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琉的神魂刚脱离那片熟悉的星空,就被一道流光撞了满怀。混沌珠滚到她面前,表面blingbling闪着光,活像个刚偷完宝库的贼。
“六六!快看我捞了多少好东西!”它蹦出个储物袋,哗啦啦倒出一堆奇珍异宝,有会发光的石头,会唱歌的草,还有块刻着“再来一瓶”的玉简。
没等澈琉细看,它又“啪”地甩出本蓝皮小册,封面上印着烫金大字——《情话宝典之让他脸红心跳三百招》。
“你之前那些情话太素了!”混沌珠恨铁不成钢,“什么‘你的疤像龙’‘草莓比血甜’,听听!多没杀伤力!学学这个!”
澈琉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今晚三更,我允许你进我梦里。”
她指尖一顿,嘴角抽了抽。
“怎么样?够不够霸道?”混沌珠得意洋洋,又掏出本粉皮书,“这本更绝!《总裁的契约甜心》里写的——‘该死,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再哭,信不信我吻到你不哭为止’!”
澈琉看着那句“该死”,扶了一下额头。
“这个不行?”混沌珠又摸出本黑皮的,封面上画着个披黑袍的男人,“那看这个!《霸道仙尊的专属小炉鼎》——‘从今往后,你的呼吸只能为我而乱,你的心跳只能为我加速,违令者,罚你……亲我一百下’!”
“……”澈琉把书合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你从哪搜刮来的这些?”
“就你俩滚床单的时候啊!”混沌珠理直气壮,“我趁你们忙着‘证明彼此’,去隔壁小世界扫货来着!还有这个!”它又甩出本《纯情帝少的契约妻》,“‘女人,记住,只有我能让你哭,也只有我能让你笑,其他人,不配’!”
澈琉捏着那堆书,忽然觉得司夜寒那句“只想颠倒你”简直是清流。她抬手敲了敲混沌珠:“再拿这些乱七八糟的来,我就把你塞回储物袋里,一万年不许出来。”
混沌珠委屈地缩成个球:“可、可这些都是爆款啊!好多小仙女儿都用这个勾到大男孩了!”
澈琉把书都丢给混沌珠,轻声道:“情话不是靠学的。”
混沌珠懵了:“啊?”
“是真心动了,废话都成了情话。”她望着远处流转的星云,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比你这所有书加起来都管用。”
混沌珠似懂非懂,却不敢再顶嘴,只是小声嘟囔:“可、可那个‘罚你亲我一百下’真的很带感啊……”
澈琉笑了,没再理这个满脑子废料的珠子。有些甜,是刻在灵魂里的,哪需要什么宝典来教。
澈琉指尖还捏着那本没扔远的《霸道仙尊》,随口问混沌珠:“下一站去哪?”
混沌珠在她掌心滚了滚,献宝似的冒泡:“封神榜世界!劲爆不?而且——”它故意拖长调子,“有你家小孩哦。”
“我家小孩?”澈琉挑眉,刚想问清,就被一股强拉扯力裹住,眼前的星云瞬间被金光取代。
“轰隆——”
天庭凌霄宝殿的地砖被砸出个浅坑,澈琉稳稳落在坑中央,裙摆还带着星际的流风。殿内众仙被这动静惊得直抽气,玉帝王母的龙椅都晃了三晃。
她抬眼时,正撞见个扎俩冲天揪的少年,脚踩风火轮,手按在腰间的火尖枪上,眼神警惕地盯着身旁的中年武将。那武将手捧座玲珑宝塔,塔尖还冒着丝丝金光——正是李靖。
许是落地的震动太猛,李靖手一抖,宝塔“哐当”掉在地上,滚了三圈撞在龙柱上。
“好机会!”少年眼睛一亮,火尖枪“噌”地出鞘,枪尖直指李靖,“姓李的!今天非拆了你的破塔不可!”
李靖吓得连连后退:“逆子!你敢!”
一时间,凌霄宝殿里枪影翻飞,父子俩追得鸡飞狗跳,仙官们躲的躲、劝的劝,乱成一锅粥。
玉帝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拍着龙椅怒喝:“哪来的妖孽!敢擅闯天庭!天兵何在?拿下她!”
一群天兵天将举着兵器围上来,澈琉连眼皮都没抬,指尖轻弹。一道淡金色灵力扫过,天兵们手里的刀枪瞬间化为齑粉,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齐刷刷摔在殿外,哼都没哼一声。
殿内瞬间死寂。玉帝脸色煞白,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才吼道:“二郎神!你去!”
杨戬提着三尖两刃刀走出,额间天眼微开,扫了澈琉一眼,眼底闪过丝诧异。他本想做做样子放放水,毕竟能悄无声息闯上天庭还震飞天兵的,绝非易与之辈。可刚摆出架势,就见对方身形微动,他甚至没看清动作,手腕已被一股柔劲锁住,刀也脱了手。
“承让。”澈琉松开手,语气平淡。
杨戬僵在原地,额上天眼突突直跳——这女人的灵力深不见底,刚才那一下,分明是留了余地。
这一切落在哪吒眼里,却让他眼睛越发光亮。他暂时停了对李靖的追杀,扛着火尖枪走到澈琉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咧嘴笑了:“你这人,有点意思!比我爹那老顽固顺眼多了!”
他转头冲还在发懵的玉帝扬了扬下巴:“这女人我带走了,有意见?”
玉帝哪敢有意见,连连摆手。李靖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哪吒一个眼刀瞪回去,乖乖闭了嘴。
哪吒一把抓住澈琉的手腕,脚下风火轮一转,带起一阵旋风:“走!我带你去看我新练的火尖枪枪法,保证比天庭这些老古董好看!”
澈琉被他拽着飞离凌霄宝殿,耳边是少年爽朗的笑声,掌心还残留着风火轮的温度。
哪吒拽着澈琉的手腕冲出凌霄宝殿时,只觉得掌心触到的微凉肌肤像块沁了雪的玉,比他那乾坤圈都要莹润。风火轮带起的风卷着云层飞掠而过,他低头时,正看到她被风吹起的发丝扫过手背,痒得像有小羽毛在心上扑腾。
直到钻进自己那堆满兵器的洞府,他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腕间的温度。刚要转身去寻些好玩意,眼角余光瞥见洞壁上自己的影子——那耳朵红得像被三昧真火燎过似的,连带着脖颈都泛着层薄红。
“咳!”他猛地背过身,假装去拨弄墙角的火焰,手却差点捅进三昧真火里,“这地方乱得很,你随便坐。”
等他转过身,手里已多了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琉璃珠,亮晶晶的泛着暖光。他硬邦邦地塞到她手里:“拿着玩。”眼神却瞟向别处,生怕被她看出自己耳尖还没褪下去的红,“比天庭那些老掉牙的玉坠好看。”
澈琉指尖捏着那颗带着灼温的珠子,抬眼时,正撞见他飞快躲闪的目光,像只偷藏了松果还怕被发现的小松鼠。
“你刚才在殿上,比我爹那破塔厉害多了。”他说着,顺手拖过块黑石墩子推到她面前,动作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殷勤,“坐。”
她依言坐下,看着他在洞里转来转去,一会儿踢开脚边的铁棍,一会儿又摸出个玉净瓶往火里添了点什么,活像只找不到窝的小兽。
“你会打架?”他猛地回头,火尖枪“噌”地从腰间滑出来,枪尖的火焰“噗”地窜高半寸,“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澈琉看着他眼里跃跃欲试的光,忽然笑了:“我怕把你打哭。”
“谁、谁会哭!”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枪尖差点戳到洞顶,“我可是莲花化身,压根不知道疼!”
话虽如此,他却把枪收了回去,转身从石架上摸出个陶碗,倒了些琥珀色的酒递过来:“这个是我偷的老君的仙酿,比天庭的玉液琼浆带劲。”
她接过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猛地转过身去,假装整理兵器架,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说话都有点磕巴:“咳……这酒烈,你、你慢点喝。”
洞府里的三昧真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她抿了口酒,辛辣的暖意从喉咙滑下去,抬眼时,正看到他背对着她,肩膀却绷得很紧,像根拉满的弓弦。
“哪吒。”她忽然开口。
他猛地回头,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干嘛?”
她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珠,珠子在火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他脸上:“这珠子,是你特意为我炼的?”
他的睫毛飞快颤了颤,嘴硬道:“随手炼的!你不想要就扔了!”
话没说完,却见她把珠子塞进袖袋,指尖轻轻拍了拍,像是在藏什么宝贝。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刚才被酒烧起来的热意,莫名就窜到了心口,烫得他有些发慌。
“我住哪?”她忽然问,目光扫过洞府里唯一的石床。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腾”地红了,慌忙摆手:“我睡地上!石床给你!”
说着就要去搬铺盖,却被她伸手拉住。她的指尖微凉,搭在他手腕上,像片雪花落在滚烫的烙铁上。
“不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酒气的微醺,“石床够大。”
他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三昧真火点燃,连呼吸都变得滚烫。洞府里静得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和他越来越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