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吉他社的排练室里飘着松香和橘子汽水的味道。
刘耀文把最后一个扫弦弹得格外响亮,琴弦震得指尖发麻。
田嘉瑞靠在音箱上啃苹果,苹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
田嘉瑞“行啊文哥,《分手快乐》被你弹出了摇滚味儿,失恋buff加成?”
刘耀文没理他,低头调弦,金属旋钮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昨天慕雪卿在微信里炸了屏,发来十多条语音,中心思想就一个。
马嘉祺去巴黎了,跟宋鲤予在埃菲尔铁塔下深情对视,还被小半圈游客拍了照。
刘耀文“深情对视你个大头鬼。”
刘耀文当时对着屏幕骂了句,把手机扔到一边。
可半夜醒来,却鬼使神差地打开相册,翻到去年在美院湖边拍的照片。
宋鲤予蹲在地上笑,阳光把她的睫毛照成透明的,他偷偷把戒指盒藏在背后。
田嘉瑞“哎,跟你说话呢。”
田嘉瑞踢了踢他的凳子。
田嘉瑞“听说马嘉祺那孙子真去巴黎了啊。”
田嘉瑞“宋鲤予啥反应啊。”
刘耀文终于停下拨弦的手,拿起桌上的橘子汽水猛灌一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有点涩。
刘耀文“还能啥反应。”
他抹了把嘴,笑得有点勉强。
刘耀文“估计现在正跟他在塞纳河边看雪景呢吧。”
他想起宋鲤予走之前说的话。
“如果回国后你还喜欢我,我们就结婚。”
当时他觉得那是希望,现在才明白,那是句温柔的告别。
就像她画里的塞纳河,看着很近,其实隔着万水千山。
田嘉瑞“马嘉祺那老狐狸,真有他的。”
田嘉瑞骂了句,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田嘉瑞“要不咱找几个人去堵他。”
刘耀文“堵什么。”
刘耀文把吉他轻轻放下,琴箱上还贴着宋鲤予送的贴纸,是只抱着吉他的小狐狸。
刘耀文“人家郎情妾意的,咱去当电灯泡啊。”
他说得轻松,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
从宋鲤予看马嘉祺那眼神,从她画本里藏着的无数个马嘉祺的背影。
从她明明答应了跟他在一起,却总在看到马嘉祺时失魂落魄。
田嘉瑞“不是,文哥。”
田嘉瑞皱着眉看他。
田嘉瑞“你就这么算了?”
田嘉瑞“你追了她多久啊。”
田嘉瑞“从大一跟到大三,好不容易有点进展,让那姓马的一搅和…”
刘耀文“算了。”
刘耀文打断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是篮球场,林一正带着队员训练,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响亮。
刘耀文“田嘉瑞,你说,强扭的瓜甜吗。”
田嘉瑞“不甜,但解渴啊。”
刘耀文笑了,是那种有点无奈又有点释然的笑。
刘耀文“可她不想被我扭啊。”
他想起在发布会那天,宋鲤予看着马嘉祺时眼底的复杂情绪,那不是厌恶,更像是心疼。
刘耀文“她心里有他,一直都有。”
刘耀文“我再怎么蹦跶,也挤不进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鲤予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巴黎的雪落在画架上,速写本里画着半座圣母院。
没有文字,却像什么都说了。
刘耀文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
【画得真丑,比我家墙上你画的那只猪还丑。】
发送成功。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对田嘉瑞说。
刘耀文“走,请你喝酒去。”
刘耀文“喝完我得练琴了,下周音乐节决赛。”
田嘉瑞“哟,想开了?”
刘耀文“嗯,想开了。”
刘耀文拿起吉他,指尖在琴弦上轻轻划过,流出一串清澈的音符。
刘耀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刘耀文“虽然这枝花真的挺香的。”
他说得轻松,田嘉瑞却看见他偷偷把无名指上那枚银戒摘了下来,塞进了吉他包的最里层。
那是他跟宋鲤予求亲时戴的戒指,当时她没接,他却一直戴着。
排练室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耀文重新坐下,调了调弦,开始弹一首新学的曲子,旋律轻快,带着点夏日的风。
田嘉瑞“这什么歌。”
田嘉瑞“挺好听啊。”
田嘉瑞问。
刘耀文“不知道。”
刘耀文笑了笑,指尖在琴弦上跳跃。
刘耀文“随便弹的。”
其实他知道,这是宋鲤予以前哼过的调子。
那时她还跟在马嘉祺身后当跟屁虫,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哼着不成调的歌。
现在他把它弹出来,算是告别吧。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马嘉祺的助理宋亚轩发来的消息,内容简洁明了:
【刘先生,马总让我转告您,巴黎的事,感谢成全。】
刘耀文看着“感谢成全”四个字,突然笑出了声。
他删掉消息,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吉他继续弹。
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少年的肩膀依旧宽阔,只是不再执着于某个人的目光。
他想。
宋鲤予啊,既然你选了那条难走的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吧。
至于他刘耀文,总得找点别的乐子。
比如音乐节的冠军,比如楼下新开的烧烤摊。
比如下一个让他心动的,像小太阳一样的姑娘。
排练室里,吉他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没有了苦涩,只有属于少年的重新出发的意气风发。
而千里之外的巴黎,雪还在下。
有人正在暖黄的灯光下,为心上人描一幅未完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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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