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平衡

王二走后，温璟然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着。系统001难得没插嘴，大概是在后台分析当前局势。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电子音才慢悠悠响起。

【滴！系统分析完毕：太子与二皇子矛盾激化概率85%，顾昀启介入概率90%，宿主坐收渔利概率……30%（毕竟您还在牢里）。】

温璟然嗤笑一声：“30%也比坐以待毙强。对了，顾昀舟那边有动静吗？”

【顾昀舟正在审问活口，情绪稳定，未提及宿主。仇恨值维持在-50，暂无波动。】

“行吧。”温璟然伸了个懒腰，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他龇牙咧嘴地倒吸口凉气，“这破身体，真是不经造。”

话音刚落，牢门“吱呀”一声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狱卒，是顾昀舟的亲卫，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大少爷吩咐，让您处理伤口。”亲卫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在地上，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温璟然挑眉，看着托盘上的伤药——是上好的金疮药，比他之前兑换的初级止血散好上百倍。

【！！！检测到顾昀舟主动提供物资！仇恨值-48！】

【下降2点！看来物质关怀比语言沟通更有效？建议宿主下次送面锦旗感谢一下？】

“送锦旗？你让我送他‘为民除害’还是‘刀下留人’？”温璟然翻了个白眼，拿起伤药开始处理后背的伤口。药粉撒上去有些刺痛，但比起之前的难受，已经好太多了。

刚包扎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隐约能听到“太子殿下”“二皇子”的字眼。

温璟然眼睛一亮：“来了。”

【检测到东宫方向能量波动剧烈！太子与二皇子爆发冲突！王二任务完成度100%！】

“果然没让我失望。”温璟然笑了笑，心里清楚，太子拿到令牌，必然会借题发挥，敲打二皇子。而二皇子被冤枉，肯定会怀疑是顾昀启搞鬼——毕竟令牌是从“顾昀启的人”手里送出去的。

这就叫借力打力，一石二鸟。

正想着，顾昀舟进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刚从冲突现场回来，袍角沾了点尘土。

“你倒是清闲。”顾昀舟扫了一眼地上的空药瓶，语气依旧冰冷，但没了之前的戾气。

“不然呢？”温璟然耸耸肩，“总不能冲出去给他们加油助威吧？”他看着顾昀舟，突然笑了，“怎么？太子和二皇子打起来了？”

顾昀舟皱眉：“你做的？”

“我可没那本事。”温璟然一脸无辜，“大概是二皇子太蠢，杀人灭口还留下把柄，被太子抓了正着吧。”

顾昀舟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锐利，像是要把他看穿。温璟然坦然回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无辜笑容。

良久，顾昀舟才移开视线，冷哼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脱身。‘通敌案’的证据还在，你迟早得死。”

“那也得等他们斗完再说。”温璟然语气轻松，“说不定等他们斗出个胜负，我这案子早就查清了呢？”他话锋一转，“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药。比牢里那馊水强多了。”

顾昀舟没接话，转身走到牢门前，背对着他，声音低沉：“顾昀启去见陛下了，说要重审你的案子。”

温璟然愣了一下：“重审？他转性了？”

“他不是转性，是想把水搅得更浑。”顾昀舟语气冷冽，“他手里有份‘新证据’，说是能证明你通敌，但也能牵扯出二皇子。”

“够狠。”温璟然咋舌，“这是想把我们俩一起拖下水啊。”

“你现在知道怕了？”顾昀舟嗤笑。

“怕？”温璟然笑了，“我现在怕的是没瓜吃。”他看着顾昀舟的背影，突然道，“你既然知道他的打算，为什么不阻止？”

顾昀舟沉默了片刻，才道：“顾家不能明着插手皇子争斗。”

“但你可以暗着来啊。”温璟然语气随意，“比如，不小心让陛下看到顾昀启和二皇子私下勾结的证据？”

顾昀舟猛地回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顾昀舟对宿主刮目相看！仇恨值-45！】

【下降3点！宿主这波操作666！看来智谋比颜值更能打动仇恨值负数的大佬！】

温璟然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坦荡：“你想扳倒顾昀启，我想洗清冤屈，咱们的目标不冲突。”他摊摊手，“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顾昀舟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复杂难辨。眼前的温璟然，狡黠、敏锐，还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跳脱，和记忆里那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草包皇子判若两人。

“你到底是谁？”顾昀舟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温璟然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还能是谁？三皇子温璟然啊。难不成，你觉得我是鬼上身了？”他故意说得轻松，还配合着做了个鬼脸。

顾昀舟的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再追问，只是转身道：“重审定在明日。顾昀启的证据，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这话，几乎算是默认了合作。

温璟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笑着：“那就多谢顾大少爷了。等我出去，请你吃……呃，古代有火锅吗？”

顾昀舟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牢门关上，温璟然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他靠在墙上，摸了摸怀里的朱雀玉佩，眼神深邃。

顾昀舟的态度转变，比他预想的快。是因为玉佩？还是因为他展现出的价值？

【宿主不必纠结，仇恨值降到-45，已经是质的飞跃！至少现在，他见你不会想动刀子了，顶多是想瞪死你。】

“瞪死总比砍死强。”温璟然笑了笑，心里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明日重审，才是真正的硬仗。顾昀启手里的“新证据”是什么？他会不会还有后手？

温璟然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是什么，他都接下了。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那个“盟友”的仇恨值还有-45，但好歹，不是孤军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