈琉正靠在他身后的床沿，翻看他白天拍的照片，偶尔发出一声轻笑，都像羽毛般搔在他心上。
“在想什么？”澈琉忽然放下相机，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馨香。
潘明轩的身体瞬间僵住，笔“啪嗒”掉在桌上。他转过头，撞进她含笑的眼底，那里面盛着细碎的光，比相机里任何一张照片都要动人。
“没、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俯身，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像尝到了什么甜美的滋味，她忍不住又凑近了些，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少年的呼吸瞬间乱了，手忙脚乱地想扶住她，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书，哗啦啦散落一地。他想道歉，唇齿却被她温柔地堵住，所有的话语都咽回了喉咙里。
窗外的月光悄悄溜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他的手有些笨拙地环住她的腰，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心跳如擂鼓，却奇异地觉得安心。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带着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微战栗。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尝到她唇齿间的甜意，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澈琉……”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她抬眸看他，眼底像蒙了层水汽，格外动人。
潘明轩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鼓起勇气，反客为主，轻轻将她按在椅背上，低头吻了下去。从生涩到渐渐投入，窗外的月光仿佛也放慢了脚步，静静描摹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散落的书本没人去管，草稿纸上的公式被遗忘在角落。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的、温柔的鼓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澈琉正枕在潘明轩的臂弯里。少年还没醒，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带着初醒的慵懒。
她轻轻动了动，潘明轩立刻警觉地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含糊不清：“再睡会儿……”
澈琉忍不住笑了，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太阳都晒屁股了，不怕你妹妹闯进来？”
提到潘明月，潘明轩瞬间清醒了大半，猛地睁开眼，脸颊“腾”地红了——昨晚太投入，竟忘了锁门。他慌忙坐起身，扯过被子遮住两人，动作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放心，我睡前锁了门。”
潘明轩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因为她的从容不迫更加窘迫，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别过脸，不敢看她，只觉得昨晚的亲密像一场不真切的梦，可身上残留的温度又在提醒他，那都是真的。
“那个……我去做早餐。”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澈琉拉住了手腕。
她仰头看他，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潘同学，用完就跑？”
“我不是……”潘明轩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怕、怕明月等急了……”
“逗你的。”澈琉松开手，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下楼时，潘明月正坐在餐桌旁啃面包，看到两人一起下来，眼睛瞬间亮了，挤眉弄眼地冲哥哥使眼色。潘明轩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钻进厨房，假装忙碌。
澈琉在潘明月身边坐下，拿起一片吐司：“看什么呢？”
“没什么！”潘明月凑近她，小声说，“姐姐，你们昨晚……”
“昨晚睡得很好。”澈琉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偏偏带着点引人遐想的意味。
潘明月“哦”了一声，眼神却更亮了，偷偷瞟向厨房——哥哥的耳朵又红了。
吃过早餐，潘明轩去书房做题，澈琉跟着进去，靠在书架旁看他。少年写字的手有些不稳，写着写着，忽然停下笔，抬头看向她：“你别盯着我，我写不下去。”
“那我做点什么？”澈琉挑眉。
潘明轩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新的围棋：“我们下棋吧。”
棋盘铺开，黑白子落下的声音清脆悦耳。潘明轩的棋风沉稳，步步为营，澈琉却走得随性，时而落子刁钻，时而故意让他几步。
“你又让我。”潘明轩无奈地看着她吃掉自己的棋子。
“偶尔让让男朋友，不行吗？”澈琉指尖夹着一颗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朋友”三个字让潘明轩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低头落下一子，声音轻得像叹息：“行。”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棋盘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窗外的蝉鸣声声，屋内的时光仿佛被放慢，只剩下棋子落盘的轻响，和少年偶尔泛红的耳根。
混沌珠在识海里打了个哈欠：“这才叫日子嘛，比打打杀杀舒服多了。”
澈琉没理会它，只是看着对面认真思考的少年，眼底漾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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