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的重审前夜

温璟然正琢磨着明日重审该如何应对，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小老头探进头来，手里拎着个食盒，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

“三殿下，老奴是……是以前在您府上做过事的老刘头啊。”老头颤巍巍地走进来，把食盒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听闻您受了委屈，老奴……老奴斗胆来给您送点吃的。”

温璟然愣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老刘头，是以前伺候过原主母亲的老人，性子忠厚，后来母亲去世，他就被调到了杂役房，不算亲近，却也没什么坏心。

【新角色识别：老刘头，前皇子府杂役，忠诚度70（对原主母亲），威胁指数10（基本无害）。】

“刘叔？”温璟然试探着叫了一声，语气放软了些，“你怎么敢来这儿？不怕被牵连吗？”

老刘头叹了口气，眼圈有点红：“老奴一把年纪了，怕什么？就是……就是心疼殿下。想当年您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跟着娘娘在花园里跑，多精神啊……”

温璟然心里微动。在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来看他，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老杂役。

“多谢刘叔。”他拿起粥碗，温热的粥滑入胃里，暖得不止是肚子，还有点别的什么。

老刘头看着他喝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殿下，老奴听说……听说明日要重审您的案子？”

温璟然点头：“嗯。”

“那您可得小心啊。”老刘头压低声音，“老奴昨天在后门听顾家二少爷的人说，要找个‘证人’，说是……说是您当年在边关，收过敌国的‘好处’。”

温璟然舀粥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老刘头：“找的什么证人？”

“好像是……以前跟着您在边关的一个小兵，叫赵虎，后来因为犯了错被您罚去守粮仓了。”老刘头回忆着，“那人脾气倔，当年跟您吵过好几次架，要是被顾二少爷收买了……”

温璟然心里一沉。赵虎，原主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人，性子直，认死理，当年因为虚报粮草数目被原主杖责过，心里怕是一直憋着气。顾昀启找他当证人，确实是打了个好算盘。

“我知道了，刘叔。”温璟然把粥碗放下，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塞给老刘头，“这份情我记下了。你快走吧，别让人看见了。”

老刘头死活不肯收，最后还是温璟然硬塞给他，他才抹着眼泪走了，临走前还念叨着：“殿下一定要保重啊……”

【新线索获取：关键证人赵虎，大概率被顾昀启收买。威胁指数提升至75！】

【老刘头忠诚度确认：80！建议宿主后续若能脱困，可酌情提拔，是个可用之人。】

“至少不是孤军奋战了。”温璟然笑了笑，心里却盘算得更清楚了。赵虎这边是个缺口，得想办法堵上。

正想着，顾昀舟带着个人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个青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眉眼清亮，手里捧着一卷卷宗，看着精明干练。

“这是沈青，我身边的文书。”顾昀舟语气平淡，像是在介绍一件物品，“让他给你讲讲明日重审的流程，还有……顾昀启可能会用的手段。”

沈青对着温璟然拱手行礼，不卑不亢：“见过三殿下。”随即打开卷宗，语速飞快地讲了起来，从朝堂礼制到审案规矩，条理清晰，连顾昀启往日惯用的几个阴招都点了出来，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温璟然挑眉，这沈青看着年轻，肚子里倒是有东西。

【新角色识别：沈青，顾昀舟心腹，智商指数90，忠诚度100（对顾昀舟），对宿主态度：中立（-5）。】

“顾昀启找了个叫赵虎的证人，你知道吗？”温璟然打断沈青的话。

沈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赵虎确实在边关待过，我们查到他三天前被顾昀启的人接进了城，住在城南的客栈里，形迹可疑。”他看向顾昀舟，“大少爷，要不要……”

顾昀舟抬手打断他：“不必。现在动他，反而落人口实。”他看向温璟然，眼神里带着点审视，“你有办法？”

温璟然笑了笑：“办法谈不上，不过，我知道赵虎最在意什么。”原主记忆里，赵虎有个老娘卧病在床，一直是他心头的牵挂，“沈青，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赵虎的母亲现在在哪儿？身体怎么样？”

沈青看向顾昀舟，见他点头，立刻应道：“属下这就去查。”

沈青走后，牢里又只剩下温璟然和顾昀舟。

“你打算用他母亲牵制他？”顾昀舟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不然呢？”温璟然挑眉，“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软肋。难道跟他讲大道理？”

顾昀舟沉默了片刻，没反驳，只是道：“沈青做事稳妥，会办好的。”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扔给温璟然，“这个你拿着。”

温璟然接住一看，是块墨色的玉佩，上面刻着个“顾”字，质地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

“顾家的信物。”顾昀舟语气平淡，“明日审案时，若有人想在殿外动手脚，出示这个，守卫会护你周全。”

温璟然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顾昀舟。男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神却没了之前的厌恶，反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

【！！！顾昀舟提供关键信物！信任度微量提升！仇恨值-43！】

【下降5点！这是目前最大幅度下降！宿主再接再厉，有望年底前实现仇恨值清零目标！】

“年底？你当这是冲业绩呢？”温璟然心里吐槽，嘴上却道：“谢了。”

顾昀舟没说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道：“明日朝堂上，少说话，多看。顾昀启的目标不止是你，还有太子和二皇子，你只需要……把水搅得更浑。”

温璟然挑眉：“你这是……教我做事？”

顾昀舟冷哼一声，没再理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牢门关上，温璟然把玩着手里的墨玉玉佩，又摸了摸怀里的朱雀玉佩，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一个提供信息，一个帮忙查人，还送了保命信物……这仇恨值-43的“盟友”，好像还挺靠谱？

【提醒宿主：顾昀舟本质还是那个冷酷大佬，只是暂时和您目标一致。建议保持清醒，别真把他当朋友了。】

“放心，我拎得清。”温璟然收起玉佩，眼神变得锐利，“不过，明日朝堂这出戏，既然要唱，就得唱得精彩点。”

他想起老刘头的话，想起沈青的精明，想起顾昀舟那句“把水搅得更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顾昀启想借重审搞事情，太子和二皇子想趁机打压对方，而他，只需要在这几方势力之间，找到一条能活下去的路。

夜深了，天牢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温璟然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一遍遍推演着明日可能发生的种种。

重审前夜，暗流涌动。

而他这颗看似任人摆布的棋子，已经悄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明天，该轮到他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