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醒时，澈琉正支着肘看他。晨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唇上还带着未褪的红痕，却偏要笑得狡黠：“程医生脸红到天亮？”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将她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再闹，就不让你上班了。”
“哦？”澈琉在他怀里蹭了蹭，指尖故意划过他腰侧，“程医生这是想旷工？”
程隽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又重了几分。他偏过头，吻落在她发旋，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别撩了。”
“偏要。”她仰头，趁他说话时亲了亲他的唇角，像偷到糖的小孩。
折腾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程隽替她挤好牙膏，又把昨晚换下的裙子送去干洗——那上面沾了点红酒渍，是他失控时不小心蹭上的。
澈琉靠在浴室门口看他，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晃眼。这个平日里清冷到近乎疏离的人，此刻围着她的围裙，在厨房里笨拙地热牛奶，袖口挽起的弧度都透着居家的温柔。
“在想什么？”程隽回头，正好撞进她的目光里。
“在想。”澈琉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程医生犯规了。”
“嗯？”
“你这样，会让人想赖上你的。”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程隽的动作顿住，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交缠：“那就赖上。”
简单的三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得澈琉心头发软。
下午去研究院，刚进门就撞见顾西迟。他手里拿着份报告，看到程隽自然地揽着澈琉的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脚步顿在原地。
程隽像没看见似的，低头对澈琉说：“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好。”澈琉点头，抬头时正好对上顾西迟的目光，他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团雾，有失落，有不甘，还有点……受伤。
她心里微顿，刚想打招呼，顾西迟已经转身走了，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程隽的指尖在她肩上轻轻捏了捏，语气平淡：“别多想。”
澈琉“嗯”了一声，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顾西迟消失的方向。
晚上程隽带她去的是山顶餐厅，能俯瞰整个京城的夜景。霓虹灯像打翻的星河，铺在脚下，璀璨得惊人。
“这里……”澈琉有些惊讶，她听说过这家餐厅，很难订位。
“早就订了。”程隽替她拉开椅子，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庆祝我们的研究成果入选年度医学突破。”
理由很正经，眼神却烫人。
吃到一半，程隽忽然拿出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给你的。”
澈琉打开，里面是条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手术刀造型，铂金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被打磨得格外圆润，一点都不扎人。
“程医生这审美……”她故意逗他，指尖捏起吊坠，“不怕我戴出去被人以为是外科狂魔？”
“那正好。”程隽倾身，亲自为她戴上，指尖擦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战栗，“告诉别人，你是我的。”
他的声音很低，混着晚风的凉意，却烫得澈琉耳根发红。
项链的长度刚刚好，吊坠垂在锁骨窝，像个隐秘的印记。她抬手摸了摸，忽然笑了：“程隽，你越来越不克制了。”
“被你带坏的。”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无赖的纵容。
夜景很美，晚风很柔，对面的人眼里的光比脚下的星河还亮。澈琉忽然觉得，或许不用再纠结什么一万次心动，不用去数那些交错的瞬间。
因为此刻，她的心跳，正为眼前这个人，清晰而热烈地跳动着。
而程隽看着她颈间晃动的小手术刀，忽然觉得，那些年克制的时光，都只是为了等一个人，让他心甘情愿地，卸下所有防线，把所有的温柔和偏执，都给她。
和潘明轩的旅行像一场被阳光浸泡的梦。他们在海边捡贝壳，在古镇的石板路上追着晚霞跑，在山顶看日出时，潘明轩悄悄牵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比初升的太阳还暖。
分别时，潘明轩的眼底带着不舍，却还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先回系里了，论文还没改完。”
“嗯，路上小心。”澈琉看着他走进数学系大楼的背影，心里漾着淡淡的甜。
回到公寓时，迎接她的不是空荡的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的程隽。男人穿着深色家居服，指尖夹着支烟，没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看到她进来，他抬眸，眼底竟带着点说不清的委屈，像被冷落的小狗。
“玩得开心？”他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莫名透着股酸意。
“挺开心的。”澈琉换着鞋，没察觉他的不对劲。
程隽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闷闷的：“你都和他去旅行了。”
澈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闹别扭。这还是第一次见程隽这副样子，清冷的眉眼耷拉着，连嘴角都微微下撇，竟有点……可爱。
“那你想怎么样？”她忍不住笑了。
“跟我去M洲。”程隽立刻道，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在那边有个庄园，去住一段时间。”
“M洲？”
“嗯，就我们两个。”他补充道，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
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澈琉忽然没了拒绝的理由。“好啊。”
程隽的彼岸庄园藏在M洲的山谷里，占地极广，绿植繁茂，像个与世隔绝的秘境。庄园里的佣人不多，却个个身手利落，见到程隽时都恭敬地低头：“先生。”
“这位是澈小姐。”程隽介绍道。
“澈小姐好。”几人齐声应道。
澈琉看着他们胸前的铭牌，忍不住挑眉——程金、程木、程水、程火、程土。
“他们都姓程？”她凑到程隽耳边小声问。
“嗯，家里的老人定下的规矩，贴身的人都随主姓。”程隽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交缠，“以后也是你的人。”
程金是管家，沉稳干练，将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程木负责园艺，庄园里的奇花异草都经他手；程水是厨师，一手中西餐都做得极好；程火擅长安保，话不多，眼神却锐利得很；程土则负责杂务，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几人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却都很有分寸，没有多问。
晚饭后，程隽带着她在庄园里散步。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远处传来虫鸣，空气里弥漫着花香。
“喜欢这里吗？”程隽问。
“喜欢。”澈琉点头，转头看他，“没想到程医生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
“以后常来。”他停下脚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里……也是你的。”
澈琉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旅行的轻松还没褪去，此刻又被程隽的温柔包裹着，像掉进了棉花糖堆里，甜得发腻。
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程隽愣了一下，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
远处的程火默默转过身，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今晚的巡逻范围，再扩大一倍。
庄园的夜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压抑不住的心跳。澈琉靠在程隽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M洲之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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