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波士顿，空气里飘着蛤蜊浓汤与橡木混合的味道。
MIT物理系直博新生报到那天，下起了太阳雨。顾荆舟一手拖着苏梦的粉色登机箱，一手举黑伞，伞面倾斜向她，自己半边肩膀被淋透。苏梦踮脚，把棒球帽扣到他头上，帽檐遮住他带笑的眸：“顾博士，以后请多指教。”
“顾太太，互相关照。”
他俯身，在人潮涌动的校道吻住她。金发碧眼的学生们吹口哨，雨滴被阳光折射出细小彩虹，落在两人肩头——像一场微型婚礼。
同居生活比想象更甜。
公寓在查尔斯河畔，顶层复式，落地窗正对灯塔与漫天星。顾荆舟把书房改造成“双人工作台”，白板占满一整面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量子纠错、拓扑绝缘、月亮轨道模拟……以及，被圈起来的一个爱心公式——
E = mc² + U & Me
苏梦用红色粉笔在旁边补一行小字：Love is the fifth fundamental force.
夜里，他们挤在1.2米宽的书桌，脚背勾脚背，各自改代码。顾荆舟遇到bug，习惯性咬笔尾，苏梦便把腿伸过去，用脚趾挠他小腿肚，声音软得像融化的奶糖：“顾同学，要劳逸结合。”
男生眸色一暗，长臂一伸，把人抱进怀里，椅子滑轮“吱啦”一声，一路滚到落地窗前。远处灯塔光束扫过，照亮交叠的影子。他低头，吻落在她耳垂，声音低哑：“行，先劳动，后运动。”
万圣节，剑桥镇灯火璀璨。
苏梦穿了身月白色小礼服，后背镂空成星轨图案。顾荆舟则扮成“NASA宇航员”，胸前名牌写着：Commander Gu · Moon Mission。
化装舞会进行到一半，他神秘失踪。苏梦正要被学弟邀请喝第三杯香槟，忽然，全场灯光熄灭。
一束追光打向门口——
顾荆舟推着半人高的“登月舱”蛋糕走进来，顶部插着一枚会发光的银色戒指。他摘下头盔，单膝下跪，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在古老礼堂：
“五年前，我错过了你的十七岁；今天，我想提前预定你的二十七岁、三十七岁、七十七岁……以及，所有绕太阳公转的周期。”
“苏梦，愿意把月亮和余生都交给我吗？”
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苏梦眼眶发热，却笑得比灯还亮，她伸出左手，无名指在追光下莹白：
“顾荆舟，我早就愿意了。”
戒指被推入指根——是与原来那枚银戒叠戴的设计，内圈新刻一行字：
To the moon and back, times infinity.
春假，两人飞回北京。
顾宴把家宴设在老宅四合院，银杏刚吐新芽。顾老爷子亲手写下婚书，宣纸铺陈，墨香氤氲：
“顾氏长孙荆舟，娶苏氏女梦，愿结秦晋，白首为期。”
苏宇航坐在一旁，眼眶微红，举杯对妹夫：“我守护她十七年，以后换你。”
顾荆舟与他碰杯，声音郑重：“哥，放心，期限是一万年。”
夜里，四合院的秋千架。苏梦窝在顾荆舟怀里，数天上星星。她忽然想起高三被分开的那个雨夜，恍如隔世。男生仿佛看透，指腹摩挲她无名指：“还疼吗？”
苏梦摇头，笑吟吟：“早就不疼了。现在只有甜。”
他低头吻她，声音含糊却笃定：“以后也只给你甜。”
六月初，MIT毕业典礼。
顾荆舟作为优秀博士毕业生上台致辞，最后一张PPT，不是复杂的公式，而是一张照片——
查尔斯河畔的日出，他牵着苏梦的手，影子被拉得很长。
旁边一行字：
For my moon, who taught me that love is the most elegant theory in the universe.
台下掌声雷动，苏梦在人群里哭得像个孩子。
婚礼定在夏至，北半球白昼最长的一天。
地点是京大校园——他们错过又重逢的地方。
苏梦穿一袭月白色鱼尾婚纱，裙摆绣满星轨与公式；顾荆舟黑色礼服，胸口袋巾是银河暗纹。伴郎伴娘团统一cos成“宇航员”，手捧花是白色纸玫瑰，每张都写着一个物理常数。
最特别的，是婚礼进行曲——由顾荆舟亲自改编，把五年前《永昼之境》登录BGM，融入《Moon River》，交响乐队现场演奏。
当音乐响起，校门缓缓打开，苏梦挽着哥哥的手臂，踏上红毯。尽头，顾荆舟站在“成人礼”曾经罚站过的楼梯口，目光灼灼。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他却摇头，转身，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保存了五年的草稿纸——正是高三隔离令时，他们传过的最后一张小纸条。
他展开，声音清亮，穿过银杏大道：
“月亮，我来娶你了。”
苏梦泪如雨下，提着裙摆奔向他——像十七岁那个夏天，奔向一场名为“永恒”的宇宙。
晚宴后，新人回到新房——京大附近的小公寓，他们买下作为“起点收藏”。
浴室里，水声淅沥。苏梦洗到一半，忽然被拥进熟悉的怀抱。顾荆舟吻着她肩胛，声音低哑：“顾太太，今晚可以‘实验’新理论吗？”
苏梦回头，眼尾带着水汽：“什么理论？”
“关于——”他咬着她耳垂，“月亮如何被太阳私有。”
花洒下，热水蒸腾，镜面蒙上一层雾。苏梦指尖划过，写下一行反字：
Love = mc² × you
顾荆舟笑着，从背后环住她，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像要把整个宇宙都包裹进来：
“月亮，欢迎回家。”
很久以后，苏梦在回忆录里写：
“人们总说，暗恋是低到尘埃，再开出一朵花。
我却觉得，暗恋是把月亮揣进口袋，再翻越整座银河，只为在尘埃落定时，让月亮奔我而来。
感谢顾荆舟，用五年时间，教会我——
宇宙很大，爱更大。
而爱里，你最大。”
——正文完——
【彩蛋】
婚后第三年，顾荆舟成立私人实验室，命名“Moonlit Lab”，致力于量子通信与深空探测。
logo是一轮弯月，环抱一颗星。
发布会最后，他牵着一个穿小太空服的小女孩上台，奶声奶气：“大家好，我叫顾星晚，小名——月亮二号。”
镜头拉远，大屏上出现一句话：
“从前，月亮是远方；
后来，月亮是新娘；
现在，月亮是故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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