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的乐队"野火"今晚要在"锈钉酒吧"演出。
"这次要是再搞砸，老板说以后连免费啤酒都没了。"左奇函叼着拨片，把架子鼓零件往背包里塞。
张桂源蹲在旁边帮他缠鼓槌："放心，我们全去给你撑场子！"
"包括杨博文？"左奇函挑眉看向角落里看书的人，"书呆子能受得了那环境？"
杨博文头也不抬："我可以在后台看书。"
"得，您老就当去图书馆体验生活。"左奇函把最后一块镲片塞进包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奕恒呢？说好来当临时贝斯手的！"
正说着，陈奕恒西装革履地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个崭新的贝斯包。
左奇函瞪大眼睛："我让你借把贝斯，没让你把琴行买下来啊！"
"Relax."陈奕恒优雅地放下公文包，"我只是认为，如果要做，就..."
"说人话。"
"我租了最贵的。"
晚上九点，锈钉酒吧烟雾缭绕。
杨博文缩在角落的卡座里，第N次擦掉溅到《百年孤独》上的啤酒沫。台上左奇函的乐队正在调试设备，陈奕恒的贝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隔壁桌姑娘把口红画到了脸颊上。
"下面有请——野！火！乐！队！"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左奇函的鼓槌在空中划出弧线。前奏刚起，主唱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操！中午的麻辣烫..."
场面一片混乱。左奇函骂了句脏话，跳起来抢过话筒："今晚主唱缺席，但我们有——"他目光扫过台下，"陈奕恒！上来唱英文歌！"
陈奕恒的贝斯"哐当"砸在地上。
五分钟后，被迫营业的陈奕恒站在麦克风前，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用播音腔宣布："This is...呃...'Yesterday Once More'."
张桂源在台下吼："说好的摇滚呢！"
左奇函的鼓点突然暴起，硬是把抒情金曲改成了重金属版本。陈奕恒闭眼认命，开口瞬间竟然完美切入了节奏。
杨博文震惊地发现，这个整天"please""thank you"的精英男，唱起歌来嗓音沙哑得像换了个人。
高潮部分，陈奕恒显然忘了词。左奇函一个眼神甩向台下，张桂源立刻跳上椅子，用修车时喊号子的调门吼出："Every sha-la-la-la——"
全场寂静两秒，突然爆发出欢呼和口哨声。
演出结束已是凌晨。
四人蹲在酒吧后门分赃——老板给了三百块，比说好的多五十。
"可以啊陈翻译！"左奇函数着钞票，"下个月音乐节还找你当主唱。"
陈奕恒扯开领带："Never again."
张桂源意犹未尽地比划："你们看见没？第三排那姑娘一直冲我抛媚眼！"
"人家那是在笑你跑调。"杨博文合上书，突然递过一张纸，"刚写的。"
左奇函抢过来念道："《论噪音对人类文明的摧残》...靠！"
张桂源凑过去看："'当修车工的破锣嗓子遇上华尔街之狼的伪摇滚...'哈哈哈哈！"
陈奕恒夺过稿纸仔细阅读，突然笑出声："杨博文，你该把这些投稿给《幽默大师》。"
夜风裹着烧烤摊的香气拂过，四个影子在路灯下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左奇函突然举起啤酒罐："敬404！"
"敬临时主唱！"
"敬跑调应援！"
杨博文轻轻碰了下他们的罐子："敬...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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