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
自那日后，澈琉便常往冰晶宫跑。有时拎着刚烤好的奶油蛋糕，甜香混着寒气，在冰殿里漫出奇异的暖；有时捧着几杯珍珠奶茶，吸管插进冰雕的杯子里，吸溜一声，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淌。
冰璃雪渐渐习惯了这份热闹。她会提前在殿里备好暖炉，等澈琉来时，两人便凑在一起雕冰雕——澈琉的手艺日渐精进，从歪歪扭扭的狐狸，到能雕出振翅欲飞的冰蝶，冰璃雪看着，蓝眸里总带着藏不住的赞叹。
这日，澈琉带来个木盒，里面装着几条裙子。她把一条淡紫色的纱裙往冰璃雪身上比了比：“试试这个，总穿蓝色，换个颜色瞧瞧。”
冰璃雪红着脸不肯，却被澈琉硬按在椅子上，脱了冰蓝色的宫装，换上纱裙。淡紫的裙摆在冰殿里一晃，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像朵刚融雪的花。澈琉又拿起梳子，给她松开发髻，编了条松松的侧辫，缀上几颗碎冰珠：“你看，多好看。”
她自己则换了条正红色的裙子，裙摆蓬松，乌发随便束了个高马尾，发尾随着动作轻晃，添了几分利落的俏。
水王子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冰蓝色的眼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日更低沉：“都好看。”
冰璃雪被夸得耳根发红，转身往内殿躲；澈琉笑着走上前，指尖划过他的衣襟：“就知道哄人。”
回净水湖时，暮色已漫过湖面。水王子牵着她往湖底走，指尖缠着她的发丝，红裙的衣角在水中轻轻漾开，像团燃烧的火。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圈在怀里。湖水在两人周身轻轻晃，带着微凉的意，却挡不住彼此升温的呼吸。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顺着发丝滑到耳畔，带着水的湿意，轻得像叹息。
“红裙……很适合你。”他低声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裙角，红与蓝在水中交缠，像两抹撞在一起的光。
澈琉往他怀里靠得更深，指尖穿过他冰蓝色的发，感受着那份从冰凉到灼热的变化。湖水渐渐漫过两人的肩，将所有的声响都吞进肚里，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影子，在湖底的光里，融成一团温柔的雾。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腰，像怕这抹红色从眼前溜走；她的脸贴着他的颈窝，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像敲在湖面上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湖水渐渐平静下来，只余一圈圈轻晃的涟漪。他抱着她躺在湖底的软床上，红裙的一角搭在他的手臂上，像朵不肯谢的花。
“下次……也给冰冰做条红裙。”澈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哑。
他低低应着，往她怀里蹭了蹭，冰蓝色的眼在昏暗中亮着，像藏了片融化的星。湖水轻轻拍打着床沿，像首没唱完的歌，把所有的旖旎，都藏进了这湖底的夜色里。
晨曦漫进净水湖时，澈琉是被指尖的微凉弄醒的。
水王子正用指尖轻轻划着她红裙的裙摆，冰蓝色的眼望着那抹艳色，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湖水在两人身侧缓缓流淌，带着清晨特有的清冽，却暖不过他眼底的光。
他的指尖停下，转而握住她的手，往唇边带。
澈琉笑着抽回手，指尖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再睡会儿，昨天被你闹到半夜。”
他低笑出声，翻身将她圈得更紧，冰蓝色的发垂落在她颈窝，带着湖水的湿意：“谁让你穿红裙好看。”
她被这话逗得耳根发烫，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碰到他微凉的锁骨：“那以后不穿了。”
“不行。”他立刻反驳，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还要穿，只给我看。”
阳光透过湖水，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冰蓝色的眼亮得像落满了星辰。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那个清冷的水王子，也会有这样黏人又霸道的一面。
磨蹭到日头升高，两人才浮出水面。澈琉换回自己的衣裳，却被水王子拉住：“等等。”
他抬手召来水汽，在她发间凝结成几颗小小的冰珠，晶莹剔透，像缀在发间的星：“这样好看。”
她伸手碰了碰，冰珠凉凉的，带着点痒：“就你花样多。”
往冰晶宫去的路上，澈琉想起冰璃雪，忍不住笑：“昨天给冰冰编的辫子，她好像很喜欢，今天再给她换个发型。”
“嗯。”水王子应着，牵着她的手，脚步轻快，“再带些你做的蛋糕，她上次没好意思多吃。”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冰晶宫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座藏满了温柔的城堡。
识海里的混沌珠又开始絮叨，声音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六六六六，听说了吗？光仙子白光莹被庞尊契约了！那庞尊可是雷电尊者，长得帅得很，白色短发，一身朋克装，酷得要命……”
澈琉正坐在净水湖边发呆，闻言挑了挑眉：“哦？有多帅？”
“比你那几个好看多了！”混沌珠说得笃定，“去看看嘛，反正水王子这儿待着也腻了，说不定能拐个新的……”
澈琉被它说得心动，拍了拍裙摆站起身：“去瞧瞧也无妨。”
庞尊的住处满是雷电交织的气息，金属质感的建筑透着冷硬的朋克风。他正坐在王座上，白色短发下的眉眼桀骜，周身电流滋滋作响，白光莹站在一旁，神色带着点疏离。
“雷电尊者？”澈琉推门而入，目光在庞尊身上转了圈——确实生得惹眼，白色短发利落，朋克装勾勒出劲瘦的身形，眼神里的桀骜像淬了电。
庞尊皱眉，周身雷电瞬间暴涨：“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澈琉笑了笑，指尖快如闪电，扣住他的手腕。电流在她指尖炸开，却被她体内的力量轻易化解。
“放肆！”庞尊又惊又怒，另一只手凝聚雷电劈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澈琉不闪不避，侧身避开攻击，同时手腕用力，将他拽得一个踉跄，跌向自己。他身上的电流疯狂窜动，却连她的衣角都伤不了分毫。
“你！”庞尊从未被人如此压制，挣扎得更凶，雷电在殿内炸开，光影交错。白光莹站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澈琉却越发起了玩心，指尖划过他的锁骨，感受着他肌肤下因愤怒而绷紧的肌肉。他的反抗激烈又笨拙，像只炸毛的猫，眼神里的桀骜渐渐染上点别的东西，呼吸也乱了。
“别白费力气了。”她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点戏谑，“你打不过我。”
庞尊的动作猛地一顿，白色短发下的耳根竟泛起丝红。他还在挣扎，力道却弱了下去，眼神里的雷电渐渐熄灭，只剩下点慌乱和……不易察觉的沉沦。
殿内的电流慢慢平息，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他被她按在王座上，白色短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眼神里的桀骜碎成了星子，带着点被驯服的狼狈。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雷电尊者，也不过如此。”
庞尊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眼神更沉了，像蓄满了电流的云，危险又诱人。
殿外的雷电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金属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澈琉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觉得混沌珠说得没错——这个雷电尊者，确实很有意思。
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还夹杂着电流残留的滋滋轻响。
庞尊被按在王座上，白色短发凌乱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半只眼。那只露在外面的眼，此刻正死死盯着澈琉，里面翻涌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放开。”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被压制的愠怒，却没了之前的雷霆气势。
澈琉非但没放，反而俯得更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他身上有股雷电特有的、带着点灼意的气息，混着皮革的冷硬味道，意外地让人觉得燥热。
“不放呢？”她指尖轻轻划过他朋克装的拉链，动作带着点故意的挑逗，“雷电尊者，刚才不是很凶吗？”
庞尊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周身又有微弱的电流窜起，却像是在撒娇似的，没什么力道。他想抬手推开她，手臂却软得不听使唤，眼神也开始发飘，落在她唇上时，竟忘了移开。
“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她凑近的吻堵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点霸道的掠夺，像她的人一样，不容拒绝。庞尊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软了下去，反抗的力气彻底消失，只剩下睫毛剧烈地颤抖，像被雨打湿的蝶。
殿外的白光莹悄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合上。她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只觉得这雷电尊者，好像遇到了克星。
不知过了多久，吻才渐渐松开。庞尊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白色短发被汗濡湿，贴在颈侧，眼神迷蒙得像蒙了层雾。他看着澈琉，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澈琉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雷电尊者，滋味如何？”
他猛地回神，像是被刺痛了似的，别过脸，耳根红得要滴血：“无耻！”
“彼此彼此。”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下次还想打架，随时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红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庞尊坐在王座上，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愣了很久。直到殿内的电流彻底平息，他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慌。
“该死……”他低骂一声，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像是在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殿外的阳光正好，澈琉走在阳光下，想起刚才庞尊那副又羞又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混沌珠在识海里嚷嚷：“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他帅吧！是不是比水王子带劲？”
澈琉没应声，只是脚步轻快，心里却想着——这雷电尊者，确实比想象中更有趣。或许，以后可以常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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