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热度渐渐褪去,澈琉的生活重回平静,却多了项“副业”——帮朋友看风水。
起初只是潘家父母觉得老宅采光不好,想让她提点建议,结果她调整了几处摆件位置,潘母多年的失眠竟好了大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连研究院的同事都来找她:“程太太,我家孩子总哭闹,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澈琉也不推辞,每次都认真看过,画几张平安符或是提点几句布局,效果往往出奇的好。渐渐地,“隽爷夫人懂风水,灵得很”的说法就在京城小圈子里传开了。
这天,程温茹忽然打来电话,语气带着点凝重:“六六,有户姓周的人家找我帮忙,说家里出了点怪事。”
周家是京城的老牌家族,最近半年,家里小儿子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黑影掐脖子,吓得整夜不敢睡,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问题,家里请了好几个“先生”都没用,听说了澈琉的名声,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找到程温茹。
澈琉跟着程隽去周家时,刚进门就觉得一股阴冷气。院子里的石榴树歪歪斜斜地长在正门口,树叶蔫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这树挡了生气。”澈琉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树干,“挪走。”
周家人半信半疑,程木程土立刻上前动手,刚把树移开,院子里的光线都亮堂了几分。
走进孩子的卧室,澈琉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旧衣柜上——那衣柜样式古朴,铜锁都生了锈,却被刷上了刺眼的红色油漆。“这衣柜哪来的?”
周夫人脸色发白:“是……是前阵子从老宅搬来的,说是我婆婆年轻时的嫁妆。”
澈琉打开衣柜,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内壁贴着几张褪色的旧符纸,边角都卷了起来。“这符纸早就失效了,反而积了阴气。”她从包里拿出新的黄纸朱砂,在衣柜内侧重新画了道符,“晚上把孩子的床换个位置,别对着衣柜。”
她又在房间四角各放了枚铜钱,指尖在空气中虚画了个圈,动作行云流水。程隽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满是纵容——他的太太,总能带来新的惊喜。
第二天一早,周家人就打来电话,声音激动得发颤:“程太太!孩子昨晚没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消息传开,澈琉的“名声”更响了。程隽看着她被各种“求看风水”的消息淹没,无奈又好笑:“早知道当初不让你给潘家看了,现在倒成了专职先生。”
澈琉放下手机,往他怀里靠了靠:“顺手的事嘛。”她抬头看他,眼底闪着狡黠,“再说,看风水赚的钱,够给你买好几件西装了。”
程隽低笑,捏了捏她的脸:“我的程太太这么厉害,看来以后我得靠你养了。”
窗外阳光正好,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那些看似玄乎的风水之说,在澈琉这里,倒成了传递善意的方式。而程隽知道,她所谓的“法术”,不过是细心观察的智慧,和那份愿意帮人解难的温柔罢了。
澈琉空闲时总被程隽缠着,三人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今天学格斗,明天研究代码,后天甚至捣鼓起了古董修复,程木程土常被他们叫去当“工具人”,端茶倒水之余,顺便围观大佬们的“跨界学习现场”。
这天晚上,书房里正热闹。秦苒在教澈琉破解加密算法,程隽在旁边看古籍里的阵法记载,程木程土蹲在角落拆旧手表,忽然澈琉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是个急促的女声:“程太太,您能不能来一趟?我家……我家好像闹鬼了!有个男鬼一直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半小时后,一行人赶到女孩家。刚进门,澈琉就皱了眉——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阴气,墙角的阴影处,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男性轮廓。
“出来。”澈琉语气平淡,指尖夹着张黄符。
那男鬼迟疑着显形,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褂子,看着倒不像恶鬼。他刚想靠近女孩,澈琉手腕一扬,符纸带着劲风飞过去,男鬼吓得猛地后飘,符纸擦着他的衣角落在地上,燃起一小簇幽蓝火苗。
程木程土瞬间站直了身子,秦苒挑了挑眉,连程隽都多看了澈琉两眼——平时画符看风水是一回事,这手干脆利落的驱鬼术,实在让人意外。
“女侠饶命!”男鬼慌了,连忙摆手,“我没做过恶事!就是……就是没娶过媳妇,看这姑娘好,忍不住多待了几天……”
澈琉盯着他的面相看了片刻,又掐指算了算,确实没发现恶业,反而有不少积德的痕迹。“那你为何滞留凡间,不去投胎?”
男鬼苦着脸:“我不知道啊!一直没人来接我,就这么浑浑噩噩飘着……”
澈琉没再多说,指尖在空中虚画,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阴风凭空卷起,书房中央竟裂开道小小的黑缝,一个穿着官服、面色青白的身影踉跄着走出,正是阎王。
他刚站稳,感受到澈琉身上的气息,顿时脸色大变,腿一软差点跪下:“这……这股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您究竟是谁?”
澈琉没理他的问题,淡淡反问:“酆都大帝呢?”
“大帝他日理万机……”
“日理万机到连游魂野鬼都没人管?”澈琉周身陡然释放出威压,书房里的灯瞬间熄灭,连阎王都被压得趴在地上,“这点小事都办错?”
“大人饶命!”阎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是小神疏忽!大帝此刻正与十殿阎罗议事,小神这就带他回去,保证妥善安置!”
“罢了。”澈琉收回威压,灯光重新亮起,“下次再犯,我亲自去找你们大帝‘问候’。”
“是是是!小神不敢!”阎王连滚带爬地抓起男鬼,钻进黑缝消失不见。
屋子里一片寂静。
程木程土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秦苒吹了声口哨:“藏得够深啊。”
程隽走过来,自然地揽住澈琉的肩,语气没什么波澜:“累了吗?回去了。”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不过是寻常小事。
回去的路上,程木程土坐在副驾和后座,频频回头看后座的两人,憋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公寓时,程木忍不住给程金发了消息:【速集合!夫人是真大佬!连阎王都跪了!】
程金秒回:【???】
程土抢过手机补了句:【夫人一出手,直接叫来了阎王!还放话要找酆都大帝!】
消息刚发出去,后座传来程隽的声音:“开车专心点。”
两人吓得立刻坐直,心里却炸开了锅——看来,他们这位夫人的秘密,比先生的还多。
澈琉靠在程隽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低声道:“吓到了?”
“没有。”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程太太。”
车窗外的夜色温柔,仿佛刚才那场与阴间的交涉,不过是场插曲。而澈琉知道,有些藏在时光里的过往,或许终有一天,会在他面前彻底揭开。但此刻,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回到公寓,程木程土借口收拾东西溜了,客厅里只剩下澈琉、程隽和秦苒。
秦苒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澈琉:“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连阎王都得给你下跪,这可不止‘略懂风水’能解释的。”
澈琉刚想开口,程隽先替她解了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用勉强。”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累了就早点休息。”
秦苒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行,我不问。不过下次再叫阎王,记得叫上我开眼界。”
第二天一早,程金程火程水就堵在了公寓门口,个个眼神里写满“求真相”。程木程土绘声绘色地还原昨晚的场景,连阎王磕头的细节都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所以夫人到底是……”程金难得有些结巴。
程隽恰好从电梯出来,手里拎着早餐,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做好你们的事。”
五人立刻噤声,却还是忍不住交换眼神——看来先生早就知道夫人不简单。
澈琉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该上班上班,该写小说写小说。只是从那以后,程木程土看她的眼神多了层敬畏,递水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天她刚下班,就被秦苒拉到郊外的废弃工厂。“带你见个东西。”秦苒掀开防尘布,露出一架改装过的无人机,“上次说教你航拍,顺便试试这个——能穿透障碍物成像,连墙后的东西都能拍清楚。”
澈琉眼睛一亮,上手试了试,操作杆在她手里灵活得像手术刀。秦苒在一旁讲解参数,忽然指着屏幕:“你看那墙角,是不是有团黑影?”
屏幕里,废弃工厂的墙角果然蜷缩着个模糊的影子,带着淡淡的阴气。澈琉操控无人机飞过去,那影子瑟缩了一下,竟显出人形——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鬼。
“又是没被接走的?”秦苒挑眉。
澈琉没说话,指尖在无人机控制器上敲了几下,一道微弱的金光从无人机底部射出,落在小鬼身上。小鬼愣了愣,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变得透明起来。
“不用叫阎王了?”秦苒问。
“这点阴气,送他去轮回通道就行。”澈琉调出地图,在控制器上输入一串复杂的坐标,“刚才那道符能指引他方向。”
说话间,小鬼对着她们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秦苒吹了声口哨:“你这技能包到底有多少?”
澈琉笑了笑,没回答,却反手调出无人机的代码:“这里的穿透算法可以优化,我加了段新程序,试试?”
两人凑在一起改代码时,程隽的车停在了工厂门口。他看着阳光下讨论得认真的两人,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管她是能叫动阎王的大佬,还是会画符的医生,只要是她就好。
后来程金他们发现,夫人偶尔会在深夜出门,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秦苒的无人机里多了个“驱邪模式”,据说是澈琉加的程序;而程隽的西装内袋里,除了平安符,又多了张小小的护身卡,背面刻着只有他认识的符纹。
日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着,那些关于“大佬”的秘密,渐渐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毕竟对他们来说,能一起研究代码、讨论法术、偶尔帮迷路的小鬼指个路,比纠结对方的过去,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