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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约下棋

写黛玉穿黛玉,月圣仙翻车实录

正月里的宁荣二府,如同卸去华服、慵懒卧于暖炕的美人,松弛了筋骨。

学房放了年假,闺阁中也忌了针黹,连平日里最忙碌的凤姐,此刻想来也正倚在榻上,逗弄着大姐儿,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满府的倦怠,倒成了冬日难得的安宁。

雪光映着窗棂,房里格外亮堂。

紫檀木嵌螺钿的棋枰端放于榻上矮几,乌木与暖玉打磨的黑白子分列两旁,沁着温润的光。

薛宝钗端坐一侧,素日里沉稳的气度,此刻也多了几分闺中难得的松弛闲适。

她对面是香菱,眉尖微蹙,正凝神细看盘面。

莺儿则挨着宝钗,正摆弄着几个铜钱,预备着定彩头。

“可算把你盼来了。”宝钗抬眼,见林黛玉(月欣然)挑帘进来,唇边便漾开真切的笑意,那笑意清浅,却似早春初融的雪水,带着柔和的暖意,“今日无事,正好手谈解闷。”

林黛玉(月欣然)微微颔首,步履无声地在留给她的空位上坐下。

目光掠过棋盘,眼神却似飘忽的蝶,未曾真正停留。

她脑中无形的棋局,远比眼前这方寸之地更为繁复诡谲。沈临朔的江南布局网、景萦灯的情报脉络、柳疏桐深宫棋子的落点……无数纵横交错的线条在她心海深处无声酝酿。

开局几手,温吞如水。

香菱棋风温吞,宝钗从容应对,莺儿不急不躁。

棋子落在盘上,“笃笃”清响,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忽地,帘子又是一动,探进来一张略显局促又透着渴望的面孔,是贾环。

他目光溜溜地在棋枰和散落桌角的铜钱上转了几圈,腆着脸道:“好热闹啊,姐姐们也带我一个?”

旁人或许会对这不请自来、身份又略显尴尬的庶子暗暗皱眉,宝钗却只抬起眼,面上笑容依旧得体,温和得如同对待宝玉一般:“环兄弟来得巧,坐下玩便是。”

她甚至向前略欠了欠身,仿佛在榻上为贾环腾出更宽裕的位置。

莺儿暗暗撇了下嘴,香菱则温顺地往旁边挪了挪。

第一局,贾环竟走了运道,赢了彩头。

十个青钱落入手中,那粗糙冰冷的触感几乎叫他欢喜得跳起来,脸上每一寸皮肉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甜头挤作一团,亮得发光。

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几枚钱,恨不得将它们嵌进掌心纹路里。

然而好运如朝露,转瞬即逝。

接下来几盘,他连连败北。

面前那堆刚捂热乎的铜板,如同被寒风卷走的落叶,一枚接一枚、叮叮当当地跳回了莺儿和宝钗面前的彩头堆里。

贾环的手指开始不安地在桌面上抠挠,脸色也渐渐涨红发紫,连鼻翼都随着粗重的呼吸微微翕张,一副沉不住气的雏鸟模样。

又一轮战至尾声。

局面分明,轮到他掷骰子定乾坤。

他一把抓起那两粒象牙骰子,紧紧攥在汗湿的手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掷出七点他就赢,若只有六点,则莺儿只需掷个三点便能翻盘。

“老天保佑!”贾环喉咙里咕哝一声,几乎是用了全身蛮力,狠狠将骰子砸向光滑的硬木棋枰。

“啪嗒!”一粒骰子骨碌碌滚了几下,乖巧地停在红亮的五点面上。

另一粒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缠住,在枰面上滴溜溜狂转,不肯安分。

那旋转的象牙光影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幺!幺!是个幺!”莺儿性子急,忍不住拍着手尖声叫嚷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贾环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血丝瞬间爬满眼白,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

“六!七!八!祖宗显灵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尖利刺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骰子仿佛与他作对,转势渐缓,最终带着嘲弄般的从容,稳稳地露出了鲜红的一点——幺!

“是幺!”莺儿的声音再次响亮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切。

“胡说!”贾环的脸彻底扭曲了,头皮燥热发麻。

他猛地伸出手,粗糙的手指带着一股蛮劲,不是去拿那昭示着败局的一点骰子,而是死死钳住了骰子旁边属于他的那份铜钱,胡乱一把捞起,口中兀自强辩。

“就是六点!我赢了!这钱归我!”

“三爷!”莺儿气得跺脚,指着那粒幺点骰子,声音拔得又尖又细,“白纸黑点的‘幺’!大伙儿都睁眼看着呢!您这明明就是赖我的钱!”

她性子直,又仗着是宝钗贴身丫鬟的身份,一股委屈冲上脑门,话愈发不受控制,“一个做爷的,眼皮子就浅成这样?这几个青钱也值当赖?是连我这样的小丫头都瞧不起了!您也不瞧瞧宝二爷……”

“莺儿!”宝钗厉声喝断,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如冰棱,直直刺向莺儿,“越发没了规矩!环三爷也是你能浑说的?还不把钱放下!爷们儿岂会真计较你这几个钱?”

那目光里的威压沉沉落下。

莺儿剩下的话语硬生生噎在喉咙里,眼圈瞬间红了。

她不敢违拗,只好将那把钱重重往桌上一拍,嘴唇却委屈地瘪着,无声翕动,显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贾环攥着钱的手非但没松,反而因宝钗这显而易见的回护和莺儿那满是不屑的眼神刺激得哆嗦起来。

长久以来的积怨瞬间冲垮了堤防。

“我哪能和宝玉比啊!”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又尖又糙,像钝刀子割着所有人的耳膜:“你们都怕他!都巴结他!一个两个都捧着他!反倒合起伙来踩我这个不是太太肠子里爬出来的!”

泪水混着羞愤,终于汹涌而下……

“欺负我不是嫡出!”

宝钗眉心紧蹙,心下暗叹。

这孩子,终究是藏不住,把最不堪的伤疤当着众人面血淋淋地撕开了。

她正欲再出声安抚,将这尴尬局面圆过去,门外脚步声响,帘子挑起一角。

正是宝玉。

他刚迈进一只脚,便被屋内这剑拔弩张、泪眼婆娑的气氛定住了身形。

目光掠过贾环哭花了的脸、莺儿强忍的泪,最后落在桌上那摊狼狈的钱和骰子上。

“这是怎么了?”宝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眼中却有实实在在的疑惑。

贾环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鸡雏。

他飞快地低下头,用袖子狠狠蹭了把脸,不敢看宝玉,也不敢出声。

庶出的身份像一道无形的鞭痕,在兄长面前,屈辱感陡然放大了十倍百倍。

宝钗见状,心下一紧。

她深知贾府规矩森严,尊卑分明,做弟弟的对哥哥天然存着畏惧。

她不假思索地抢在前面开口,声音带上几分刻意的轻松,意图缓冲:“不妨事,不过是孩子们玩棋,争几个铜钱彩头,一时口角罢了。环兄弟年纪小,性子急了些。”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莺儿赶紧收起委屈的样子,又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贾环抽动的肩膀。

这番动作心思,无非是怕宝玉拿出兄长身份,当真斥责了贾环,反倒更伤这小爷的脸面自尊。

殊不知,宝玉心中却另有一番呆想。

他看着贾环这副畏缩瑟缩的模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自小在脂粉堆里长大,见惯了园中姊妹们的钟灵毓秀,他心中早认定天地精华独钟于女儿身。

至于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罢了。

除了至圣先师孔子,便是父亲叔伯兄弟,也不过是尽个大概的情理,何必拿出兄长的款儿来刻意压制?

生怕别人怕了自己,反倒失了亲近的本意。

此刻见贾环如此,宝玉心中那点“男人皆是泥做的骨肉”的念头又浮了上来。

他只觉得无奈又厌烦,这大正月里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大节下,哭什么?”宝玉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淡,“这里不好玩,自去找你觉得好的地方散心就是。”

“你天天念书,难道念糊涂了不成?”

“譬如这东西不好,横竖有别的好的,丢开手另寻乐子便是。”

“守着这东西哭一阵,难道它就能变好不成?”

“你原是来寻开心的,既然寻不到,趁早走开,哭能算开心么?倒招的自己烦恼,不如快去罢。”

这话听似开解,实则暗含了打发之意,透着居高临下的淡漠。

贾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这软钉子噎得说不出话,那份庶出的敏感自卑化作尖锐的刺痛。

他攥着那几枚来历不正的铜钱,猛地站起身,也不行礼,低着头,几乎是撞开帘子,狼狈地冲了出去。

门帘在他身后剧烈晃动,发出哗啦的声响,搅动着室内凝滞的空气。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短暂的死寂弥漫开来,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种沉闷的尴尬取代。

宝钗望着犹自摆动的门帘,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不知是怜惜贾环,还是无奈于宝玉那不合时宜的“豁达”。

莺儿扁着嘴,兀自盯着那枚刺眼的幺点骰子,眼圈还是红的。

香菱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宝玉则立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茫然,目光不经意地投向了静坐一隅的林黛玉(月欣然),似有询问关切之意。

唯有林黛玉(月欣然),自始至终置身事外。

她纤白的指尖拈着一枚光滑的黑色暖玉棋子,心思全然游离于这方寸棋局之外。

表面看来,她不过是对着棋盘凝眸沉思,如同一位陷入长考的高手。

实则,她的意识深处,正悄然铺开一张无形巨网。

沈临朔那【心映术】的秘法,正无声无息地运转着。

她感知着,捕捉着。

宝钗看向贾环时的焦灼急切如同簇簇跳动的火苗,那锐利的呵斥声背后,是竭力维持局面平衡的疲惫。

莺儿那边则是另一番天地。

汹涌的委屈如同涨潮的海浪澎湃拍岸,其中夹杂着对贾环鄙夷的碎冰渣子。

而当宝玉出现的一瞬,她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炽热的期盼,如同黑暗中陡然擦亮的火柴——这期盼里裹着对宝玉的天然亲近,以及对公平裁决的渴望。

至于刚刚离去的贾环,临走那一刻泄出的心绪,则如一条狠毒冰冷的毒蛇,怨毒的鳞片擦过意识边缘,留下令人不适的阴寒滑腻。

那是对宝玉高高在上姿态的刻骨嫉恨,以及对自身卑微处境的疯狂诅咒,浓稠得令人窒息。

这股怨毒的波动最为强烈,却也最为短暂,随着房门隔断,迅速消散在远处。

林黛玉(月欣然)心念微动,指尖那枚黑子在指腹间不着痕迹地打了个转,仿佛是棋手的某种习惯性动作。

意识深处,沈临朔温雅带笑的虚影一闪而逝——这道【心映术】,果然能精准映照人心幽微波澜,对掌控局面大有裨益。

“……颦儿?”

一声轻柔的呼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如同羽毛拂过水面。

林黛玉(月欣然)倏然抬眸。

薛宝钗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

她微微倾身,一手托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海棠花式薄胎瓷碟,碟中两块荷花酥小巧玲珑,酥皮层层分明,散着甜香。

另一只手伸出两根白皙圆润的玉指,正拈起一块酥点,欲递过来。

那双素日沉静如秋水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林黛玉(月欣然)的身影,温煦之下藏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探询与关切。

“下棋耗神,用些点心垫垫?”

“那就谢过宝姐姐了。”

……

棋局闹剧的余波像水面涟漪,一圈圈在贾府荡开又散去。

莺儿满心的委屈,贾环深藏的怨怼,赵姨娘喋喋不休的咒骂,以及凤姐雷厉风行的手段,种种纷扰情绪与剑拔弩张的气氛,最终都被丰儿悄然递上的一吊钱暂时按捺了下去。

那沉甸甸的铜钱落在掌心,仿佛成了无声的调解者,硬生生将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波压回了风平浪静的假象之中。

林黛玉(月欣然)指尖残留的糕点微温早已冷却,如同她此刻只想抽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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