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纹

第一缕魔光穿透云层时，澈琉正趴在枫秀的胸膛上打盹。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像魔界最深沉的战鼓，震得她耳膜发痒。

“醒了？”枫秀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魔纹在晨光里泛着淡紫色的光晕。

澈琉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在他锁骨处轻轻拱着：“秀秀身上好香。”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点赖床的娇憨，“比魔域的龙涎花还香。”

枫秀低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中，酥酥麻麻的。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紫瞳里漾着笑意：“再不起，早饭可要凉了。”

“那你喂我。”她仰头，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指尖划过他敞开的衣襟，“像喂小魔宠那样。”

这话带着点刻意的撩拨，枫秀的呼吸顿了顿，眼底的光暗了暗。他没说话，只是俯身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清晨的微凉和不容拒绝的温柔，从唇角蔓延到颈侧，引得她一阵轻颤。

早饭时，澈琉把玩着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黑发，忽然开口：“秀秀，你的头发真好，比我见过的任何绸缎都顺滑。”她的指尖缠着那缕发丝，轻轻一扯，“不如……我替你编个辫子？”

枫秀握着银叉的手顿了顿，紫瞳里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随你。”

她立刻兴奋地凑过去，手指灵巧地穿梭在他的黑发间。魔纹在她指尖下若隐若现，带着奇异的韵律。枫秀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他觉得，这万年来的孤寂，都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好了。”澈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个简单的麻花辫，尾端还系着她随手扯下来的丝带。

枫秀抬手摸了摸，指尖触到那柔软的丝带，心头莫名一暖。“丑死了。”他嘴上嫌弃着，却没拆掉。

澈琉笑得眼睛都弯了：“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她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的秀秀，怎么样都好看。”

枫秀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他别过头，假装整理衣袍，声音却软了下来：“下午带你去魔晶矿看看，那里的魔晶在夜里会发光。”

“好啊。”澈琉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要牵着我，我怕迷路。”

“嗯。”他应着，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了。

午后的魔晶矿果然美得惊人，各色魔晶在暗处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像一片倒置的星空。澈琉拉着枫秀的手，在矿道里跑来跑去，像个孩子。

“你看这个！”她举起一块紫色的魔晶，凑到他眼前，“和你的眼睛一样亮。”

枫秀看着她被魔晶映照得格外明亮的脸，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六六。”

“嗯？”

“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永远。”

澈琉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紫瞳里，那里映着她的身影，像藏了整个魔界的星光。她笑了，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好啊，我的魔神皇。”

魔晶的光芒在他们身后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场跨越时空的约定。而枫秀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王座，他的魔界，终于有了最珍贵的宝藏。

魔晶矿的光芒还未从眼底褪去，澈琉就被枫秀带回了宫殿。她趴在窗边看魔界的落日——那轮暗紫色的太阳沉得极慢，把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绛红，连风里都带着甜腻的气息。

“在看什么？”枫秀走过来，手里拿着件狐裘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

“看晚霞。”她回头，指尖划过他的唇，“比书上写的好看。”她忽然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像你刚才喝的冰镇魔酒。”

枫秀的喉结动了动，紫瞳里漾起笑意：“再闹，晚上就把你锁在床榻上。”

“好啊。”澈琉反而往他怀里钻，指尖勾着他的腰带，“那陛下可得亲自来锁。”

这话像根火星，瞬间点燃了枫秀眼底的暗火。他低头吻住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等处理完军务。”

他转身去书房时，澈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那根被她编的辫子还好好地垂在身后，丝带在风中轻轻晃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里，枫秀回来时，见澈琉正坐在地毯上，围着一堆魔晶碎片摆弄。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睡裙，裙摆铺在地上，像朵盛开的花。

“在做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拂过那些亮晶晶的碎片。

“给你拼个东西。”她神秘兮兮地不让他看，“等好了再告诉你。”

枫秀没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烛光下，她的侧脸柔和，睫毛长长的，偶尔蹙眉思考的样子，竟比殿里最珍贵的魔晶还要动人。他忽然觉得，这万年来的杀伐征战，或许都只是为了等这样一个夜晚——有她在身边，连空气都变得柔软。

“好了！”澈琉举起手中的东西，是个用魔晶碎片拼起来的小狼，紫晶做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不像你麾下的魔狼？”

枫秀拿起那只小狼，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边缘，心头一暖：“像。”他顿了顿，补充道，“很可爱。”

“那送给你。”她笑了，往他怀里靠了靠，“以后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

枫秀低头，吻落在她的发顶：“不用看它，我只要看你就够了。”

他将小狼放在床头的玉盒里，转身时，却被澈琉拉住。她仰头看着他，眼底的光比魔晶还亮：“秀秀，教我用魔纹好不好？我想给你画个护身的阵法。”

“魔纹凶险。”他皱眉。

“有你在，怕什么？”她撒娇似的摇着他的手臂，“你教我嘛。”

枫秀终究还是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拿起一支魔晶笔，握住她的手。“看好了，起笔要凝气，魔纹的走向要跟着血脉走……”他的气息拂在她的颈间，带着灼热的温度，“这里要拐个弯，不然会伤了自身。”

澈琉学得极快，不过片刻就掌握了要领。她在他手背上画了个简单的守护阵，魔纹亮起时，泛着柔和的白光。

“好看吗？”她仰头问。

“好看。”枫秀握住她的手，将那个魔纹印在自己的掌心，“比任何阵法都好看。”

夜深时，澈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讲述魔界的过往。那些征战的岁月，那些孤独的王座，从他口中说出，竟带着几分淡淡的怅然。

“以后有我陪你。”她轻声说，指尖划过他的眉骨，“再也不会孤单了。”

枫秀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窗外的魔月又亮了起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像给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他知道，从她叫他“秀秀”，从她给他编辫子，从她用魔晶给他拼小狼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彻底不属于自己了。

而这份属于魔界的、独一无二的温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