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逃也似的冲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吹了好一会儿风，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退去。可一想起梦里的画面，还有澈琉刚才凑近时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心跳又忍不住加速，耳根子烫得厉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喃喃自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她的影子。
而房间里，澈琉靠在床头，指尖轻点，识海里的混沌珠探出头来，贼兮兮地笑：“啧啧，某人元神开窍了，连带本体都开始春心荡漾了？”
“闭嘴。”澈琉没好气地敲了敲它，眼底却藏着笑意。
混沌珠委屈地缩了缩：“本来就是嘛！你天天在人元神里‘切磋’，他本体能没反应才怪。我看呐，用不了多久，不等你成年，这小子就得忍不住……”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扔去喂妖兽。”
混沌珠立刻噤声，滚回角落里装死。
夜里，孟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身边的气息格外勾人。他偷偷侧过身，看着澈琉的睡颜，月光洒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千万不能再做那种梦了……”他在心里默念，可越是克制，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
迷迷糊糊间，他终于睡了过去。
元神空间里，庄生已经等在那里，白衣纤尘不染，蓝眸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到澈琉的神魂出现，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闪，反而主动迎了上来。
“今天……换个方式？”他的声音还有点发紧，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主动。
澈琉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你想怎么换？”
庄生抬手，周身的蓝蝶突然汇聚，化作一把泛着蓝光的琴。他坐在琴前，指尖轻拨，流淌出的琴音竟带着奇异的灵力波动，缠绕向澈琉的神魂。
那琴音缠绵又带着点倔强，像在诉说，又像在邀约。
澈琉没动，任由琴音将自己包裹。她看着月光下抚琴的白衣人，蓝发垂落，侧脸温润，蓝眸里映着琴音的微光，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一曲终了，庄生抬眸看她，蓝眸里带着点期待，还有点忐忑。
澈琉轻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
“不错。”
庄生的脸瞬间红了，蓝眸里炸开细碎的光，像落满了星星。
幻境里的蓝蝶再次飞舞，这一次，没有了以往的追逐与反抗，只剩下琴音余韵和交织的光影，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第二天一早，孟川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做了梦。只是这次的梦不再混乱，反而带着点温柔的暖意，像被月光裹着，舒服得让人不想醒。
他看着身边的澈琉，她正好睁开眼，冲他笑了笑：“醒了？”
孟川的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昨晚……睡得挺好。”
澈琉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嗯，我也是。”
这些天，孟川像是躲债主似的躲着澈琉，晚上分房睡，但还是会做春梦，他觉得中了邪了。
白天在院子里撞见，他会猛地转身假装看天；吃饭时她递过碗筷，他指尖一碰就像被烫到般缩回，耳根红得能滴血。只要视线扫到她红衣的一角，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地蹦出那些春梦里的画面——她的笑，她的吻，还有那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触碰。
“没出息。”他对着铜镜里自己慌乱的脸唾弃，却还是在下次见到她时，心跳乱成一团麻。
这天午后，澈琉在院门口喊他：“阿川哥哥，我出去转一圈。”
孟川正背对着她练刀，闻言手一抖，刀差点掉地上。他含糊地应了声“嗯”，连头都没敢回，直到红衣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捂着发烫的脸，长长松了口气。
城外竹林里，却传来兵器落地的脆响。
澈琉寻声走去，竟看到梅元知拄着剑半跪在地，他的手脚早已恢复如初，皮肤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眼瞳里妖光闪烁——显然是被妖气控制，成了半妖。他正举剑对准自己的心口，眼神决绝。
“住手！”
澈琉闪身到他面前，指尖凝出灵力，打落他手中的剑。
“让我死……”梅元知声音嘶哑，身体因妖气反噬而剧烈颤抖，“我现在是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活着也是祸害……”
“我不准。”澈琉的声音冷下来，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头莫名一紧。她俯身，扣住他的后颈，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错辨的强势，像道惊雷劈开他混沌的意识。梅元知浑身一震，眼底的妖光瞬间退去几分。他本就对她藏着心思，此刻被她这样吻着，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本能的回应，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吻得又急又深，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压抑的渴望。
竹林里的风卷起落叶，缠上两人交缠的身影。
直到梅元知体内的妖气彻底被澈琉的灵力驱散，脸色恢复正常，她才稍稍退开，指尖在他眉心一点。淡金色的光芒涌入，他体内的灵力骤然暴涨，竟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你的根基没坏，只是被妖气催化了潜能。”澈琉擦了擦唇角，语气恢复如常，“以后好好控制，实力只会更强。”
梅元知还沉浸在那个吻里，脸颊泛红，呼吸不稳，看着她的眼神亮得惊人。
送他回玉阳宫房间时，澈琉刚要转身，手腕就被他拉住。梅元知低着头，耳尖通红，却执拗地不让她走，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随即顺着脸颊往下，吻过她的唇角，落在纤细的脖颈上，越来越深，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贪恋。
“六六……”他的声音带着点颤，“别走好吗？”
而此时的孟家，孟川正对着一盆冷水猛泼脸，试图压下心头莫名的躁动。他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红透的脸，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明明她只是出去转一圈，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他此刻乱糟糟的心。他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正在别处，被另一个少年紧紧吻着。
澈琉被梅元知吻得有些喘，颈间的触感带着点青涩的灼热，像初春刚冒头的嫩芽，莽撞却又带着股执拗的劲儿。
她抬手抵在他胸前，轻轻推了推：“好了，别闹。”
梅元知却没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将头埋在她颈窝，呼吸带着点抖：“就一会儿……让我抱会儿。”他身上还带着刚褪去妖气的微凉，可抱得却很紧，像是怕一松手，刚才那个吻就会变成泡影。
澈琉叹了口气，没再挣扎。她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还有那份藏不住的欢喜，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以后不许再做傻事。”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的命是自己的，不是别人能随便拿走的，包括你自己。”
梅元知在她颈间蹭了蹭，闷闷地应了声“嗯”，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情愿地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有空就来。”澈琉笑了笑，转身拉开房门，“好好休息”
看着她的红衣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梅元知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忍不住傻笑起来。窗外的风一吹，他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他刚才，竟然亲了她，还抱了她！
而孟家这边，孟川对着冷水盆发了半天呆，越想越坐不住。
“她都出去这么久了，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他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手里的刀被攥得死紧，“不行，我得去找找她。”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衣身影回来了，正站在石阶下抬头看他，脸上带着点笑意。
孟川的脚步猛地顿住，刚压下去的热度瞬间又窜了上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梦里的画面，脸颊“腾”地红了。
“你回来了。”他别过脸，声音有点不自然。
“嗯，”澈琉走上石阶，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根，故意凑近了些，“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偷偷练刀累着了？”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带着点淡淡的清香，孟川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后退一步，差点绊倒自己：“没、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澈琉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没再逗他，只是转身往屋里走：“我带了点心回来，要不要吃？”
孟川看着她的背影，攥了攥拳，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孟川啊孟川，你真是没出息！不就是个梦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可等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屋，看到澈琉正坐在桌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过来，笑眼弯弯地看着他时，所有的懊恼都烟消云散了。
他走过去，接过那块桂花糕，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烫到般缩回，却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孟川低头咬了口桂花糕，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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