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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破血流的重逢,我成了竹马的“诅咒者”

烬火重燃!

竹马拯救指南:

简穗以为最近失眠太严重,才总梦见高中时代。

直到在梦里看见周烬被打得头破血流。

“阿烬!别打架!你高二会辍学!二十三岁会进监狱!”

周烬擦着血冷笑:“咒我?”

后来她天天跟着他,像个小老妈子:“阿烬别逃课!阿烬别抽烟!”

某天她被混混堵巷口,周烬抱臂看戏:“关我屁事?”

她嗤笑拔刀:“正好,新书缺个杀人案素材。”

混混吓跑后,周烬突然把她按在墙上:“写悬疑的?”

“你三十岁写的小说,扉页为什么写‘给阿烬’?”

简穗是被粉笔头精准爆头惊醒的。

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像一滴冷水溅进滚油里,“滋啦”一声,把她混沌粘稠的思绪瞬间炸开。她猛地坐直身体,后腰撞在坚硬冰冷的木椅背上,钝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视野从模糊的色块迅速聚焦,刺得眼睛发酸。

头顶老旧的风扇像个哮喘病人,吭哧吭哧地搅动着午后燥热的空气,卷起一股混合着粉笔灰、汗味和廉价清洁剂的味道。前方斑驳掉漆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扭曲的白色公式,像一群垂死挣扎的蚂蚁。一个顶着地中海、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灰色涤纶衬衫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什么“洛伦兹力”。

“简穗!梦游周公府呢?还是我的课特别催眠?” 老班陈秃子标志性的破锣嗓子带着戏谑响起。

哄笑声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肆无忌惮。

简穗僵硬地转动脖子。左边,同桌赵晓晓憋着笑,圆圆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用胳膊肘使劲捅她。右边过道,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前排几个女生也回过头,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调侃。

一张张脸,年轻,鲜活,带着点傻气的天真。有些名字甚至在她记忆深处蒙了厚厚的灰,此刻却清晰得刺眼。

是梦。一定是最近熬狠了,卡文卡得灵魂出窍,大脑直接给她整了个沉浸式高中回忆录。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真疼!

不是梦?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紧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不再是那双指节因为常年码字而微微变形、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血管的手。眼前的这双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皮肤细腻光滑,带着少女特有的饱满弹性,正紧紧攥着一支笔杆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晨光中性笔。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猛地抬头,视线像失控的探照灯,在教室里疯狂扫射。

没有。

那个角落,靠窗最后一排,永远空着的位子,此刻是空的。桌面光秃秃的,积了一层薄灰,和周围堆满书本试卷的桌子格格不入。

周烬呢?

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阿烬。那个高二就突然消失,从此音讯全无,只在多年后辗转得知他身陷囹圄的周烬!

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比任何一个卡文的深夜,面对空白文档和滴答作响的时钟时还要强烈百倍。梦里怎么会没有他?这个梦不对!这个梦……太真实了。

“报告!”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门口突兀地响起,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简穗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猛地扭头看向教室门口。

少年斜斜地倚在门框上,像一株没骨头又带刺的植物。蓝白校服外套随意敞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灰的黑色T恤,下摆一边胡乱地塞在裤腰里,一边耷拉着。他个子很高,肩线却带着少年人未长开的单薄。额前几缕微长的黑发垂下来,半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左颧骨上一块新鲜的、刺目的青紫,嘴角也破了一点皮,渗着暗红的血丝。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刚从混乱风暴中心抽身而出的疲惫和冷硬,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懒懒地扫过讲台,对陈秃子那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视若无睹。

“周烬!”陈秃子手里的粉笔差点捏碎,声音拔高,“你又迟到!还打架?!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像个学生吗?给我滚出去站着!”

周烬扯了扯嘴角,那点弧度冰冷又嘲讽,连辩解都欠奉。他直起身,双手插进裤兜,转身就往外走,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只留下一个桀骜不驯、写满“少管老子”的背影。

“阿烬!” 简穗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愕和探究。

她顾不上了。那个背影,那刺眼的青紫和血迹,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记忆里某个尘封的、血淋淋的角落。二十三岁,冰冷的手铐,探视玻璃后那张憔悴灰败、眼神空洞的脸……那些画面碎片般涌上来,带着铁锈和绝望的味道,冲垮了她最后一丝“这是梦”的侥幸。

“别打架!听见没有!”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尖锐,“再打下去,你高二就念不成了!你会……你会……” 那个词在舌尖滚烫,几乎要烫穿她的喉咙,“……你会进监狱的!二十三岁!”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整个教室死寂一片。连风扇的噪音似乎都被冻住了。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简穗。

周烬的脚步在门口顿住。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额发阴影下的眼睛抬起来,精准地攫住她。那眼神不再是懒散的冰冷,而是淬了毒、凝了霜的刀子,带着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暴戾。他抬手,用拇指指腹狠狠擦过破皮的嘴角,蹭掉那点碍眼的血渍,动作粗鲁得像在擦掉什么脏东西。然后,他盯着简穗,嘴角扯开一个极其缓慢、极其森然的弧度。

“简穗,”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刮过玻璃,每个字都砸得人心头发冷,“你他妈,咒我?”

那眼神,那语气,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简穗的神经末梢。不是梦。身体真实的痛感,空气里粉笔灰呛人的味道,周烬眼底那几乎要噬人的寒意……这一切都太清晰了,清晰得让人恐惧。

周烬最后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像要把她钉死在原地,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光影里。陈秃子暴跳如雷的咆哮和全班针落可闻的死寂,简穗都听不见了。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嗡嗡作响,盖过了一切:找到他!抓住他!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重复那条通往深渊的老路!

她几乎是撞开椅子冲出去的,动作快得连赵晓晓伸出来想拉她的手都落了空。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尽头楼梯口传来急促下楼的脚步声,咚咚咚,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简穗拔腿就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周烬!周烬你等等!”她的喊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慌。

脚步声没有停,反而更快了。等她气喘吁吁地追出教学楼,只看见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瘦高背影,像一道离弦的箭,正穿过尘土飞扬的操场,朝着学校后门那片废弃的、长满荒草的小工地狂奔而去。那里是坏学生们的“圣地”,打架、抽烟、逃课……是周烬的“地盘”。

简穗咬紧牙关,肺里火烧火燎,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这具十六岁的身体,显然缺乏她三十岁熬夜赶稿锤炼出的耐力。可她不能停,脑海里全是周烬那张带着伤、眼神阴鸷的脸,和探视玻璃后那张灰败绝望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跟着冲进那片荒草地。夏末的野草长得半人高,坚韧的草叶刮过裸露的小腿,留下细密的刺痒和红痕。绕过一堆锈迹斑斑、散发着机油味的废弃钢筋,激烈的打斗声和粗野的咒骂声猛地灌入耳朵。

四五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或者流里流气便装的混混,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周烬!

他弓着背,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脸上新添了血痕,校服被扯得更加凌乱,嘴角又破了,血混着汗水蜿蜒流下。可他眼神凶狠,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硬是在包围圈里撕开一点空隙。

“***的周烬!挺能打啊!”一个染着黄毛、手臂上纹着劣质青龙的混混骂骂咧咧,从地上抄起半块断裂的红砖,眼神发狠,“老子今天给你开个瓢!”

黄毛抡圆了胳膊,那块沉重的红砖带着风声,朝着周烬的后脑狠狠砸下去!

“阿烬——!!!”简穗的尖叫撕裂了空气,带着破音的绝望。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成年人的理智,什么悬疑作家的冷静观察,全都被这惊悚的一幕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扑过去!挡住!

身体比思维更快。她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过去,目标不是周烬,而是那个抡砖的黄毛!

“砰!”

沉闷的撞击声。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落在周烬头上,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简穗的肩胛骨上。一股巨大的、钝重的力量袭来,伴随着骨头仿佛碎裂般的剧痛。她整个人被撞得向前踉跄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唔……”剧痛让她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冰冷粗糙的地面紧贴着半边脸颊,尘土和铁锈的味道呛入鼻腔。

混乱的打斗声似乎停滞了一瞬。

“穗穗?!”一个难以置信、带着剧烈喘息和惊怒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是周烬。

紧接着,是黄毛气急败坏的吼叫:“哪来的疯女人?!找死啊?!”

简穗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为疼痛和眩晕而模糊不清。她看到周烬那张满是血污和汗水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总是写满冷漠和厌烦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暴怒,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恐慌?

“滚!都他妈给我滚!”周烬猛地抬头,冲着那群混混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神却像濒死的狼,凶狠得让人胆寒。他一把将简穗死死护在身后,尽管他自己也摇摇欲坠。

黄毛似乎被周烬这副豁出去的架势震了一下,又看看地上狼狈不堪的简穗,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晦气!周烬,今天算你走狗屎运!下次再敢坏强哥的事,老子废了你!我们走!”

杂乱的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消失在荒草丛中。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痛苦的喘息,以及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周烬紧绷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他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砸在尘土里。

剧痛让简穗的思维异常清晰,也异常混乱。这不是梦。这肩胛骨快要裂开的疼,这嘴里血腥的铁锈味,这尘土呛进肺里的窒息感……太真实了。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起点?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肩膀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一只手猛地攥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是周烬的手,骨节分明,带着汗水和尘土,还有些微的颤抖。

“你他妈……”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她,额角的血淌下来,划过眉骨,让他本就凶狠的眼神更添几分狰狞,“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谁让你冲过来的?!”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狂暴的怒火和一种简穗无法理解的、更深沉的东西。

简穗被他吼得一愣,肩膀的痛楚和心口翻涌的委屈、后怕交织在一起,鼻子猛地一酸。她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伤痕累累的脸,想着他未来那条黑暗的路,一股无名火也“噌”地窜了上来。

“我不冲过来?!”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疼痛和激动而拔高,带着哭腔,“我不冲过来看着那块砖头砸烂你的头吗?!周烬!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才知道后悔?!辍学!打架!进监狱!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监狱”两个字,像两道惊雷,狠狠劈在两人之间。

周烬的眼神骤然变了。所有的怒火、凶狠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他死死地盯着简穗,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废弃工地的风带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卷过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肩胛骨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简穗这一切的真实性。她看着周烬那双深不见底、充满审视和冰冷怒意的眼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完了。说漏嘴了。

“我……”简穗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我……”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三十岁的灵魂在十六岁的身体里徒劳挣扎,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噩梦?诅咒?预知?无论哪个听起来都像是精神病人的呓语。

周烬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锁着她,嘴角紧抿,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他额角的血已经半凝固,暗红地黏在皮肤上,更添几分戾气。他单膝跪地的姿势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我……”简穗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肩膀的剧痛,硬着头皮迎上他逼人的目光,决定用最烂也最直接的借口,“我做噩梦了!不行吗?梦见你……梦见你被人打死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带着少女的蛮横和委屈,“吓死我了!一看见你打架,我就……我就控制不住!”

“噩梦?”周烬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梦见我被人打死?还梦见我辍学?进监狱?”他向前倾身,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压迫感逼近简穗,“简穗,你这梦做得,还挺有鼻子有眼啊?”

他的呼吸几乎喷到简穗脸上,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僵。简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背脊撞在冰冷的废弃钢筋上,又是一阵刺痛。

“对!就是梦!”她梗着脖子,索性破罐子破摔,拿出几分成年人的无赖,“梦是反的!我……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周烬,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别打架了!别逃课了!回去好好上课!你那么聪明……”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打断了她。周烬撑着膝盖,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简穗,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有未散的戾气,有深沉的疲惫,还有一丝简穗完全看不懂的、近乎自嘲的荒凉。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疏离,“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拖着那条明显有些不利索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荒草丛深处走去。那个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孤独又倔强,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周烬!”简穗在他身后喊,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哽咽。

那个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很快消失在荒草深处。

简穗无力地靠回冰冷的钢筋上,肩胛骨的剧痛和心里的挫败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自己沾满尘土和点点血迹的双手,看着夕阳下这片荒凉的废墟。

管好我自己?她扯了扯嘴角,牵动了额头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三十岁的简穗,早已在无数个辗转反侧、被噩梦惊醒的夜里,尝够了“袖手旁观”的苦果。这一次,哪怕被当成疯子,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她也管定了!

第二天一早,简穗顶着额角那块显眼的青紫和肩膀上厚厚的膏药味,像个盯梢的特务一样,早早埋伏在了周烬家那栋破旧筒子楼附近逼仄的巷口。

空气里弥漫着隔夜垃圾的酸腐味和煤球燃烧后的烟尘气。筒子楼灰扑扑的外墙斑驳脱落,几根锈迹斑斑的铁制晾衣杆横七竖八地伸出来,挂满了洗得发白的廉价衣物。

“吱呀——”

一声刺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开门声响起。周烬的身影出现在狭窄的楼道口。他穿着昨天的脏校服,额角的伤口结了深色的痂,嘴角的破口也凝着血痕,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他低着头,快步走出来,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简穗深吸一口气,从墙角的阴影里跳出来,堵在了他面前。

“阿烬!”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忽略掉对方瞬间皱紧的眉头和眼底的不耐,“去上学吗?一起走啊!”

周烬脚步顿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窟窿里捞出来的石头,还带着一丝“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厌烦。他没说话,径直绕过她,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简穗毫不气馁,立刻小跑着跟上,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喂,你伤口还疼不疼?我带了碘伏棉球,要不要擦擦?”

“昨天那帮人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啊?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

“陈秃子的物理卷子你写了吗?最后那道大题好难……”

她絮絮叨叨,像个操心过头的老妈子,试图用各种话题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周烬始终一言不发,脚步越迈越快,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浑身散发着“滚远点”的寒气。

走到巷子尽头,靠近一个散发着浓烈尿臊味的公共厕所时,周烬猛地停下脚步,倏然转身。动作快得让紧跟其后的简穗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简穗,”他盯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像砂纸在摩擦,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暴怒和深深的疲惫,“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简穗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那眼底浓重的戾气慑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很快,她强迫自己挺直了背脊,迎上他那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肩膀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天那惊险的一刻。

“我想让你去上学!”她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想让你别打架!别逃课!别跟那些人来往!我想让你好好的,周烬!”

“好好的?”周烬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他猛地抬手,指着身后那栋破败压抑、仿佛随时会倒塌的筒子楼,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嘶哑和绝望,“你看看!睁大眼睛看看!我家里那个烂酒鬼爸,那个只会挨打哭的妈,还有……还有医院里那个等着钱续命的哥!你告诉我,‘好好的’?这三个字怎么写?!你告诉我啊!”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伤口因为激动又隐隐渗出血丝,眼神里翻涌着痛苦、愤怒和无边的绝望,像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简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她知道他家境糟糕,但从未如此直面过这血淋淋的绝望。那些小说里用来烘托悲剧氛围的词汇——“破碎”、“深渊”——此刻都有了沉甸甸的、令人心碎的分量。

看着他痛苦得几乎要碎裂的样子,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简穗忽然觉得,自己那些轻飘飘的“为你好”的劝诫,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多么的……高高在上。

她沉默了几秒。就在周烬以为她被吓住,准备再次转身离开时,简穗却忽然抬起头,脸上那种老妈子式的焦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平静的、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固执。

“我不知道。”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写。但我知道,打架、逃课、跟那帮人混在一起,只会让你更快地掉进更深的泥潭里,再也爬不出来。”她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视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周烬,我不懂你有多难,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就懂我说的话。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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