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仙域

永恒仙域的流云，永远带着淡淡的光晕，拂过白玉雕琢的宫殿时，会漾起细碎的光纹。白小纯躺在殿前的玉榻上，指尖把玩着一缕永恒本源之力，那力量在他掌心流转，时而化作星河，时而凝成万物。

“又在偷懒。”澈琉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殿内走出。她一袭素白长裙，周身萦绕着与白小纯同源却又各具韵味的永恒之力，走到榻边时，指尖轻轻点在他的额间。

白小纯顺势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坐在榻边，脑袋枕在她腿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十万年了，还不够我歇着的？”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体内流淌的永恒之力，与自己的力量交缠共鸣，就像十万年前在逆河宗时，他的龟纹锅总爱蹭她的苍何剑。

澈琉低头，看着他眼底映出的自己，指尖划过他的眉骨：“前几日你逆转时空，把蛮荒那片星海的晚霞挪到了仙域东边，如今那边的灵植都快以为自己活反了时辰。”

“谁让你说喜欢那抹颜色。”白小纯翻身坐起，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再说，永恒境不就是用来任性的？”

混沌珠从殿顶的琉璃瓦上滚下来，珠身大了一圈，上面镶嵌着无数星辰碎片，活像个移动的宝库。“又秀！”它不满地嚷嚷，却还是滚到澈琉脚边，献宝似的吐出颗拳头大的本源晶石，“六六，这个给你炼剑，比上次那颗亮多了！”

澈琉笑着接过，指尖一点，晶石便化作流光融入诛仙四剑。四剑嗡鸣着绕着两人飞了一圈，留下串串光痕，像在撒娇。

白小纯忽然拉着她起身，身形一闪，已站在仙域边缘的时空崖上。崖下是奔腾的时间长河，河水泛着金色，映出无数过往的虚影——有他们在长城并肩作战的身影，有在巨鬼城炼火时炸黑的脸，还有在逆河宗海棠树下的初吻。

“你看。”白小纯指着长河里一个模糊的片段，那里有个穿着灵溪宗外门弟子服的少年，正偷偷往药圃里撒催长丹，“那时候哪敢想，能站在这里看自己。”

澈琉靠在他肩上：“那时候只觉得，这个总爱偷灵果的家伙，胆子倒是不小。”

混沌珠趴在崖边，看着时间长河里自己一次次被白小纯坑走宝贝的身影，气得用珠身撞了撞崖壁：“早知道你们能成永恒境，当初就该多藏点魂晶！”

白小纯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绿珠子：“现在藏也不晚，整个通天世界的规则都在咱们眼皮底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挪过来。”

他说着，指尖一扬，时间长河里忽然漂来一座堆满灵晶的山峰，正是当年从白家祖地抢来的那座，如今被他以永恒之力定格，成了混沌珠的专属宝库。

混沌珠瞬间忘了抱怨，嗖地窜过去，珠身化作一道绿光，在山峰上滚来滚去，把灵晶往自己身边扒拉，嘴里还嘟囔：“这才对嘛……永恒境的宝贝，就得够大够亮！”

白小纯揽着澈琉的腰，看着那忙碌的绿珠子，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十万年岁月，时间长河在他们脚下流淌，却带不走彼此眼底的温度。他低头，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流云：“六六，再陪我看十万年晚霞，好不好？”

澈琉抬头，眼底的光比永恒本源更亮，她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不止十万年。”

时间长河依旧奔腾，永恒仙域的光永远温暖。远处的混沌珠还在跟灵晶山较劲，近处的两人相拥在时空崖上，他们的身影被永恒之力镀上金边，成了超越规则的风景——毕竟，对永恒境而言，最珍贵的不是不死不灭，而是有彼此在身边，把无尽岁月，过成了寻常日子。

永恒仙域的日子，慢得像被拉长的丝线。白小纯迷上了摆弄时间长河里的碎片，有时会捞出一截逆河宗的晨雾，让它在宫殿前凝成永不散去的云；有时又会拽出当年长城上的一缕风，听它裹着沙砾，一遍遍讲起炸炉的轰鸣。

澈琉则偏爱在仙域的星海里种灵植。她以永恒之力催生出的海棠花，花瓣上总带着淡淡的剑痕，那是她用诛仙四剑的剑气细细雕琢的。花开时，整个星域都飘着逆河宗的味道。

“你看这朵。”她摘下一朵最大的海棠，递到白小纯面前。花瓣展开，里面竟映出两人初遇时的模样——他站在灵溪宗，她握着苍何剑，眼底带着清冷。

白小纯笑着接过，指尖轻抚花瓣：“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女修的剑真好看，人更好看。”

“油嘴滑舌。”澈琉嗔了他一句，转身时却被他拉住。他从时间长河里捞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白小纯”三个字，边角还沾着点当年炼药时蹭的丹灰。

“这个还记得吗？”他把木牌塞进她手里，“你第一次帮我挡剑时，我掉的。”

澈琉指尖摩挲着木牌上的刻痕，忽然笑了。那笑容落在白小纯眼里，比星海里所有的光都亮。他低头吻她，唇齿间带着海棠花的甜，还有永恒岁月里独属于彼此的温度。

混沌珠抱着颗星辰核心从远处滚来，珠身被硌出个小坑也不在意：“你们又在腻歪！我找到个好东西，能炼出二十一色火的余烬！”

白小纯接过那团跳动的余烬，指尖一动，就化作只火鸟，绕着澈琉飞了三圈，最后落在她发间，成了支亮晶晶的发簪。

“还是你懂我。”澈琉抬手摸了摸发簪，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某日，白小纯忽然拉着澈琉跳进时间长河。河水漫过他们的脚踝，映出无数个“他们”——在巨鬼城吵嘴的，在星空道极榜并肩的，在蛮荒密林里背靠背作战的……最后，河水尽头浮出一面水镜，里面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逆河宗的海棠树下，慢悠悠地喝着灵米粥。

“你说，咱们老了会是这样吗？”白小纯指着镜中的老者，声音里带着点向往。

澈琉靠在他肩上，看着镜中相视而笑的身影，轻声道：“不管什么样，只要身边是你就好。”

混沌珠在河岸边急得直转圈：“等等我！你们又不带我！这河里有魂晶鱼！”它一头扎进河里，溅起的水花落在水镜上，把镜中的老者漾成了模糊的光斑。

白小纯笑着把混沌珠捞起来，珠身挂满了闪着光的魂晶鱼。“馋嘴的家伙。”他点了点绿珠子，“回去给你炼个魂晶锅，让你天天炖鱼吃。”

回到宫殿时，夕阳正透过永恒仙域的云层，在玉榻上投下长长的影。白小纯抱着澈琉躺下，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圈。

“六六，”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十万年不够，百万年也不够。”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困意：“那就永远不够。”

殿外，混沌珠正抱着魂晶锅啃得欢，偶尔抬头看看相拥的两人，翻个白眼继续啃——算了，看在魂晶管够的份上，就允许这两个家伙，把永恒的日子，过得这么甜吧。

永恒仙域的晨露，坠落在海棠花瓣上，折射出千万个过往的碎片。白小纯蹲在花田边，指尖轻轻一碰，露珠里便浮出当年在炼魂壶里被他打包的天骄们，正手忙脚乱地往壶外爬。

“还在看这些？”澈琉提着裙摆走来，诛仙四剑在她身后织成一片光幕，将漫进来的时间乱流挡在外面。她刚从通天世界的边界回来，袖口还沾着点界外的星尘。

“看他们现在怂的样，哪像当年追着我砍的架势。”白小纯笑着起身，顺手摘下朵沾着星尘的海棠，别在她发间，“界外好玩吗？”

“没什么意思，”她抬手拢了拢发丝，眼底却闪过丝笑意，“就是看到片星云，长得像你当年炸炉的烟。”

混沌珠从星尘堆里钻出来，珠身裹着层亮晶晶的物质，活像个裹了糖霜的团子：“我找到永恒晶髓了！六六快用它炼剑，肯定比通天道人的剑厉害！”

白小纯接过晶髓，指尖一搓便化作液体，在掌心凝成枚指环，上面流转着21色火的纹路。“给你，”他把指环套在她无名指上，“以后再有人敢壁咚你，就用这个砸他。”

澈琉看着指环上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宋君婉当年那记乌龙壁咚，忍不住笑出声：“你现在倒是学乖了。”

“那是，”他凑过去，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毕竟吃过大亏，知道媳妇得看好了。”

夜色已深，白小纯躺在玉榻上，看着澈琉坐在窗边，指尖缠着缕永恒本源，正一点点修补那艘残破的战舟。月光落在她侧脸，柔和得像当年在巨鬼城的那碗灵米粥。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在想，”她转头看他，眼底盛着星河，“或许永恒境最好的地方，不是不死不灭，而是能和你一起，把每个日子都过成新的。”

他笑着起身，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那咱们就这么过下去，过到时间长河都忘了自己在流，过到混沌珠的晶髓堆成新的星系。”

窗外的海棠花又开了，花瓣上的剑痕映着星光，指环上的火光跳着暖芒，混沌珠的呼噜声在星尘里起伏。永恒仙域的日子还很长，长到足够他们把所有故事，都再过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