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第三次调整了耳环的位置,对着全身镜左看右看。香槟金色的鱼尾裙完美贴合她窈窕的身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抿了抿嘴唇,确保口红的颜色均匀饱满。
"小姐,车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让他等着。"林小鹿故意慢条斯理地喷上香水,又检查了一遍手包里的物品。
实际上,她早已准备妥当,拖延时间只是为了保持她一贯的"作精"风格。既然傅琛邀请她参加这个慈善晚宴,那就得让他知道,她林小鹿可不是随叫随到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晴发来的消息:「你到哪了?我都看到三拨人进场了!」
林小鹿回复:「刚出门,急什么?」
苏晴秒回:「傅氏的慈善晚宴啊!全城名流都来了,听说傅琛亲自在门口等人,大家都在猜是谁这么大面子!」
林小鹿心头一跳,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关我什么事。」
发完这条,她把手机扔进包里,终于走出房门。管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快步跟上为她打开车门。
"去皇冠酒店。"林小鹿吩咐司机,随后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映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林小鹿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幅向日葵油画反应那么大,更不明白傅琛是怎么看穿她的心思的。这个男人太过敏锐,让她有种无处躲藏的感觉。
车子停在酒店门前,林小鹿深吸一口气,等司机为她开门后才优雅地迈出脚步。酒店门口的红毯两侧站着几名记者,看到有车停下立刻举起相机。
"这是谁啊?""没见过,新出道的明星吗?"记者们小声议论着,闪光灯却已经亮了起来。
林小鹿习以为常地无视那些镜头,正要走进酒店,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傅琛从大堂快步走出,径直朝她走来。他穿着一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林小姐,你来了。"他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低沉悦耳。
林小鹿没想到他真的会在门口等,一时语塞,只能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路上堵车。"
傅琛唇角微扬,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我的荣幸。"
他伸出手臂,林小鹿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臂弯里。隔着西装面料,她能感受到他结实的手臂肌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钻入鼻腔,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走进宴会厅,原本嘈杂的谈话声突然降低了几分。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有好奇的,有惊讶的,还有几道明显带着敌意的。
"傅总从不带女伴出席活动,这位是谁?""林家的千金,出了名的难伺候。""他们怎么认识的?"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小鹿扬起下巴,故意贴近了傅琛一些,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回以挑衅的微笑。让她意外的是,傅琛不仅没有保持距离,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饿了吗?主厨今天准备了法式鹅肝,听说很合你口味。"傅琛低声问道。
林小鹿挑眉:"你调查我?"
"只是做了些基本功课。"傅琛坦然承认,"比如知道你讨厌单宁重的红酒,喜欢三分熟的牛排,还有..."他顿了顿,"对法式甜点情有独钟。"
"傅总对每个商业伙伴都这么了解吗?"林小鹿故意问。
傅琛注视着她的眼睛:"只对特别的人。"
这句话让林小鹿耳根发热,她急忙转移话题:"不是说有鹅肝吗?在哪里?"
傅琛轻笑一声,带着她走向餐饮区。侍者立刻迎上来,为他们送上精致的开胃菜和香槟。林小鹿尝了一口鹅肝,确实做得极好,入口即化,香气浓郁。
"怎么样?"傅琛问。
"还行吧。"林小鹿嘴硬道,却又忍不住吃了第二口。
晚宴正式开始后,主持人介绍了本次慈善活动的目的——为山区儿童筹建学校。随后进入拍卖环节,一件件珍贵艺术品被呈上展台。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由当代艺术家**创作于2015年的油画《朝阳》,尺寸80×120cm,起拍价五十万元。"拍卖师揭开覆盖在画作上的红布。
林小鹿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画中是晨曦中的向日葵田,金黄灿烂,充满生命力。那明亮的黄色让她想起母亲——母亲生前最爱向日葵,家里曾有一个小小的向日葵花园。母亲去世后,花园荒芜了,父亲不忍心看,命人铲平改建了游泳池。
"这幅画..."她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傅琛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变化:"喜欢这幅?"
林小鹿回过神,强装镇定:"随便看看而已。"
拍卖已经开始,几位收藏家陆续举牌,价格很快攀升到一百万。
"两百万。"傅琛突然举牌。
全场哗然,这幅画的市场估值最高不过一百二十万。
林小鹿惊讶地看着他:"你疯了?这画不值这个价。"
傅琛淡定地说:"我觉得值。"
"两百五十万!"一个声音从后排响起。
傅琛头也不回:"三百万。"
宴会厅一片寂静。拍卖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成交!恭喜傅先生!"
掌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林小鹿感觉脸颊发烫:"你没必要这样。"
傅琛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你的任性,我买单。"
这句话像电流般穿过林小鹿全身,她猛地转头,嘴唇几乎擦过傅琛的脸颊。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林小鹿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我...我去下洗手间。"她慌乱地站起身,差点碰倒酒杯。
傅琛及时扶住杯子,目送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洗手间的镜子里,林小鹿看到自己双颊绯红,眼神闪烁。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冷静点,林小鹿。"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不就是一幅画吗?不就是一句撩人的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傅琛那句"你的任性,我买单"反复在脑海中回响,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她心尖上。
整理好情绪回到宴会厅,拍卖已经结束,宾客们开始进入舞池跳舞。林小鹿本想直接告辞,却发现傅琛站在舞池边缘等她,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她走过去说。
傅琛递给她一杯香槟:"至少跳一支舞再走?"
林小鹿本想拒绝,但看到傅琛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酒杯:"就一支。"
"一支就好。"傅琛微笑。
香槟的泡沫在杯中欢快地跳跃,就像林小鹿此刻的心情。她小啜一口,冰凉的气泡酒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爽。
乐队奏响了一首舒缓的华尔兹。傅琛放下酒杯,向她伸出手:"May I?"
林小鹿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立刻被温暖包裹。傅琛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冒犯,又能给予充分的安全感。
"放松,跟着我的节奏。"傅琛低声引导,右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
林小鹿从未与男性如此接近过。傅琛的舞步娴熟,引领着她在舞池中旋转。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柔,每次转身都精准地计算了步伐,让她毫不费力地跟随。
"你跳得很好。"傅琛突然说。
林小鹿轻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的。"
"我是说,你很自然地跟随我的引导。"傅琛的声音带着笑意,"大多数人都会试图主导,或者紧张得同手同脚。"
"谁...谁紧张了。"林小鹿嘴硬,却感觉心跳又加快了。
音乐渐渐进入高潮,傅琛带着她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旋转。林小鹿的裙摆飞扬起来,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转圈,四周是盛开的向日葵。
"在想什么?"傅琛察觉到她的走神。
林小鹿摇摇头:"没什么。"
"那幅画让你想起了什么,对吗?"傅琛一针见血地问。
林小鹿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傅琛轻声说,"看到画的那一刻,你的眼神变得很柔软。"
林小鹿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看着两人的脚步。傅琛的皮鞋锃亮,每一步都稳重有力,与她的高跟鞋默契配合。
"不必现在告诉我原因。"傅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这句承诺般的话语让林小鹿鼻尖一酸。多年来,她习惯了用骄纵任性的外壳保护自己,很少有人愿意探究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音乐结束,傅琛却没有放开她的手:"晚宴后有个小型酒会,要留下来吗?"
林小鹿摇摇头:"我累了。"
"那我送你回去。"傅琛毫不犹豫地说。
"不用了,我有司机。"林小鹿抽回手,突然觉得需要一些空间来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傅琛没有强求:"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
走出酒店,夜风拂过林小鹿发烫的脸颊。傅琛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别着凉了。"
外套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林小鹿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画...你打算怎么处理?"
"送给你。"傅琛说得理所当然。
林小鹿猛地抬头:"三百万的画,说送就送?"
"只要你喜欢。"傅琛重复了之前的话。
林小鹿咬了咬唇:"我不要。"
"为什么?"
"太贵重了,我们...我们又不熟。"林小鹿口是心非地说。
傅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等你觉得我们够熟了,再送给你。"
林小鹿不知如何回应,恰好她的车来了,急忙道别:"我走了,外套下次还你。"
傅琛为她拉开车门,却在关门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林小姐。"
"嗯?"林小鹿疑惑地回头。
傅琛俯身,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这个突如其来的绅士礼节让林小鹿猝不及防。傅琛的嘴唇温暖干燥,触感清晰地印在她的皮肤上。等她回过神,车门已经关上,车子缓缓驶离。
透过后窗,林小鹿看到傅琛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挺拔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背上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触感,心跳如擂鼓。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外套的袖口,林小鹿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可能,只是可能,对这个叫傅琛的男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