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澈琉倒真把“拜访”庞尊当成了常事。有时拎着刚做好的点心,笑眯眯地闯进雷电交织的殿宇;有时干脆空着手,一进门就挑衅地挑眉:“尊者,今日有空打架吗?”
庞尊起初还炸毛,每次都摆出要劈裂殿宇的架势,可真动手时,却总在最后一刻收力。电流滋滋地在他指尖窜动,却连她的发丝都舍不得伤着。几次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明明是被冒犯的那个,怎么反倒像在盼着她来?
这日澈琉又来,穿了件利落的短打,乌发高束,露出纤细的脖颈。她刚进门,就被庞尊拽住手腕,力道比往常重了些,白色短发下的眼神带着点复杂的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看看你啊。”她笑得坦荡,反手扣住他的胳膊,一个巧劲就将他按在了墙上。两人离得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皮革混着雷电的气息,比上次更烈,像杯淬了火的酒。
庞尊的呼吸一滞,周身的电流瞬间暴涨,却在触及她肌肤的前一刻,诡异地消弭了。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那点愤怒忽然就泄了气,只剩下慌乱的燥热。
“看够了就滚。”他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却没挣扎。
澈琉偏不,反而凑得更近,指尖划过他朋克装的铆钉,带起一阵轻颤:“没看够呢。”她的吻落下去,带着点试探的轻,却像火种落进了火药堆。
庞尊的反抗比上次更激烈,手臂用力想推开她,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衣料。电流在两人之间炸开又熄灭,他的呼吸越来越乱,眼神里的挣扎渐渐被沉沦取代,连推拒的力道都成了欲迎还拒的勾。
殿外的雷电不知何时变得温柔,淅淅沥沥地落在金属屋顶上,像在敲着暧昧的鼓点。澈琉看着他眼底的火,忽然觉得,这只炸毛的雷电兽,驯服起来倒是格外有滋味。
“下次……别穿成这样来。”结束时,庞尊的声音哑得厉害,白色短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为什么?”澈琉挑眉,故意用指尖蹭了蹭他的锁骨。
他猛地瑟缩了一下,别过脸闷声道:“……晃眼。”
澈琉笑得更欢了,转身时故意拍了拍他的肩:“那下次穿红裙来?”
庞尊的身体瞬间僵住,没应声,却在她走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殿内的电流滋滋作响,这次却带着点说不清的雀跃,像在为他不合时宜的心动,敲着欢快的节拍。
混沌珠在识海里啧啧称奇:“可以啊六六,这才多久,就把雷电尊者拿下了?比水王子他们带感多了吧?”
澈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往回走,阳光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想起庞尊那副又羞又恼的样子,觉得这禁忌之地外的世界,倒也挺有意思的。
澈琉再去庞尊那里时,特意换上了那条正红色的裙子。裙摆扫过金属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某种隐秘的节奏。
庞尊看到那抹红时,呼吸明显顿了顿,白色短发下的眼亮得惊人,却又故意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又来做什么?”
“来履行承诺啊。”她笑着走近,指尖轻轻勾住他的皮带扣,红裙的衣角擦过他的手臂,带着点灼人的热,“说好穿红裙来给你看的。”
他没说话,却也没推开她。殿内的电流滋滋作响,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伴奏。接下来的事,便像失控的雷电,带着点粗暴的急切,又藏着笨拙的贪恋。红裙的一角被揉皱,白色短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颈侧,殿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屋顶,掩盖了所有细碎的声响。
那之后,澈琉却有阵子没再去。
庞尊的殿宇里,电流总在不经意间炸开,又莫名平息。他坐在王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白色短发下的眉峰皱了又松——她怎么不来了?是觉得腻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事绊住了?心里像有只猫在挠,痒得他坐立难安,连雷电都带着股烦躁的意味。
而此时的净水湖底,却是另一番光景。
水王子的吻落在澈琉的发间,带着湖水特有的清冽。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脊背,冰蓝色的发与她的黑发在水中交缠,像两株生长在湖底的水草,难分彼此。
湖水温柔地包裹着两人,形成一圈圈涟漪。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与在庞尊那里的炽热不同,这里的缠绵像湖水般悠长,每一寸触碰都轻得像叹息。
澈琉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碰到他微凉的锁骨,感受着他身上渐渐升温的气息。水团外的光影透过湖水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碎落的星辰。
“最近……好像很忙?”水王子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侧脸。
“还好。”她笑着蹭了蹭他的颈窝,“就是想起些别的事。”
他没再追问,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冰蓝色的眼在昏暗中亮着,像藏了片温柔的海。湖水轻轻晃,将所有的话语都融在里面,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越来越深的眷恋。
或许,不同的人,本就该有不同的模样。像雷电的炽热,像湖水的悠长,而她,便在这不同的温柔里,寻着属于自己的自在。
湖水轻轻晃着,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揉碎在波光里。
澈琉听着水王子那句带着试探的话,忽然心软了。她抬手抚过他冰蓝色的发,指尖沾着湖水的湿意:“不忙了,这几天都陪你。”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冰蓝色的眼猛地抬起来,里面闪着不敢置信的光,像被投入石子的静湖,瞬间漾开圈圈涟漪:“真的?”
“自然是真的。”她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他的下颌,“不走了,就待在净水湖,陪你看鱼,陪你雕冰,好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忽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冰蓝色的发埋在她的颈窝,呼吸带着湖水的清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满湖的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澈琉果然没再离开。
白天,他们就坐在湖边,看阳光透过湖水,在水底投下晃动的光斑。水王子会给她讲净水湖的故事,讲那些藏在湖底的珊瑚,讲那些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澈琉则给他梳头发,把他冰蓝色的长发编成各种奇怪的辫子,惹得他无奈又好笑,却从不解开。
到了夜里,湖水便成了最温柔的屏障。他会抱着她躺在湖底,冰蓝色的眼望着她,像望着全世界。吻落在她的眉骨、鼻尖、唇角,轻得像羽毛,带着水的湿意,和他藏了许久的珍视。
澈琉有时会故意逗他,说要去找庞尊打架,看他瞬间绷紧的下颌,和眼底闪过的慌张,然后笑着揉他的头发:“骗你的。”
他便会把她抱得更紧,闷声道:“不许去。”
“不去不去。”她在他怀里笑得发抖,“就陪你,一直陪你。”
澈琉靠在水王子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渐渐褪去的冰冷,这样被湖水包裹的日子,安稳得让人不想醒来。
或许,不用去想那么多,不用去管那么多人,就这么陪着眼前这个人,也很好。
他似乎也懂她的心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冰蓝色的眼在黑暗里亮着,像两簇永不熄灭的星,映着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净水湖的水,好像比往日更暖了些。
雷霆轩里,电流噼啪作响,比往日更显暴躁。
庞尊坐在金属王座上,白色短发被他抓得乱糟糟,指尖凝聚的雷电球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他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眉峰拧成个疙瘩——那个穿红裙的女人,到底去哪儿了?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更别说她住在哪里。那日她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只留下满殿暧昧的气息和他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这几日他坐立难安,连雷暴都比往常频繁了几分,却连她的影子都没再瞧见。
“庞尊,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白光莹站在一旁,看着他周身翻涌的雷电,轻声开口。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里藏着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庞尊猛地回神,狠狠攥碎了指尖的雷电球,碎屑在空气中滋滋作响:“废话什么!”语气冲得很,却没带多少怒气,更像在掩饰什么。
白光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退到一旁。她看得出来,他这几日总在走神,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像在盼着什么人。联想到上次那个突然闯入的女子,心里大概有了数——多半是为了那个人。
殿外的雷声响得更凶了,却炸不散庞尊心头的烦躁。他从王座上站起来,在殿里踱来踱去,白色短发下的眼透着股狠劲,又带着点茫然:“她到底……叫什么?”
没人回答他。只有电流在空旷的殿宇里窜动,像在嘲笑他的在意。
他停下脚步,猛地一拳砸在金属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下次再让我见到……”话没说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劈她一道雷泄愤,还是……把她抓回来,问清楚为什么不来了?
心头那股痒意又冒了上来,比之前更甚,挠得他恨不得立刻掀翻整座殿宇。
白光莹看着他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向来桀骜的雷电尊者,大概是真的栽了。只是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